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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沈公公在前面開路,梁君末并沒有受到阻攔。張達閉目盤膝而坐,聽見腳步聲抬了抬眼皮,見是梁君末冷笑兩聲,便又閉上眼。 “我還以為老朋友前來探望,張大人會高興一點。”梁君末四處張望,看著地牢掛著的蜘蛛網,眉頭輕皺,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張達冷哼,沒有說話。 “看來張大人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也是,我又不是千嬌百媚的美人,哪里能入大人眼。”梁君末毫不介意張達的態度,依舊笑著說東說西。 等他一個人碎碎念許久,張達的忍功到極限,睜開眼道:“梁王爺,成王敗寇的道理大家都懂,我只是沒想到你會放棄奪位的大好機會幫楚家翻案,這對你而言值得嗎?” 梁君末詫異的看著張達,驚訝道:“原來我忘了說嗎?我已經不是攝政王,云閑死后我就辭去職務,現在就是一個游山玩水的閑散王爺。戚國的江山不管是我坐還是荀兒坐,都姓梁,我何必去爭去搶?” 張達一怔,難怪梁君末到南國之后沒有提過他奪位的事,是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事。想想也是,梁君末是為楚家而來,奪位自然就是個借口。張達自嘲大笑,笑自己中計而不自知。 梁君末在地牢里待的時間有點久,沈公公提醒他該走了。梁君末點頭,他就是來給張達送行,讓他一路走好,到地府別忘了給那些英魂磕頭賠罪。 “梁君末,楚云閑是不是還活著。” 張達突然出聲叫住梁君末,以他對楚家,對四皇子的了解,楚云閑若真的過世,他們不可能對梁君末毫無芥蒂。除非楚云閑詐死,為了逼楚烽辭官,把楚家摘出去。 梁君末和沈公公同時停下腳步,梁君末扭頭看著張達道:“你真聰明……”梁君末承認的很快,張達嘴角上揚,笑意還沒蔓延到眼底,梁君末又道:“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到了地府見到大哥和云閑,別忘了替我問聲好。” 張達的笑意僵住,梁君末已經離開大牢,留下一地的昏暗。這個世上的確再也沒有楚云閑這個人,留下來的人叫梁逸之! 大牢外面旭日當空,梁君末從牢里出來不適應的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睜開。有人牽著馬站在一旁等他,看見他和沈公公過來,自然的把手里的韁繩遞給他。 “這位是?”沈公公詫異的看著神色淡漠的俊朗公子,面色古怪起來。 梁君末上前勾著俊朗公子的肩膀笑道:“我的貼身侍衛,梁逸之。” 楚云閑頷首,默認梁君末的話。沈公公的臉色更奇怪,舉著手上的拂塵欲言又止。梁君末假裝沒有看見,和楚云閑翻身上馬,揚鞭策馬離開嵐城。 沈公公看著他們遠去,眼神微瞇道:“我可還沒有老糊涂到看不明白的地步……” 時入盛夏,喧囂狂躁的風讓人的心情跟著飛揚起來。梁君末不識路途,任由楚云閑帶著走。等駿馬飛奔過高山峻林遠離人煙,梁君末才問道:“逸之,我們現在去哪兒?” “解甲山莊。”楚云閑堅定的回道:“成親以后,我還有沒有正式帶你去見過我爹娘,一次也沒有,這次正好補上!”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完結,明天開始是番外,先寫大哥和林墨,題目暫定《未亡人》 第九十六章 :未亡人 林墨很久以前就知道有楚云征這個人, 楚家的天之驕子,聞之不忘,但第一次真切的看見他卻是在殿試上。前三甲殿試, 除了皇上還有很多王公大臣,楚云征跟在楚烽身邊,斜斜的靠著座椅。宴席的氛圍輕松悠閑,南帝看起來心情不錯, 大家都很隨意, 所以楚云征那點紈绔在這里面并不起眼。 三甲中唯有林墨年幼, 尚未及冠,其余二人都過而立之年。南帝和大臣們談及林墨皆點頭稱贊他是英雄出少年,加上他模樣清秀可人, 南帝便把探花之名賞給他。狀元和榜眼分別給了剩下的兩個人,其中之一拜入丞相門下, 是丞相門生, 另一人瀟灑書生, 向南帝討了個縣官, 所求不多。 “他們二人都有去處, 你呢?你想要什么?” 林墨入席坐,南帝特許他坐在自己下方。狀元和榜眼都得到賞賜,林墨還沒有開口,南帝很好奇他的答案,問話的口氣算的上溫和。 林墨沉默片刻,他出身寒門無依無靠,在嵐城也沒有熟識的人。加上他過于年少,若是求官職,難以讓人信服, 若是求錢財,辱沒他探花之名。南帝所問,是個難題。他心里知道以他的年歲,拜入某人門下深造最好不過。可是他又不愿卷入朝中這場渾水里,在場的文臣,沒有他想投靠之人。 南帝還在等林墨的答案,林墨在心里嘆口氣,拂袖起身行禮。 “陛下,我上次隨父殲滅小股敵人,你當時問我要什么賞賜,我說自己還沒有想好。今日有幸見到探花郎風采,我心慕之,剛好手上缺個商量的軍師祭酒。不如陛下把探花郎賞給我可好?” 林墨打定主意婉拒南帝的賞賜,話還沒出口就被人截胡。截胡的人懶散的坐著,一臉笑意,沒有半點正經樣,看起來和他差不多的年紀。他和南帝說話沒有起身行禮,隨意的仿佛是在家里。意外的是南帝沒有責備他,而是笑呵呵的瞇眼思考。 這人的身份明顯不一般,林墨心里打個突。他不想去戰場,從小到大他連只雞都不敢殺,手無縛雞之力又心慈手軟,上戰場無疑是死路一條。而且看這個世家公子吊兒郎當的樣子,也不像真需要軍師,反而像缺個隨行的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