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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有妾,”武大哥推開攔阻他的安致遠,寒著臉道:“但我至少不用我老婆的嫁妝去養妾室!” 武大哥帶著小兵離開了,院里滿地狼藉,屋門上被貼了重重的封條,安致遠站在空蕩蕩的院子里,想起以往每次回來,武溪春都會在院里給他留一盞燈,那盞寫著詩的紙燈籠還掛在檐下,卻再沒人去點亮了。 李青蘿捂著肚子只會哭,本就普通的臉被淚痕和懷孕的浮腫弄得更不堪看,安致遠看著她,不知道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一下上一章最后,主要是jiejie在王府的處境改動了一下,重新看一下49章后半哈,么么噠。 第51章 自取其辱 肖華的十五歲生日, 是他此生最春風得意的時候,他從鄉野來到京城,頭一次感受到潑天的富貴、無盡的繁華, 身上穿著綾羅綢緞,席上擺著美饌珍饈, 入夜的街市上點著千萬盞的燈, 比他在山中看到的星還亮、還多。 瘦猴兒出了大血包下了太白樓的整個二層,邀了軍中許多小頭目前來赴宴, 還有些想拉攏青州兵的京中官員, 四處打聽了消息, 儼然把肖華當成了齊鶴唳即將納入府中的美妾,也想借著這個機會來送禮攀關系。肖華和齊鶴唳下了馬車, 只見太白樓人頭攢動,往來皆是有品有階的大小官員,所有人都眾星捧月般圍過來, 口中是不打磕巴的吉祥話,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遙遙指著他嘖嘖贊嘆,真以為他是哪家的尊貴公子。 其實, 若真是侯門公府中金尊玉貴的哥兒,豈會容許外男平民這樣耍猴似的圍觀?府里自有家宴戲臺,也輪不到去外面擺席設宴的, 這些軍營里的莽漢和衙門里的小官, 上不到三品、下不過皂吏之流, 更是連都勛貴家的大門都進不去。但對肖華來說,這已是他平生僅見的大場面,往年的生辰,有碗熱面吃已屬不易, 哪能想到有今日的熱鬧得意? “小肖大夫,這狐裘真襯你,俊得很!”張哥大笑著說:“你瞅瞅,簡直就是京城里的小哥兒,誰能看出你是鄉下來的?” “西施還是鄉下來的呢,”一旁立刻有人恭維道:“肖小公子生得如此模樣,豈會一輩子屈居山野呢?” “英雄配名馬,狐裘配佳人,自古英雄美人,俱都不會埋沒于無人可見之處,”三皇子的門客提起一杯酒,“齊校尉是英雄,肖小公子是美人,在座諸位難道不該為英雄美人飲上一杯嗎?” 眾人都起哄地喝了一杯,肖華把紅著臉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他見齊鶴唳坐著不動,不由低聲問:“齊哥哥,你怎么不喝呢?” 齊鶴唳根本沒注意肖華穿了什么,此時被人頻頻提起,這才發覺他竟穿了一件名貴的銀色狐裘,“你這狐裘哪兒來的?” “是...是大小姐借給我的,”肖華心虛地輕聲道::“只是撐撐場面罷了。” 齊鶴唳皺了皺眉,齊雀巧能有什么好心?他這時不好多說,便道:“你喜歡這些皮貨,我再給你買就是。” “齊校尉,我家在東市正有一間皮貨鋪,你趕明兒帶肖小公子來選,有看中的直接拿去穿,若是不肯,那便是看不上兄弟了!” 齊鶴唳還沒說話,肖華已搶先問:“可有海龍皮的沒有?” “嚯!”這人唬了一跳,上下看了肖華好幾眼,“肖小公子真是外地來的?可不是哄我吧!就是京中富商家的小哥兒也沒有這樣識貨的!這東西極難得,小公子若有心要,且容我去打聽打聽...” 坐中有人奉承,自然也有人看不上肖華的輕狂做派,互相使了個眼色,低聲罵道:“別人客氣一句,他還真敢開口去要,也不怕折死了他!” 齊鶴唳聽見肖華向人打聽海龍皮,他想到江夢枕落在裘衣上的眼淚,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兒,“何苦去弄那些?狐裘便已很好...” “小肖可是救過你的性命的,什么東西比命還稀罕,你也太小氣了!”瘦猴兒撇了撇嘴,“小肖,你若喜歡那什么海龍海牛的,我買給你!” 肖華“哼”了一聲,目光流轉地往齊鶴唳臉上瞧,“誰要你買,齊哥哥自會送我的!是不是?” 齊鶴唳被逼在犄角里左右為難,只得含混道:“...等找到再說吧。”他有些坐不下去,找了個托辭下樓躲清靜去了。齊鶴唳沒想到今日來了許多不相干的人,以為不過是張哥、老李、瘦猴兒幾人為肖華過個生日罷了,哪曉得是這樣的席面。他與肖華在眾人眼下同進同出,難免惹人誤會,席上的許多人是沖著他在青州軍里的威望來的,平時沒機會施展,如今一股腦地將殷勤全獻到了肖華身上,齊鶴唳覺得很是荒唐,他和江夢枕賭氣拼來的這份榮光,如今全被肖華享用了去,可他轉念又一想,江夢枕大約也是看不上這些小官的諂媚奉承的。 天下熙攘、皆為名利,齊鶴唳亦感覺到肖華吹氣般膨脹起來的欲求,若是為錢為物,齊鶴唳不是不能盡力滿足,畢竟救命之恩萬金難報,可是其中還夾雜著虛妄無稽的感情,讓肖華處處與江夢枕攀比要強。齊鶴唳看著肖華,有時會有一種微妙的錯覺,他偶爾會想起十四五歲時嫉妒著大哥的自己,同樣的處處比不過,卻仍在自不量力地妄想,差距太過懸殊、還要梗著脖子硬要去相較相爭,讓人看了已不覺得可笑而是覺得可悲。 肖華早晚會和他一樣輸得一塌糊涂,齊鶴唳心中生出一種對弱者的憐憫以及沒有制止誤解的愧疚,他該和肖華說清楚了,這種求而不得的難受滋味,他自己最清楚不過——齊鶴唳深陷其中已近十年、早已無路可退,而肖華與他相識不過數月,尚能及早脫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