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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仔細看去,他眸色卻很是清亮,看起來絲毫沒有什么病態。 “恩妖!”狀元郎快步從房內出來,目光落在地上的狐妖和豹子身上。 狐妖在看到他的瞬間,頓時便安靜下來,化成了人形,眼底也稍稍恢復了清明。 郁辭舟見狀便放開了他。 “你怎么朝恩妖和妖使大人動手?”狀元郎開口道。 狐妖聞言沒有做聲,只稍稍擋在狀元郎身前,有些戒備地看著郁辭舟和江淺。 江淺和郁辭舟對視一眼,當即都明白了什么。 狀元郎此前是決心赴死的,只不知中間出了什么變故,令他活了下來。 而這變故肯定和狐妖有關,這才致使狐妖如今神智有些不大清醒。 狀元郎低聲在狐妖耳邊說了句什么,對方轉頭戒備地看了江淺和郁辭舟一眼,最后退到了黑暗里。狀元郎這才引著江淺和郁辭舟去了茶廳,親自幫兩妖煮了茶。 經狀元郎一說,江淺和郁辭舟才得知事情的經過。 原本狀元郎已經和狐妖說好了,待他毒發之時,便讓狐妖出手了結他的性命。 狐妖答應得好好的,卻在最后關頭變了卦。 他沒有殺死狀元郎,而是自作主張,給了狀元郎一刀…… 那一刀保住了狀元郎的命,卻也令狀元郎丟了半條命。 狐妖為了救他,耗費了不少妖力,后來狀元郎漸漸好轉之后,便發覺狐妖的神智有些不清醒了。狐妖變得很偏執,無論白天黑夜都寸步不離地跟著狀元郎,任狀元郎怎么說他都不聽。 狀元郎對妖族的事情知之甚少,不知該如何去治療一只妖,無奈只得稱病在家,將家里的下人也都辭退了。 “他忤逆了你的本意,自作主張替你做了選擇,所以自覺愧對于你,認為你不會原諒他。”江淺開口道:“后來為了替你治傷,又耗費了他太多妖力,這才致使他不慎失了神智?!?/br> “你知道心魔嗎?”一旁的郁辭舟朝狀元郎開口道:“無論是人還是妖,都會生出心魔。” “我是他的心魔嗎?”狀元郎問道。 郁辭舟點了點頭道:“心魔往往都只因一念而起?!?/br> “怎么能治好他?”狀元郎開口問道。 “強行祛除會傷了他,若你……”郁辭舟看向狀元郎,開口道:“若你當真能釋懷,不計較他自作主張的事情,假以時日他的心魔自會解了?!?/br> 狀元郎聞言思忖片刻,當即點了點頭。 江淺抬手在狀元郎手腕上探了一下,開口道:“人族與妖族終究有別,他渡了太多妖氣給你,雖保住了你性命,卻也傷了你的元氣?!?/br> 狀元郎聞言淡淡一笑,倒是不甚在意。 “你或許不在意生死,甚至對他的自作主張也不怎么在意。”江淺又道:“但這或許正是他的心魔所在?!?/br> 狀元郎聞言一怔,問道:“那我若想讓他好好活著,該怎么做?” “珍重自身便可?!苯瓬\說罷馭起妖力在狀元郎身上結了個印,而后又道:“這印暫時可護住你的魂魄,以胡九的妖力應該很難沖破。至于他的心魔會如何,便只能看你自己的了?!?/br> 從狀元府出來之后,江淺心中很是感慨。 沒想到兜兜轉轉,事情竟成了這個樣子。 好在狀元郎的命暫時是保住了,他不知道在狀元郎自己看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在江淺的判斷里,對方活著總歸是比死了更好。 至于狐妖的心魔,以及狀元郎被狐妖傷及的元氣…… 只要狀元郎一心求生,未來自然能迎刃而解,否則江淺也束手無策。 “你們獸族的妖似乎總是愛生心魔。”江淺忍不住朝郁辭舟道。 郁辭舟借著夜色看向江淺,開口道:“一腔癡心,為情所困罷了?!?/br> 江淺聞言心中一跳,不由想到了郁辭舟那心魔。 他很想問問郁辭舟,究竟怎么樣才能解了對方的心魔,又怕稍一不慎牽動了郁辭舟的情緒,再惹得郁辭舟朝他發瘋。 “明日一早,我便出發回廣陵大澤?!苯瓬\開口道。 “我同你一起去。”郁辭舟開口道。 江淺聞言看向他,想判斷一下郁辭舟這會兒是正常的情緒,還是被牽動了心魔后的情緒。但他如今很謹慎,不敢輕易試探郁辭舟,只因郁辭舟那情緒波動太大,稍一不慎便會引發心魔。 江淺可不想再面對那樣的郁辭舟了…… 回到平安巷之后,江淺本想徑直回房休息,卻被郁辭舟擋住了去路。 “今晚我同你一起睡。”郁辭舟開口道。 江淺聞言有些著惱,但仔細一看,郁辭舟目光頗為清明,不像是被魔氣影響了。 “為什么?”江淺問道。 郁辭舟清醒的時候,是不怎么敢惹江淺生氣的,聞言忙解釋道:“我害怕你一早自己走了不等我,你若不喜歡和我一起睡,我可以守在你的門口?!?/br> 江淺聞言有些無奈,但本著盡量少惹郁辭舟的原則,最終還是答應了。 反正清醒時的郁辭舟一向規矩地很,哪怕睡在一張床上,也不敢朝江淺做任何逾矩的事情。 不過話雖這么說,江淺當晚依舊睡得不大安穩。 他夢到郁辭舟被他激得失控,徹底入了魔。 入魔后的郁辭舟霸道又強勢,將江淺困在了平安巷的宅子里,不讓江淺出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