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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妖開口道:“用妖力試探一下呢?” 江淺便馭起了妖力試了試,那蛋依舊毫無反應(yīng)。 “這是怎么回事?方才不是挺能折騰嗎?”江淺疑惑道:“怎么出來之后反倒老實了。” 兔妖也一臉茫然,他那小崽子是胎生,生下來就是個崽子,和禽族這先生蛋的情形完全不同。 赭恒散人笑了笑,開口道:“哪有蛋是一生下來就會破殼的?” “什么意思?”江淺看著對方,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赭恒散人道:“禽族生了蛋,不是都要孵蛋嗎?你得孵蛋他才能出來啊。” “孵蛋?”江淺聞言頓時急了,開口道:“你此前只跟我說讓我生出來,沒說讓我孵蛋啊!” 赭恒散人道:“你是個禽族,我以為你知道這個的。” “我……”江淺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反駁了。 他當然知道禽族要孵蛋,可他是個雄妖啊,而且這小東西是和獸族生的,他以為和其他禽族會不一樣。所以赭恒散人上次慫恿他將這小東西生下來的時候,他便答應(yīng)了。 他哪里知道生下來只是第一步,往后竟還要孵蛋。 他是個雄妖,還是禽族護法,他怎么可能去孵蛋? “我不會孵蛋,這不可能。”江淺決然地道。 讓他生出了這小東西已經(jīng)夠難為情了,還讓他孵蛋。 江淺想想都覺得難為情,他一個雄妖怎么可能去孵蛋? 雖說禽族并非沒有雄鳥孵蛋的先例,可那與他無關(guān)。 他是孔雀,他不會孵蛋,也不可能孵蛋! “你也不必著急,不想孵的話就將他放在這里好了。”赭恒散人道:“左右這里靈力充沛,滋養(yǎng)一段時日也該破殼了,未必一定要你去孵化。” 江淺聞言這才放松了些,問道:“當真?” “試試唄。”赭恒散人道:“反正他妖力這么強,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江淺頓時松了口氣,只要不讓他孵蛋,什么都好說。 當日,江淺與兔妖在那顆蛋旁邊守了大半日,那顆蛋始終沒有任何反應(yīng),竟連一絲一毫的異動都沒有。江淺幾次伸手在那顆蛋上試了試,覺察到里頭的妖氣,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左右咱們?nèi)缃褚膊患敝撸蝗缒托牡鹊取!蓖醚参康馈?/br> 江淺聞言點了點頭,又忍不住盯著那顆蛋看了一會兒,這才移開目光。 當日臨江黃昏時,江淺才離開赭恒散人修行那處。 臨走前,他在那顆蛋外頭加了好幾層結(jié)界,確認絕對安全后,這才作罷。 一旁的赭恒散人忍不住和兔妖對視一眼,兩人神情都帶著幾分笑意。 這江護法嘴里對這枚蛋嫌棄得不得了,實際上卻當成了寶貝疙瘩一樣,生怕磕著碰著了。 江淺回去住處后,天色已經(jīng)有些暗了。 郁辭舟正立在院中顯然是在等他,也不知等了多久。 江淺這會兒心情還行,看著郁辭舟便也沒那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那妖氣果然沒有了。”郁辭舟開口道。 “嗯。”江淺應(yīng)了一聲,不知為何,看著郁辭舟時,感覺有些異樣。 大概是那顆蛋已經(jīng)生下來了的緣故,令他知道這世上有一個生命,是他和郁辭舟一起參與孕育的。雖然郁辭舟在這件事情上沒幫上太大的忙,但江淺無法否認,那小東西確實有郁辭舟一半的血脈,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 從前江淺已經(jīng)惱了郁辭舟太久,到了如今再看著對方時,反倒平靜了許多。 說到底,郁辭舟也沒做錯什么,初衷還是為了救他的命。 “你的妖氣既然已經(jīng)解了,我也算是還了赭恒散人這個人情,咱們明日便走吧。”郁辭舟開口道。 “不行。”江淺脫口而出道,蛋還沒破殼呢,他們不能走。 郁辭舟聞言一怔,開口道:“為什么?” “我說不行就不行。”江淺道:“總之我不想走,你若是著急,你先走便是。” 郁辭舟看著江淺,便見江淺雙眸低垂,長睫將他的情緒遮掩了大半,令郁辭舟有些看不懂他的心思。 “你說的是氣話嗎?”郁辭舟問道。 江淺沉默半晌,開口道:“這里不好嗎?為何一定要急著走?” 郁辭舟只看著江淺,也不回答。 江淺以為他當真想先走,開口道:“你當真打算離開?” “我若是走了,你的魅毒怎么辦?”郁辭舟開口道。 江淺猛然抬眼撞上郁辭舟深邃的目光,這才驚覺自己差點將此事忘了。 算著日子,過不了多久,他的魅毒又要發(fā)作了。 江淺嘆了口氣,心道好煩啊,怎么事情一件件沒完沒了的。 蛋還沒出殼呢,又要cao心魅毒的事情。 “那……”江淺抬眼看向郁辭舟,開口道:“能過些日子再走嗎?” 江淺這會兒的語氣并不像平日里那么冷硬,大概是剛做了父親的緣故,讓他眼底不自覺流露出了幾分柔和,那目光令郁辭舟心中怦然一動。 江淺見到郁辭舟發(fā)怔,只當郁辭舟是不愿意。 但他心中又覺得很熨帖,郁辭舟雖然看著不愿意,卻沒開口拒絕他。 江淺仔細一想,這一趟郁辭舟其實為他做了許多事情,不顧暈水的毛病,千里迢迢陪著他來澹州島。明明不喜歡赭恒散人,還低聲下氣求對方幫自己祛除妖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