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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拉住,莫要死無對證。”端懿皇后當即下令,便來了幾個內侍將女子鉗住。 嚴九在人群中大著膽道:“光天化日之下強污民女,你們天玄就是這樣對待我晏楚之人的?在我晏楚,女干污民女乃連坐三族的大罪,你雖是天玄人,但如今身在晏楚,又女干污我晏楚的女子,自然要受晏楚條例的管束。具體如何論罪,還請大理寺卿來評斷。” 大多數在場之人都驚訝于嚴九在此場合敢于發聲,卻也有明白之人,嚴九話里話外都指明燕尋是污了那奴婢,分明那奴婢自己都只說是被輕薄,輕薄歸輕薄,為何從嚴九嘴里變成了強污,輕薄與女干污,程度不同,論罪更有輕重之別。 元氏也嚶嚶哭泣起來,“皇后娘娘,您是知道的,妾身生了四個男孩,唯獨要不到一個女兒。妾身做夢都想要個女兒,但天不遂人愿,幸好有元芷陪伴,終日噓寒問暖,妾身的心里這才有了安慰。如今她這般模樣,妾身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若皇后娘娘還憐憫妾身這個做義母的心,就千萬莫要饒恕這賊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兵部侍郎胡久林拉了拉元氏的手,似乎在提醒元氏讓她不要太盛氣凌人,卻被元氏無情甩開。 馬氏則一直看著柳蘊嬌的神情,等著太子妃來火上澆油。有這樣的開胃菜,正在氣頭上的太子妃怎能忍得住不抖落出天玄的那些事情。 “皇后娘娘,既然皇上和太子都尚未入席,不如趁這等人的空檔,好好審審此事,別委屈了我晏楚的姑娘,也別冤枉了天玄的使者。”柳蘊嬌出席,正聲跪請道。 柳傾懿委實頭疼,但她也知道,這件事情鬧到花樹閬苑上來,就是沒打算私下了結的。 “太子妃起來吧,這件事情當然是要好好解決的。大理寺卿何在?” 席中有人揚起手,那人柳蘊嬌見過,便是當初自己在大理寺被問審時,那個給寺卿打下手的少卿。 “皇后娘娘,黃寺卿今日身子抱恙,便指明讓微臣前來。微臣是大理寺少卿吳石。” 姓吳?莫非是依仗賢妃的成就進大理寺謀的官職。 賀南山當即不悅,“大理寺卿自己不出席,這席空著便好,為何還要找人前來頂替?你是少卿,而你身下的位置是給寺卿而非給少卿設的,所以你不能坐在這里。吶吶吶,剛好你要審案,干脆就站著吧。” 誰也不敢反駁賀南山的話,因為大家都知道,你跟一頭犟驢是扳不過的,他能跟你杠到懷疑人生。 賀南山見吳石還不動,便樂呵呵笑了起來,“這接風宴所請的都是當朝三品官職以上的大臣,而寺卿乃五品,若本官再嚴格些,將你趕出去也不為過。在場這么多老人精,審問一樁小小的案子,還非得你少卿來不成?” 吳石面色不佳,當下卻也只能按賀南山所說的起身,走到過道上站著。 第58章 審案(一) 這一笑,可讓心如止水的霍…… “既然大理寺卿不在,便由你接替好好審審這起案子,莫太拖沓,等事情了結了,也好讓大家開席吃酒。”端懿皇后說完,兀自揉了揉太陽xue,十分頭痛的模樣。 吳石得了皇后的命令,心中一喜。是皇后親自下令讓他審案,且特地提出不要太拖沓,如此一來,他審案便更方便了。 “婢女元芷,本官命你將事發時候的詳細情況講述一遍。”吳石雙手背負在身后,頗有一副達官顯貴的做派。 元芷卻一直在嚶嚶落淚,似乎遲遲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得了元氏的暗示,她才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滿是淚痕,鼻涕眼淚直流的臉,眼神畏畏縮縮,不知道看向何處。 她這幅模樣,不像是受了委屈,倒像是被嚇出來的。 “少卿大人,當時是這樣的。夫人的簪花落在東御花園,便差奴婢過去尋找。東御花園那么大,奴婢只知簪子掉在東御花園,但并不知道掉在何處,奴婢心想,萬一奴婢一個不仔細遺漏了發簪,再往前找就會越來越難,所以奴婢找過什么地方,在那處有什么特色的景致,都記得十分清楚。最后奴婢是在開滿了芍藥的一片花圃里面找到夫人的發簪的,發簪上面還帶著泥,奴婢認真地用裙子擦拭了。看,奴婢裙子這里,便是擦拭發簪的地方,還是臟的。”元芷瘦弱的背脊一直在顫抖著,因為元氏死死地盯著她。 少卿吳石緩緩點點頭,“你倒是個認真細致的姑娘,知道記清楚了景色,就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尋找第二次。然后呢?” 元芷見無人指出錯漏,膽子也大了些,繼續講著:“誰知奴婢剛擦干凈簪子站起身,就被人捂住嘴巴,拖到了旁邊的矮木叢里……他力氣很大,一個巴掌拍到奴婢頭上,差點把奴婢打暈過去,等奴婢清醒過來的時候,衣領、腰帶都被他解開了,幸好奴婢當時也恢復了一些力氣,情急之下,拿簪子傷了人,這才得以跑開。” 柳蘊嬌忽然從席間站起身,“等等。” 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柳蘊嬌身上。馬氏和元氏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不知她突然打斷元芷的意圖是什么。 “說起來,如果我是燕尋,光天化日之下輕薄女子,自然得帶她到一處隱蔽性很高的地方再下手,免得被人發覺。元芷,你說燕尋只是將你帶到了旁邊的矮木叢里?” 元芷眼神閃爍,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吳石,“不是吳大人審問奴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