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奧赫斯特再次靠近了一點，幾乎將自己的唇抵在萊茵斯的面上，“告訴我，萊茵斯，你在害怕嗎？”

    萊茵斯幾乎是本能地想要掙扎。

    嗓子里難以抑制地發(fā)出嗚咽聲。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萊茵斯慌亂地朝側邊移去，然后覆蓋在他眼睛上方的冰冷手指霎時間移開了。

    他被人掐住腋下，像是抱小孩一樣抱起來，重新放在了原來的地方。對于奧格斯特來說，萊茵斯就像是一只小鳥那么輕。

    然后，萊茵斯看清了眼前的，“東西”。

    奧格斯特彎著腰，修長精悍的身形在萊茵斯身上伏下一片陰影。祂用覆蓋了黑色細小鱗片的指尖插進紗布的縫隙中，輕易就撕開了這段人類的造物。

    蛇類或者是其他什么冷血生物才會有的豎瞳愉快地逼成一線再松開，祂面上仍然有幾道貫穿的傷口，但正在快速愈合。

    短短幾秒，奧格斯特完成了隨后的治療。

    現(xiàn)在，祂美麗得如同人類在圣殿中鑄造的雕像。

    即使祂的眼瞳暗藍詭譎，發(fā)色也不是記載中的漂金色，但邪神更能把握人類內心的欲|望，毫無疑問奧格斯特是美麗的。

    美的妖異邪惡。

    “……奧格斯特……”萊茵斯夢囈般地叫了一聲。

    面前的東西歪了下頭。

    祂的銀發(fā)還在生長，這會的功夫，已經(jīng)落在了萊茵斯的手背上。

    冰冷的觸覺讓萊茵斯打了個哆嗦，瞬間反應過來。

    “不對，你不是奧格斯特……”

    其中一個士兵死不瞑目的眼睛正注視著萊茵斯，一點點血跡從他太陽xue的傷口處流出來，將眼白染成血紅的顏色。

    萊茵斯水藍色的眼底迅速聚滿眼淚，“怪物。”

    這兩個字被理智觸碰到，萊茵斯不管不顧地掙扎起來，“放開我！放開！”

    他的腳趾蜷縮在地毯上，就在剛才，他從草地上撿回來的小孩子還在按摩那處。

    但現(xiàn)在，萊茵斯只覺得那片像是被烙鐵貼過一樣灼燒起來。

    什么東西會這樣殺人如麻？什么東西會像是奧格斯特一樣擁有豎瞳和鱗片？

    萊茵斯甚至都覺得是自己瘋了，才會幻想出這一切，否則他想要照顧的，會幫他擦眼淚，會叫他哥哥的奧格斯特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好了好了。”

    奧格斯特寵溺地將他可憐的萊茵斯哥哥抱在懷里，甚至還有閑心功夫蹭蹭他的臉側。

    很快，他的頸間就傳來一陣濡濕感，萊茵斯的眼淚把那片都弄潮了。

    “怪物……唔嗯……你是怪物……”

    “對，我是怪物。”奧格斯特惡劣地轉了個圈，像是抱著少女的先生那樣將萊茵斯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靠近沙發(fā)里。

    “但我是為了萊茵斯哥哥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因為體型的變化，奧格斯特身上已經(jīng)沒剩多少布料了，這就讓他能夠更加緊密地和萊茵斯貼合在一起。

    他冰冷修長的手指滑到萊茵斯的背后，讓他顫栗了一下。

    奧格斯特垂眸，萊茵斯正在一下一下地啜泣，像是只在雨中濕掉的貓兒一樣。

    “奧格斯特是為了萊茵斯哥哥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對嗎？”

    他湊在萊茵斯的耳邊，低聲說道。

    “否則的話，這些惡心的人會從這里，把哥哥的衣服扒掉。他們想往萊茵斯肚子里射臟東西對不對？”

    “哥哥不會想要被那樣對待的，是嗎？”

    奧格斯特的手指順著萊茵斯脊椎緩緩向下。

    “哥哥恐懼的，只是他們的死亡。但并沒有厭惡我，對不對？”

    第14章

    萊茵斯身周全是一片冰冷，他正靠在異種的肩上。光滑細膩的蒼白皮膚上零零散散地分布著透黑色的鱗片，如同被打磨得極薄的黑曜石。

    某種奇異的香氣混著血腥味縈繞在他身周，清清楚楚告訴萊茵斯這一切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

    而最令人恐懼的反而是奧格斯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沒有他，萊茵斯知道自己一定會被非常惡心地對待。

    ……在被同族虐待和被妖魔拯救之間，鮫人在逼著他的小銀尾做出選擇。

    “萊茵斯哥哥是不打算說話了嗎？”

    奧格斯特用唇觸碰萊茵斯的頭發(fā)，再緩緩舔上萊茵斯的耳廓，把人逼出哭腔才滿意地停下來。

    “不能這樣的，萊茵斯哥哥，拿了好處卻像是現(xiàn)在這樣一言不發(fā)，是打算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嗎？”

    數(shù)萬年前，伊甸園里的魔蛇應該也是用這樣帶著笑的邪惡聲音，誘導亞當吞吃禁|果。

    奧格斯特就像是耐心最好的獵人那樣守在陷阱旁邊，反正對于他來說，無論是什么樣的結果，他可愛可憐的小銀尾都已經(jīng)逃脫不掉了。

    “……他們是……肯利軍團的士兵。”

    許久之后，久到萊茵斯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忘記該怎么說話的時候，他終于開口了。萊茵斯全身都在戰(zhàn)栗，連舌尖的吞吐都有些艱難。

    “你會被抓起來的……他們一定會把你，殺掉的。”

    ……

    奧格斯特手指微微一頓。

    他緩緩歪頭，想要去看萊茵斯的神色。但他的萊茵斯哥哥用一手攥著沙發(fā)上的布套，緊緊將自己的臉藏在安全的三角區(q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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