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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真該和剛才那個女人一起進精神病院。” “傻子……嘿嘿。” 幾個士兵拍拍身上的灰塵走出紳士家。 “研究院的真是一群白癡。” “好了,反正這條街已經搜查完了,這個地方去喝酒。” 研究員藏在黑色斗篷下的臉漲得通紅,“可這家所有的特征都符合預言。” “什么預言?”士兵像是看瘋子那樣看他,“我們不是來抓逃犯的嗎?” “……” 研究員沒辦法解釋歐珀恩的占星術,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找出一些證據,士兵是不可能幫他的。 “我們得先把這兩位夫人帶回去。”研究員冷靜地要求道。 “哈!”士兵爆發出一聲響亮的嗤笑,“你在做夢嗎?這是索克家族的地盤,她是一位紳士的夫人。在一位伯爵的領地上侮辱紳士老爺的夫人,你打算被治安官甩鞭子嗎?” 研究員這些年一直在煉金塔,哪里知道這些法律,當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領頭的士兵狠狠刮了他一眼,轉身推著同伴就要出門。 “可是,可是歐珀恩閣下……” “有種讓那個病癆鬼自己來和我們說啊,”另外一人頭都沒回,“真當自己是肯利將軍……” 最后一個代表嘲笑的尾音卡在喉嚨里,士兵僵立在廊前。 剛剛被拉開的門外,臉色蒼白如紙的歐珀恩站在臺階上。身后七八個同樣身穿黑色斗篷的研究院垂手而立。 只看這一幕,倒真像是死神降臨。 士兵敢為難研究員,但對于有貴族頭銜的歐珀恩明顯只能退縮,一時訥訥地說不出話。 研究院的院長目光極涼,藏在鏡片后的琥珀色眼瞳越過他直直盯向房間里。 士兵訕訕側身讓開。 研究員急急開口,“閣下,我發現這家和您的預言一模一樣。” 然后他就閉上了嘴巴。 歐珀恩抬手示意他閉嘴,目光在房間中逡巡。 ……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出聲,就連二樓安頓好紳士夫人的女仆也被他的氣勢震懾。 就是有一點很奇怪。 年輕的研究員用余光偷覷歐珀恩。 他曾在煉金塔上接受過這位優秀前輩的指導,也做過歐珀恩的藥劑助手。那個時候,神色淡漠身姿挺拔的歐珀恩非常符合平民少女對于貴族少爺的向往。 即使歐珀恩的出生極為低劣。 在那段時間里,歐珀恩的一舉一動都成了他學習的目標。 但今天,院長的行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研究員的目光有些猶疑,最終在歐珀恩的鼻骨處停下。 有些難以形容地皺了皺眉。 要是他沒有看錯的話,歐珀恩這是在……嗅聞嗎? 確實,微微前傾身體,鼻翼微不可查地收縮,這確實是獸類用嗅覺觀測身周的行為。 ……但為什么…… 某種詭異的心悸在研究員心底抓了一下,沒等他給自己一個答案,歐珀恩就走向了房屋深處。 “你們想要做什么?”女仆急急走下樓梯,想要阻攔。 “把她也帶過來。”歐珀恩的聲線不帶什么感情。 他本就身量極高,很快就走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紳士家的廚房。 當然和索克家能容下數十名女仆男仆的廚房不同,紳士家的廚房里只有簡簡單單一個火爐和碗櫥而已。 所有東西盡收眼底。 在場的研究員雖然沒說什么,但心中都稍微有些疑惑,在他們看來,這就是最普通的陳設。 但在歐珀恩眼里,一切都不一樣了起來,從他這次醒來以后,從他攝入的鮫人血rou終于達到了臨界值以后。 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幽藍色物質彌散在空中,如果他從出生開始就是鮫人的話,就應該清楚這代表了另外一條同類留下的氣息分子。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歐珀恩和奧格斯特同樣都是正在成長期的黑尾。在氣息分子的刺激下,歐珀恩甚至有些克制不住內心的焦躁。 他彎下腰徑直探入還在燃燒著火炭的爐火中,瞳仁連自己都沒有發覺地收縮了一瞬。 “閣下!” “天哪!先生您這是做什么啊!” 歐珀恩背對著他們,沒有說話。兩根不見傷痕的手指夾著一塊紅熱的鐵塊,隨著暴露在空氣中的時間增長,它慢慢變得暗黑。 歐珀恩回身,將正面展示給女仆。 “這不是……”有個站在后面的士兵認了出來,下意識往胸前一看。 銀質的太陽型會長正別在那里,這是肯利軍團成員的象征。 “這是哪來的?”歐珀恩連目光都沒有施舍給士兵,只是垂眸盯著女仆。 這種更像是鎖定住獵物的神情,居然有幾分神似奧格斯特。 ——當然,萊茵斯不在場,所以沒有人能發現這點。 女仆的神色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我——不知道啊。” …… 歐珀恩猛地抬腿踹倒爐子,只聽嘩一聲,火焰無法燒干凈的金屬紐扣,袖口,徽章肩章全灑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的士兵同時一怔,片刻后才遲遲反應過來這可能代表什么。 “……”一個士兵兩步上前,揪住女仆,“你到底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