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道歉都沒什么， 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真在乎我。”毫無保留的付出維護(hù)一段看不到結(jié)果的感情，梁君末也會覺得累，覺得委屈。不過他還是愿意給楚云閑時(shí)間，愛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輕巧事。

    “怎么會不在乎？他小時(shí)候就把你劃在自己的保護(hù)范圍內(nèi)，不許云征欺負(fù)你。只不過他從小性子就別扭，越是喜歡越不會表達(dá)。”

    為了不讓楚云閑擔(dān)憂，他讓歡喜撤了屋子里的帷幔，沒有遮掩，明亮的光線照進(jìn)屋子。透過微醺的光暈， 一句簡單的話讓他想起年少在南國的往事。

    楚云征素來沒有做大哥的樣子，知曉梁君末的心意，每次梁君末到楚家，他都免不了作弄兩人。那個(gè)時(shí)候的梁君末臉皮薄，常常被逗的俏臉緋紅。楚云閑當(dāng)著梁君末的面不說什么，背地里沒少給他討公道。

    “郎有情，君有意，我反而像個(gè)棒打鴛鴦的壞人。阿墨，不如我們打個(gè)賭，看云閑什么時(shí)候才能坦白。”

    沒個(gè)正經(jīng)樣的楚云征枕著林墨的大腿，陽光從茂盛的樹葉間落下來，他抬起手擋，遮住自己的眼睛，嘴角微勾，帶著笑意。

    “他們還小，哪里知道什么喜歡不喜歡，你別每次都作弄他們。”林墨不以為然，反而怪懷里的人不正經(jīng)。

    “十四五歲，不小了。”楚云征笑道，翻身摟住林墨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腹下，故意使壞。他這句十四五歲說的不是楚云閑，而是梁君末。已經(jīng)是知曉人事的年紀(jì)，比楚云閑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林墨臉一紅，聽見屋角有聲音，慌忙抬頭，看見楚云閑躲在柱子后面歪頭好奇的看著他們。林墨的視線和他對個(gè)正著，他像被抓包的兔子，受到驚嚇躲到柱子后面。

    青天白日摟摟抱抱，還被弟弟撞個(gè)正著，林墨臉更紅，推開楚云征道：“云閑在。”

    身下的美人枕消失，楚云征坐起身，讓楚云閑過來。楚云閑想了想才從柱子后面走出來，眼神飄忽不敢亂看。

    “小混蛋，躲在哪里做什么？”楚云征在他額上輕敲，惹的楚云閑怒目而視。

    “哥哥才是混蛋，欺負(fù)林哥。”

    “我怎么欺負(fù)他了？”

    “就是欺負(fù)，你看林哥都臉紅了。”

    林墨臉色緋紅，楚云閑仿佛是找到鐵證，說的理直氣壯。

    楚云征噗嗤一聲笑出來道：“這可不是欺負(fù)，是表示友好。你不信，下次梁君末來你試試，他也會臉紅。”

    雖然楚云閑年紀(jì)小，還不到情竇初開的地步，但是也覺得剛才這一幕過于親密。知道楚云征是在戲耍自己，楚云閑惱羞成怒道：“大哥，你壞！”

    “大哥怎么壞了？你不喜歡楚家那小子，為什么每次都幫著他欺負(fù)我？”

    “那是大哥做的不對，你搶我的兔子就算了，還搶別人的兔子耳朵。哼，我是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像家里養(yǎng)的小奶狗，才會幫他。”楚云閑蹙眉，這話并沒有貶低梁君末的意思。只是提起來就覺得梁君末那個(gè)樣子討人疼，心里不自覺的向著他。

    “小奶狗？”楚云征被這個(gè)比喻逗的捧腹大笑，不懷好意道：“小奶狗也會長成大尾巴狼，你可要小心了。”

    “我才不怕他，他是狼，我就是老虎，總能壓住他。”楚云閑齜牙咧嘴，伸出雙臂做出老虎撲人的樣子，把楚云征撲倒在地。

    楚云征躺在草地上笑的更歡，覺得自己弟弟不像老虎，倒像一只貓，一只別扭傲嬌的貓。也只有梁君末那只小奶狗，才肯讓他欺負(fù)。

    不過小奶狗總會長成大尾巴狼，傲嬌的貓終究是貓，誰降服誰，還是一個(gè)未知數(shù)。

    楚云閑和李玉寒下午才來，看見梁君末在也不驚訝。要是梁君末不在這里等他，他才會奇怪。

    楚云閑在李玉寒家里做了許多心里建設(shè)，但等他真正看見林墨，還是心口悶痛，震驚不已。

    記憶中的林墨模樣清秀，是個(gè)溫文爾雅的文人，笑容溫柔如沐春風(fēng)。說話也輕柔，性格溫和，讓人覺得舒心。他大哥情人眼里出西施，覺得林墨天下第一好看。楚云閑雖不贊成天下第一這個(gè)虛名，卻也承認(rèn)林墨好看。他模樣生的好，如蓮般清雅。

    可是再見林墨，楚云閑在他身上看不到好看二字。火焰燒灼的痕跡遍布半張臉，破壞他的模樣，恐怖猙獰。左右兩張臉完全就是兩個(gè)人，半邊地獄，半邊人間。

    “可是嚇到你了？”楚云閑的目光一直盯著林墨的臉，林墨心里冒出兩分怯意，不自在的問道。

    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個(gè)樣子分外恐怖，就算是青羽閣那些認(rèn)識他的人，每一次看見他都覺得心有余悸。

    楚云閑搖頭，第一眼的確被嚇到，可那不是對林墨模樣的恐懼，而是對他遭遇的心驚。心口太疼，疼到楚云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哥哥捧在手心的人，從那地獄般的戰(zhàn)場上逃出來，變成現(xiàn)在這個(gè)樣子，他大哥在天有靈，是不是也心痛難當(dāng)。

    楚云閑走到林墨身前蹲下，像小時(shí)候在園中嬉鬧那樣，把自己的頭埋在林墨的雙膝間，無語凝噎。

    李玉寒和梁君末站在他身后，面色沉重，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個(gè)局面。負(fù)責(zé)下廚的歡喜在廚房忙碌，青兒過去幫忙。雪色躍進(jìn)屋里，寒意無聲潛入。

    林墨把手放在楚云閑頭頂，眼底浮現(xiàn)不算明顯的笑意。為了復(fù)仇，再多的苦他都咬牙扛下來，現(xiàn)在這又算的了什么？比起那些暗無天日的煎熬，能在見到楚云閑，他心里得到不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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