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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理由倒是找的很妙,她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 只不過她故意說得吞吞吐吐的,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然而宮內傳言溫柔多情的皇帝陛下,卻一字不提叫她坐下,也不關心她的腳如何,只順著她的話問:“這園子里也無小路,怎么會崴腳呢?真是不小心啊。” 蕭銘修笑著說話的時候,自是相當溫柔繾綣,若不是心腸冷硬之人,只怕一聽就要動心。 這韓淑女也不例外,她一張鵝蛋小臉頓時就紅了,水汪汪的眼睛望著蕭銘修,別提多嫵媚了。 似乎是覺得今日的一切準備都沒白費,她咬了咬下唇,猶豫再三,還是支支吾吾開口:“是……妾是瞧淑妃娘娘來了御花園,怕沖撞了娘娘,慌不擇路摔倒了。” 淑妃娘娘……蕭銘修微微挑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不遠處一把軟和嗓音響起:“臣妾可不知,自己這般嚇人呢。” 謝婉凝被謝蘭扶著,正站在小路盡頭含笑而望。 今日的淑妃娘娘可謂是光彩照人,一身水紅長裙襯得她膚白腰細,配上精致而溫婉的妝容,只要叫人一眼看去,眼中就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那韓淑女心里咯噔一下,臉上紅暈頃刻間便沒了,只剩下難看的慘白。 蕭銘修臉上笑容更勝,他沖謝婉凝招了招手:“愛妃也在這?真是太巧了。” 若是有心之人,必然能注意到,他同謝婉凝說話的語氣,跟同韓淑女的完全不同,雖說也依舊溫柔多情,卻少了些調侃意味。 到底是正經的主位娘娘,跟這些別的什么人是不同的。 謝婉凝便穿過一叢叢花海,漫漫走到他身邊。 頃刻間,芬芳馥郁。 蘭澤香的清甜香味糅雜了些鮮花香氣,越發動人。 謝婉凝給他行了個小福禮:“臣妾給陛下請安。” 蕭銘修親自上前兩步,一把扶住她:“愛妃在宮里也悶了好些時日,確實應當出來散散心。” 對于淑妃娘娘,陛下卻不問她為何沒被清走,反而關心起身體來:“這回可是好些了?若是再不好,還要叫太醫院那會診,再吃些調養的藥。” 謝婉凝沖他溫婉一笑,一張俏臉更是明艷動人。 人同人是不能比的,同樣都是精心打扮過的女子,淑妃娘娘明明也沒戴繁瑣累贅的金玉頭面,卻依舊顯得雍容華貴,美麗端方。 而韓淑女卻只能讓人硬夸一句清秀罷了,就如同牡丹旁邊的野花,獨自綻放時還有幾分野趣,硬要同牡丹擺在一起,便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瞧都沒法瞧了。 從淑妃娘娘出聲那一刻,陛下的目光就再沒從她身上移開。 “勞煩陛下時時惦記,是臣妾的不是,近日來已經好了許多,沒有大礙了。” 謝婉凝少時養在謝氏深閨,謝氏雖說是世家大族,卻并不算富貴,她母親對她管教極為嚴苛,輕易不肯嬌慣,便是因此,早前來月事時才凍了身子,后來每次便越發疼痛,進了宮后蕭銘修得知此事,特地叫太醫院婦科圣手魏醫正給她調理,到了今年已經基本上好全了。 便是單單因為這事,謝婉凝都很感謝他。 帝妃二人便站在那親親密密說起私房話來,那韓淑女腳上疼痛難忍,又不能坐下,沒一會兒就顫抖起來。 若不是沈雁來一雙硬如鐵骨的手扶著她,她早就摔倒了。 她原本以為淑妃娘娘早就走了,她也知道她今日來了御花園,那一句話不僅顯得淑妃娘娘囂張跋扈,還能把自己襯得楚楚可憐,簡直是一箭雙雕。 只是萬萬沒想到,背地里編排人的時候被人親耳聽見,這會兒韓淑女嚇得六神無主,滿臉都是虛汗。 就在幾步之遙,謝婉凝的目光掃了過來。 “這位meimei,原來真的是摔著腳了?怎地這般馬虎呢。”謝婉凝溫言道。 這小妃子一看就是沒跟她打過交道的,怕是連靈心宮的宮門都沒怎么出來過,在宮里頭偏聽偏信,真以為她是那般囂張跋扈之人。 不過她錯的離譜,宮里頭最囂張的可不是她謝婉凝,而是太后娘娘的親侄女,她的主位德妃娘娘。 雖說謝婉凝也是瀟灑肆意,可平日里只要不惹到她面前,她是根本懶得搭理這些人的。 有那個功夫,讀讀書吃吃茶不好嗎?哪里有功夫管這些個破爛事。 這會兒無論沈雁來手上勁兒多大,小妃子都拼命掙脫開,整個人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下子跪到地上。 “陛下、淑妃娘娘,是妾自己膽小摔了跤,都是妾的錯。”她好歹還受過宮規教導,這句話倒也沒怎么結巴,順利說了出來。 謝婉凝的手正親親熱熱扶著蕭銘修,這會兒一聽這話,不由輕輕捏了他一把。 皇帝陛下面上一丁點都沒顯露出來,只伸手拍了拍她的纖指,笑容更盛。 沈雁來見陛下和娘娘自都不言語,便知道兩位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便忙給身后的小黃門使了個眼色,兩三步湊到淑妃身邊,輕聲問:“娘娘這是打哪來?” 謝婉凝便拉著蕭銘修轉了個身,軟軟靠著他,往望春亭指了指:“臣妾剛溫好了茶,陛下過去解解暑?” 蕭銘修這才笑了,他聲音清朗,聽起來心情是極好的:“凝兒那的茶最好,朕便去吃兩杯,也好同你說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