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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郁辭舟上了船沒一會兒就不見蹤影,過了一整個上午都沒出現過。 “妖使大人去哪兒?”小八哥興奮勁兒過了,才發覺郁辭舟不在。 一旁的狼妖開口道:“他暈船,估計已經睡過去了吧?!?/br> 江淺聞言一怔,沒想到郁辭舟竟有這毛病。 “我記得幾年前陪他做過一次船,他只在上頭待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嚷嚷著要下去?!崩茄_口道:“那一道我們坐船沿著河順流而下走了足足三日的工夫,他沿著岸邊跟著我們的船跑了三日?!?/br> 江淺:…… 腦補了一下一頭黑色豹子在岸邊追著船跑的畫面,感覺有些好笑。 小八哥此刻也化成了人形坐在甲板上曬太陽,他聞言看向江淺,開口道:“妖使大人好可憐,這會兒也不知道如何了?!?/br> 江淺心道船是他自己租的,可憐也賴不著別人。 但他轉念一想,此番郁辭舟是為了他體內的妖氣才跑這一趟…… 罷了,江淺嘆了口氣,只得提步進了船艙。 這船因是漁船,能供他們住的客房只有兩間,其中的一間給了狼妖一家三口,他和郁辭舟小八哥只能擠在一間里頭。但小八哥這次不知哪來的高風亮節,推說自己不用睡在里頭,將剩下的那間屋子讓給了江淺和郁辭舟。 江淺進屋之后,便見郁辭舟躺在榻上,面色有些蒼白。 郁辭舟聽到腳步聲,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見是江淺便又閉上了眼睛。 “你們獸族怕水嗎?”江淺有些疑惑地問道。 郁辭舟有氣無力地道:“不怕水,只是怕坐船?!?/br> 江淺見他這幅蔫蔫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心道自從他從廣陵大澤出來和郁辭舟重逢,郁辭舟隔三差五不是受傷就是暈船,囫圇個兒的時候好像不多。 “難受嗎?”江淺開口問道。 郁辭舟搖了搖頭,半晌后又點了點頭,睜開眼睛看著江淺。 “能不能陪我待一會兒?”郁辭舟開口問道。 江淺下意識想拒絕,但目光落在郁辭舟有些蒼白的面上,又有些心軟。 郁辭舟平日里雖看著不難相處,但他骨子里其實并不軟弱,哪怕是受了重傷的時候,也鮮少會朝江淺示弱。再加上有著被他“欺負”的經歷,江淺心中總下意識覺得郁辭舟是個很強勢的妖。 那種強勢不是體現在言行舉止上,而是骨子里透出來的一種氣質。 哪怕他表現得再如何溫柔體貼,也掩蓋不住那種深入骨髓的感覺。 但此刻,郁辭舟眼巴巴看著江淺的樣子,卻不經意帶著幾分脆弱感,落在江淺眼中很有迷惑性。 “我陪你待一會兒,你該暈也還是暈啊?!苯瓬\嘴上雖然這么說,卻沒離開,而是坐到了榻邊。 郁辭舟朝里挪了挪,給江淺讓了個位置出來,示意江淺躺在他身邊。 江淺正遲疑著呢,郁辭舟便化成了黑色獵豹的模樣,蜷縮著身體躺著,眼睛半瞇著看向江淺。 在江淺的印象中,郁辭舟很少會在他面前主動化成豹子。 往往都是江淺化身孔雀形態的時候,郁辭舟才會變成豹子來舔他的羽毛。 但江淺是人形的時候,郁辭舟很少會如此。 因為在獸族的習慣里,他們只有兩種時候才會展露原形,一種是戰斗的時候,另一種則是示弱或表示親近的時候。 就像兔妖,他只有在狼妖面前才會以保持兔子的形態,一旦單獨面臨江淺,則會化成人形。 “嗚~”黑色獵豹口中發出了小聲的嗚咽,那聲音不大,聽起來有點像是撒嬌,又好像是不大舒服。江淺還是第一次從郁辭舟口中聽到這樣的動靜,心里又軟了幾分,便走過去躺到了對方身邊。 船身搖搖晃晃,黑色獵豹難耐地翻了個身,稍稍依偎著江淺的身體。 江淺沒有避開他,轉頭瞥見身邊的豹子耷拉著眉眼,看著很是可憐。 于是江淺鬼使神差抬手在豹子身上摸了摸,算是安慰。 這一摸之下,江淺發覺豹子身上的皮毛光滑柔軟,觸感極好,比他想象中要舒服得多。 江淺這才意識到,自己從前好像一直沒怎么正經摸過豹子的毛,原來摸起來這么舒服啊。怪不得狼妖每天抱著兔妖揉來揉去,獸族這皮毛摸起來的觸感當真令人著迷。 江淺摸了一下又一下,漸漸從中找到了某種樂趣,竟是有些上癮。 黑色獵豹似乎是被他擼毛擼得舒服了,漸漸安穩了許多,一只爪子下意識搭在江淺腰上就那么睡著了。 江淺的手在豹子背上摸了一會兒,然后轉向了豹子的腹部。 他發覺對方腹部的毛,比背上更柔軟,摸著更舒服。 腹部是獸族的禁區,通常是不允許任何人觸碰的,江淺摸到豹子肚子上時,稍稍留意了一下豹子的神情,見對方警惕地睜了一下眼睛,待看清摸他的人是江淺之后,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江淺這回沒了顧忌,一只手在豹子肚子上自上而下揉來揉去。半晌后,他不由想起了自己此前放過的狠話,說要將郁辭舟剝皮抽筋,將郁辭舟的皮擺在玉瓊殿給鳳凰妖尊做腳墊。 如今江淺再想起這話,覺得郁辭舟這么好的皮毛,做腳墊的確有些可惜了。 若是能做個圍脖,那觸感肯定很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