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
書迷正在閱讀:夫郎是個磨人的小妖精[種田]、我成了大佬的掌心人魚、關于愛人是邪神這件小事、千億皇妻:金牌經紀人、怪本座自以為攻、帝師死后第三年、惡徒為尊、當硬漢遇到哥兒、雄蟲又在直播種田[蟲族]、君在上,請受臣一拜
在風雨聲中,齊鶴唳再也無法抑制的眼淚滴落在放妻書上,他用手大力地去抹,眼瞧著就要蹭破薄薄的宣紙,一只手輕輕按住他的手背,江夢枕拿起毛筆在未干的淚痕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齊鶴唳看著那有些洇開的雋秀字跡,只覺得過去三年恍如一場美夢,不屬于他的人總歸是要失去的,也許在他們住進挽云軒的那一天就已注定了這個結局——如云如夢者,豈能羈挽得住? 第69章 謀財害命 入秋的第一場雨落下來, 肖華滿懷心事地望著雨幕發呆,那個裝著血姬草的平安符是他人生的一場豪賭,自從碧煙找上門來, 他就一直魂不守舍,時時刻刻都在祈禱沒有人會發現平安符的秘密, 孩子一定是沒了, 那江夢枕死了嗎?無論他死沒死,失了孩子, 齊家人定是要給齊鶴唳納妾的, 肖華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樓臺掩映的齊府, 紅漆大門前那兩頭威風的石獅子代表著門第出身,不管內里多么藏污納垢, 外面看著都是亮麗光鮮、赫赫煊煊,他不愿做一個鄉野賤民,他要做朱門中的“人上人”, 做齊府里仆從環繞的“二少夫人”。 “小肖,你想什么呢?”瘦猴兒推門進來,手中上下扔著一個煮熟的雞蛋, 他忍著燙把雞蛋剝了殼,獻寶般殷勤地說:“快滾滾臉,那丫鬟下手也太狠了, 八成是為了她的主子故意來找你麻煩, 你臉上紅印還沒消呢...” 肖華瞥了他一眼, 不屑道:“我有上好的玉容膏,誰用哪個?” 瘦猴兒有些尷尬,他咬了一口雞蛋,“在鄉下這已是最好的東西, 進了城別說雞蛋,就是一只母雞也不過是燉湯的下腳料...” “你干嘛總提那些事,生怕人不知道你是莊農進京、沒見過世面?”肖華坐到鏡臺前擰開一個漆制小盒,用金簪子自從里面挑了些膏脂出來,先在手心里化了,又仔細地勻在面上傷處。 瘦猴兒抽了抽鼻子,忍不住道:“好香啊!” “那是自然,這里面有一百種花的花蕊,還有珍珠、貝母和許多珍貴藥材,只一小盒就要一百五十兩銀子,”肖華照著鏡子的得意地說:“我面皮雖白,卻不夠細嫩,齊大小姐說這玉容膏是最好的,涂上三年五載,人們必以為我是朱門繡戶中嬌養出來的哥兒...” 瘦猴兒“嘿嘿”笑了兩聲,“我是個粗人,不懂這些,只知道你進京后更好看了,人靠衣裝果然是不錯的,我穿上這綢衣長袍,是不是也有點當官的模樣呢?” 一個七品副尉,在京城算什么官兒?肖華在心里冷笑,越發看不上他,這時屋外陡然傳來重而急促的拍門聲,肖華渾身一顫、心猛地提了起來,他從妝奩里挑出紅梅簪子戴到頭上,抖著手撐開傘,一步步走到院門之前。 手心開始冒汗,肖華咽了口吐沫,“誰啊?” “是我,齊鶴唳。” 肖華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只覺得每一下拍門聲都擊打在他心臟上,他忍著害怕伸手打開門,只見齊鶴唳渾身濕透地站在雨里,神情蕭肅、臉上傷得極重,肖華嚇了一跳,忙把雨傘罩到他頭上,“齊哥哥,你怎么傷成這樣!快進屋來,我給你上藥....” “血姬草,平安符里的血姬草,”齊鶴唳大力撥開雨傘,像要吃人似的盯著他一字一字地問:“是你干的,對不對?” 油紙傘“啪”地飛了出去,肖華被雨水澆了一身,心里也隨之一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他后退了幾步,強撐著說:“是誰和你說了什么?血姬草又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你不知道?平安符難道不是你托姨娘給我的?” 肖華下手前早已想好,此事無憑無據,只要一口咬定平安符是外面買來的,就算人證物證俱在也根本賴他不著,他瞪大眼睛裝作不知,“確有這事,我怕你不肯收才請姨娘幫我... ...那個平安符是我從街上買來的,是有什么不妥嗎?” 齊鶴唳狠狠在門板上拍了一下,“你以為我會信嗎?怎么那么巧,你在街上買了一個平安符,立面就放著讓人一尸兩命的血姬草?!” 肖華心虛地不敢抬頭去看齊鶴唳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只慌亂道:“可能...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 “那你說說,是誰要害你?” “還能是誰,當然你那面善心惡的夫郎!”瘦猴兒沖過來護住肖華,“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過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純粹是嫉妒罷了!”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齊鶴唳慘笑了幾聲,指著肖華大吼道:“我兒子死了、我夫郎也丟了半條命,他毫發無損地站在這兒,卻又是我夫郎在陷害他、冤枉他!瘦猴兒你摸摸你的良心再說話——肖華有什么值得我夫郎嫉妒的?!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至于分不清鳳凰和燕雀、蘭花和雜草!你若說是為了我,那就更加可笑,我和這位大恩人早就說的清楚明白,我從沒有喜歡過他分毫,我心里只有我夫郎一個!你說,究竟是誰嫉妒誰、是誰面善心惡?!” 瘦猴兒并不服氣,義憤填膺地說:“你這是什么態度?小肖畢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也不該這樣對他!上次你府里的丫鬟動手打了小肖,現在你也來上門欺負他,你根本就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那什么草是小肖放的,你若冤枉了他,豈不是太忘恩負義了嗎!” “忘恩負義?哈!這一份恩情我到底要還到什么時候?難道他害了我的夫郎和孩子,我也不能讓他償命嗎?!就算我有證據,你八成也會說,若我把他送進牢房一樣是忘恩負義,對吧?瘦猴兒我告訴你,我齊鶴唳就是天底下最忘恩負義的人,但我負的人不是肖華,而是被我害得幾乎丟了命的夫郎——我說過不會負他,到頭來卻負他最深,就是因為我不想被你們戳著脊梁骨說我不講恩義!”齊鶴唳恨得眼睛發紅,抬腳將瘦猴兒踹倒在泥地里,指著他的鼻子道:“你去他屋里看看、看看他箱子里的狐裘值多少錢,再想想那些錢都是哪兒來的,是我求我夫郎放他一馬、包庇了他偷盜之罪,在你嘴里倒成了我夫郎冤枉他的鐵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