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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江淺祛除心魔,比赭恒散人以為的要輕松許多。 而江淺雖是只高階大妖,那心魔卻并不強烈。 這也是為什么,盡管他那帶著魔氣的半魂已經與另外的魂魄融合,這一路上魔氣卻也發作的不厲害。反倒是郁辭舟,自從上次從禁地出來之后,心魔就一直糾纏不休,還時不時就會失控。 “為什么會如此?”郁辭舟不解地問道。 “因為你的欲念太深,所求的太多,卻又自覺求而不得。”赭恒散人道。 郁辭舟看向江淺,眼底魔氣依舊揮之不去。 赭恒散人嘆了口氣,開口道:“待我休息一番再說吧,你且照看好小孔雀。” 赭恒散人說吧便朝外走去,郁辭舟突然想起了什么,開口朝著赭恒散人的背影問道:“蛋呢?” “蛋?”赭恒散人怔了一下,這才一拍腦門道:“差點忘了。” 他說罷又回身走到廳內某個角落,在里頭的結界里取出了那個裝著蛋的巢。 郁辭舟看向那顆蛋,發覺蛋依舊完好如初,與他們離開澹州島前一樣。 “原本早該孵出來了。”赭恒散人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道:“我哄著讓鳳凰孵,他死活不肯。” 赭恒散人說著,眼底又浮現了一絲笑意,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 最后他又忍不住嘆了口氣,開口道:“如今你還是親力親為吧。” 說罷,赭恒散人便離開了。 郁辭舟捧著那顆失而復得的蛋,再看看昏迷不醒的江淺,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 另一邊。 赭恒散人離開那處后,等在外頭的徒弟堯風便迎了上來。 “師父,您面色不大好。”堯風開口道。 赭恒散人淡淡一笑,開口道:“無妨。” “我今日看著妖使大人的心魔似乎有些棘手。”堯風開口道。 “原本是想著,司塵能助我一臂之力,如今倒是好了。”赭恒散人嘆了口氣道:“他兩手一撒,什么都不管了,倒是難為了我。” 赭恒散人說著又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天空的方向,似乎在尋覓什么,然而天上空無一物,就連一絲云彩都沒有。 “妖尊涅槃,多久能重回世間?”堯風開口問道。 赭恒散人想了想道:“誰知道呢,或許明天就回來了,或許……” 后頭的話他沒說下去,但堯風從他的目光中推測,那大概會是個很久的時間。 “那妖使大人這心魔怎么辦?”堯風問道。 “還能怎么辦,又不能等著他回來,沒個奔頭……”赭恒散人道:“只能冒險一試了,待我緩一緩,便動手吧。” 堯風有些擔心地道:“妖尊不在了,連個能為師父護法的人都沒有。” “干什么張嘴閉嘴老提他?”赭恒散人瞥了一眼堯風道。 堯風覺察到自己失言,忙閉了嘴。 “催著點豹子,讓他趕緊將蛋孵出來。”赭恒散人開口道。 堯風一怔,問道:“師父是想等那只蛋先孵出來,再動手?” “萬一……”赭恒散人開口道:“屆時島上連個能孵蛋的都沒有,哎。” 赭恒散人的心情顯然已經壞透了,最后重重嘆了口氣,便匆匆走了。 江淺昏迷了足足三日。 這日他醒過來的時候,恰逢午夜。 江淺從榻上下來,見郁辭舟化成了豹子模樣,正窩在屏風外的矮榻上。他那姿勢端端正正,爪子半支撐著身體,儼然就是標準的“孵蛋姿勢”。 時隔這么久,那顆蛋竟還沒有破殼。江淺一邊有些驚訝,但隨即想到他和郁辭舟不在,島上沒人孵蛋,那蛋自然無法破殼。 江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見他孵蛋孵得投入,并沒有醒來,便出了房間。 江淺立在院中,仰頭盯著天空看了一會兒,想到鳳凰妖尊已經涅槃,不知何時能再相見,心中便有些難過。但他一想到郁辭舟窩在那里老老實實孵蛋的模樣,心中不由又生出了些許安慰。 江淺在院中待了一會兒,而后趁著夜色去了禁地。 這禁地他來過好幾回了,但此前一直不知道里頭的魔物是誰。 如今記憶恢復,知道里頭的魔物是江涂,心中那滋味便有些復雜。 猶豫了一瞬,江淺便提步進了禁地。 這會兒是夜里,禁地里比平時更昏暗。 但江淺體內的魔氣已經被赭恒散人祛除干凈了,所以再次面對這魔物時,心中便不再忐忑了。 “江涂。”江淺立在那黑漆漆的洞口前,開口道。 里頭的魔物聽到他的聲音,頓時傳來了異動,而后從洞口處探出了半個身體。 昔日的藍孔雀如今被魔氣沾染得通體漆黑,看著十分陌生。 “你的記憶終于恢復了。”魔物開口道。 “我的兩魄,你用的可還習慣?”江淺冷聲道。 魔物輕笑一聲,開口道:“怎么,想奪回去了?” “物歸原主罷了。”江淺開口道:“你早就該想到會有這一日。” “當日是鳳凰與那獸族大妖一起封印的我,所以僅憑你一己之力,解不開封印著我魂魄的禁制。”魔物開口道:“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江淺淡淡道:“我今日來,只是想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魔物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