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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她,四妃里的宜妃是要去的,這次陸首輔和其他兩位閣臣要留守京師,宜妃就一定要去東安圍場。 剩下的端嬪和順?gòu)宥家ィ魑诲驼剂怂奈唬O碌男≈骼镂环肿罡叩氖琴t妃宮中的云昭儀,其次是德妃宮中的班婕妤,位分最低的是德妃宮中的韓淑女。 兩位嬪娘娘都是潛邸時的老人,蕭銘修從來都很給臉面,云昭儀的父親是禮部員外郎,最近正要cao持年底選秀事宜,算是得用近臣。 而班婕妤的出身就比較厲害了,她是大楚屬國南陳的宗室郡主,因南陳國力弱小,她本人又不通大楚官話,因此年初進宮時封了婕妤,謝婉凝估摸著來年新年,她的位分也要跟著升一升。 到底也要給南陳臉面的。 剩下的最后一位韓淑女,她是運氣好,父親恰好是東安圍場的屬官,官職不高,卻恰到好處。 這么巴拉一圈,蕭銘修還真是從不在女人身上浪費國力,便是帶著后宮去秋獵,也不帶沒用的人。 謝婉凝伸出纖纖玉指,在韓淑女的名字上點了點,轉(zhuǎn)頭跟謝蘭道:“難怪她那么急呢,怕陛下不記得她的出身。” 當今的后宮并不豐,不說主位了,就是不記名的下三位小主也沒有幾個,她要不急巴巴跑去御花園偶遇,興許蕭銘修是真想不起來還有這號人物。 如今帶她去,不過是一舉兩得罷了。 畢竟他這一次秋獵,安排的事情可不少。 名單下了,宮里就要抓緊準備,到了月底就要出發(fā),短短十日功夫可不怎么寬裕。 然而就在這要緊的時候,太后卻回宮了。 太后回宮可是最要緊的大事,宮里頭要去隨駕和留守宮中的宮妃們都要放下手中事,一起去玄武門處把太后迎回宮中。 謝婉凝跟太后的關(guān)系很冷淡,也可以說,除了最得她喜愛的德妃娘娘和不知道如何入了她眼的順?gòu)迥锬铮渌闹魑诲疾辉趺刺貏e喜愛。 當然,既不喜歡也不討厭,只是相安無事,就叫宮里頭能平靜好一段時光。 謝婉凝不知道蕭銘修心里到底如何想這位如今大權(quán)在握的太后娘娘,她雖然前朝后宮都要插一手,可畢竟把他撫養(yǎng)長大,沒有生恩也有養(yǎng)恩,若說陛下真的打從心底里厭惡太后娘娘,也不太可能。 蕭銘修的出身全天下都是知道的,他的生母位分低下,誕育皇嗣也不過就被封為婕妤,當時的皇后娘娘,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太后已經(jīng)有了嫡長子,大皇子皇位穩(wěn)固,為人聰明好學,能言善辯,孝順端方,不僅帝后甚是寵愛他,就連滿朝文武也沒有說他不好的。 蕭銘修序齒為六,他五歲時李婕妤重病,皇上看在蕭銘修的面子上,這才升她為和嬪,可和嬪到底紅顏命薄,封嬪不過五日就香消玉殞,留下年幼的兒子無依無靠。 若不是當時的大皇子喜歡這個六弟,太后也不覺得多養(yǎng)一個皇子有什么不好,這才把他接到坤和宮,雖沒有更改玉碟,可他卻到底跟太后有了養(yǎng)育之情。 世人都說天佑帝天生運氣好,如果不是他曾經(jīng)撫養(yǎng)在太后膝下,這大楚的萬里河山,怎么也落不到他的身上。 沒有太后娘娘當年把他捧起來那一下,也就沒有如今的天佑帝。 可恩情再多,也經(jīng)不住消磨,如今到底如何,謝婉凝已經(jīng)看不清了。 八月二十五日清晨,謝婉凝早早便醒來了,她特地挑了一身清新雅致的藕荷色襖裙,頭上只用珊瑚墜的流蘇步搖左右妝點,便算是打扮停當。 因著要去親迎太后娘娘,謝蘭親自走了這一趟,領(lǐng)著春雨和夏草一起,浩浩蕩蕩往玄武門趕去。 也不知為何那么湊巧,剛一拐出如意巷,迎頭就是德妃娘娘的儀仗。 謝婉凝還沒來得及講話,德妃冷冷看了過來:“呀,今日怎么沒打扮?” 她顯然是氣不順,這么許多天了依舊沒上那份名單,謝婉凝還聽說她跑去乾元宮堵皇上,結(jié)果乾元宮客客氣氣請她吃了一下午茶點,天都黑了皇帝陛下也沒出現(xiàn)。 德妃不高興,謝婉凝就特別高興。 她沖德妃明媚一笑:“宮里太忙了,哪里有空打扮。” ☆、18.第 18 章 德妃跟謝婉凝從來都說不了幾句話。 她們都是頂好的出身,加之脾氣不合,便誰都看誰不順眼。 謝婉凝這炫耀的話一說出口,德妃頓時就掉了臉子,她冷哼一聲:“去了又有何妨?留在宮里侍奉太后娘娘,才是最要緊的。” 她話音剛落下,謝婉凝便笑出聲來:“德妃娘娘這等榮光,真叫本宮羨慕呢。” 德妃被她氣的胃疼。 陛下很少去德妃的靈心宮,就是冷若冰霜的賢妃都比她受寵些,宮里人都知道她性子跋扈不能容人,若不是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陛下根本不樂意理她。 可德妃卻不這么想。 她只看淑妃花團錦簇,便覺得是因為她蠱惑了陛下,整日里纏著不讓他去靈心宮,這才叫她少了圣寵。 謝婉凝前世纏綿病榻,讀的書多,見的事其實也不少,她心思玲瓏,把德妃這點小心思看得透透的。 是以說的每一句話,都狠狠往德妃心口刺。 果然德妃的臉色越發(fā)不好了,她當場就想發(fā)作,倒是她身邊的大姑姑王竹是個機靈人,眼見自家主子要暴怒,立即握住她的手:“娘娘,時辰不早了,咱們先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