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時念噤聲,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慢慢地又坐到了床邊。 沈斯宴的聲音傳來:“我看到了班群里的成績表。” 她排在第四十八名。 時念想到這個數字,又難過又羞愧,她低下頭,小聲說:“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念念,我剛結束冬令營的考試。” 沈斯宴這句話說得突然,讓時念再次噤聲。 “五十名進十五名的競賽,我是第十五名。” 時念眼睛睜大,驚訝地問:“怎么會這樣?” 沈斯宴之前參加的競賽,他不僅是首獎,還總是首獎中的第一名。 他平靜地說:“競爭就是這樣,有人進步了,就有人退步,這是游戲規則。” 時念垂眸,她這學期深刻地體會到這句話。 沈斯宴停頓后,繼續說:“但是沒有人有錯,沒必要責怪過去的自己,不要回頭看,只管往前走。” 時念點頭,她握緊手機,眼眶迅速紅透,委屈地說:“可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會一次次退步……” 她的情緒積攢已久,眼淚順著她的臉頰落下,滴到被單上,洇出一朵又一朵深色的花。 她抹了抹眼淚,帶著哭腔說:“我害怕我考不上A大。” 細碎的哭聲順著網線不斷放大,他微頓,說了聲:“別哭。” 時念止不住抽泣,又聽到電話那頭嘆了一口氣,他無力地說:“你哭,我不掛電話。” 少年的聲音仿佛帶有安心的效果,時念沒有再擔心自己影響別人,她哭得越來越放肆,邊哭邊和沈斯宴訴說她的委屈。 沈斯宴對她的每一句話都回應,中間還問:“你為什么要考A大?” 時念整張臉都哭得紅紅的,她抱住枕頭,斷斷續續說:“因為……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才剛說完,電話那邊立馬傳來東西倒地的聲音。 時念堅持說完她的話:“在一起……讀書。” 沈斯宴似乎把東西撿了起來,他的聲音平淡,“嗯。” 他們打了三個多小時的電話,時念哭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她邊說邊睡著了。 另一天起床,她呆滯了幾分鐘,才想起看手機。 上面的電話果然被掛斷了。 她說不清是什么心情,昨晚哭了一晚,好像將所有的不暢快都發xiele出來。 但她現在覺得有些丟臉,還有點沮喪,因為宴宴掛掉了她的電話。 時念起床洗漱,用熱毛巾敷一下哭腫的眼睛,背上書包出門。 可她一打開門,就被對面的景象驚呆了。 沈家的房門打開,昨晚還遠在千里之外的少年站在客廳里,他穿著一件白色連帽衛衣,下面是一條黑色工裝褲,細碎的黑發垂下,他正在彎腰拿一束捧花。 清晨的光打在他身上,他突然起身,黑眸望過來,朝思暮想的少年像夢一樣出現在她眼前。 他似乎愣了一下,清雋的臉上緩緩浮現笑意。 時念對上他的視線,下一秒便激動地朝他跑過去。 她在撞上他前止住了腳步,少女仰起頭,滿臉都是喜悅,小聲問:“宴宴,你怎么回來了?” 沈斯宴垂眸,將捧花遞給她,“為了給你送花。” 捧花里有九朵向日葵,還有一朵粉玫瑰,它們被裹在刻意做舊的報紙包裝里,美得清新脫俗。 時念驚喜地接過,“好漂亮!” 她的心怦怦跳,又笑著問:“為什么要送花呀?” 沈斯宴長睫動了動,他微頓,悄然紅了耳尖,“想讓你開心。” 他的臉上還帶有凌晨趕飛機回來的疲憊,但更多的是青澀與緊張。 時念感覺自己的心跳頻率太高,讓她有點暈乎乎,小臉從見到他起就是紅撲撲的,感激地說:“謝謝宴宴,我現在很開心!” 她抱住花,想到他昨晚那么晚還在和她打電話,現在又出現在這里,擔憂地問:“你是一夜沒睡嗎?” 沈斯宴點頭,他走到沙發邊上,從書包里拿出一個長盒,遞給她,抱歉地說:“要上飛機,所以掛掉了電話。” 原來是因為這樣掛電話,時念突然眼眶一熱。 她笑起來,抱著花,伸手接過盒子,“這是什么?” 沈斯宴想起一些場景,他眸中劃過幾分羞赧,淡定地說:“上次出去玩買的,導購阿姨說這個是幸運手鏈,祝你接下來的考試都旗開得勝。” 時念睜大眼睛,她又想到昨晚自己哭鼻子的慘狀,莫名有些臉熱,“謝謝宴宴,也祝你接下來的競賽都旗開得勝。” 她把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條非常精致的手鏈,上面有幾個珍珠白的四葉草,鑲著白金邊,鏈子也是細細的白色。 沈斯宴目光投到手鏈上,想到導購阿姨說:“這個手鏈可招人喜歡,不少人拿去送女朋友,又漂亮又奢華,追人也很適合!” 他望向時念,黑眸中劃過期待。 時念望見手鏈,再次露出驚喜的表情,她開心地表示:“宴宴,這個好漂亮,我很喜歡,謝謝你!” 沈斯宴耳朵更紅,他把書包拉上,輕笑說:“你喜歡就好。” 時念一手抱著花,一手拿著盒子,過半晌,才想起來自己要去上學。 她猶豫了會兒,抬頭問:“宴宴,你今天就要走嗎?” 沈斯宴點頭,他淡聲說:“上午十一點的飛機,晚上還得晚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