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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人間尤物在線閱讀 - 初雪的夜。

初雪的夜。

    下午叁點,機場的出站口人來人往。

    凜冽北風卷著陰寒狂嘯而過,過往行人凍的紛紛裹緊外套,恨不得將整個人藏進衣服里避寒。

    角落里,一個姿挺拔修長的男人正站在路邊抽煙。

    他很高,目測不低于188,腰身比例極好,標準的男模身材。

    白薄T,棕色皮衣,修身款的衣料緊緊包裹強健有力的肌rou線條,結實卻不突兀。

    男人頭戴貨車帽,帽檐刻意壓低,零散的茶褐色碎發淺淺遮過那雙深邃的眼睛,瞳孔偏黑棕色,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

    他吸煙很用力,吐煙時會帶出嘴里的寒氣,煙圈散盡,一片至純的白色慢慢鋪設在他眼前。

    “——別動。”

    耳邊響起裝腔作勢的男粗音,似有什么硬物重重抵在他腰間。

    蔣焯面不改色,不慌不忙的吸盡最后一口,扔掉的煙頭還未落地,剛還自鳴得意的某人被措不及防的擒拿手死死鉗住,反手抵在身后冰冷的玻璃門上。

    “輕點輕點...小蔣爺我錯了...哎喲!....求你求你...真會斷...”

    平頭男拉長苦瓜臉,嘴上絮叨說著求饒的話。

    男人眸底凝聚的陰冷逐漸渙散,他松了手勁,撿回一命的唐潛揉著差點脫臼的手臂,喉間不斷溢出“嘶”的哀嚎聲。

    他們身后赫然出現身穿白色帽衫的少年,被風吹散的黑發下,那雙含笑的眼睛亮如晨曦的水露。

    “歡迎回來,焯哥。”

    蔣焯沉著臉面帶殺氣的朝他走去,那兇猛的架勢不像寒暄,更像是干架前的熱身。

    姜寧昱毫不畏懼,反而熱情的張開雙手,“這么久不見,擁抱一下?”

    男人兩步走至他跟前,個子比他高幾分,居高臨下的壓迫力,他面色冷漠的推開少年,低音炮的嗓音磁性渾厚,沉的仿佛從地獄發聲。

    “你小子,還是那么混。”

    少年沒皮沒臉的咧嘴大笑。

    男人走至停放路邊的敞篷車,身姿輕盈的跳進后座。

    唐潛狂揉胳膊,齜牙咧嘴的走至姜寧昱身邊,由衷的感嘆,“這大佬就是大佬,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殺氣重重。”

    姜寧昱斜著眼回他兩字。

    “腦殘。”

    ——————

    初冬的午后,陽光灼目刺眼,但敞篷車毫無御寒設備,車速起飛時,狂風似冰刀般刮蹭皮膚。

    紅綠燈間隙,開車的唐潛一個瀟灑回頭,略黑的臉被寒風吹起兩團酡紅,模樣看著略顯喜感,他用凍僵的手摸了摸頭,假裝不經意的炫耀自己剛提不久的新車。

    “小蔣爺,你看我這車怎么樣?”

    后座飄來一陣無聲的寂靜。

    雖叁年不見,唐潛仍沒忘他獨有的選擇性聽力,平時話就少,又喜歡單音節發聲,總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副駕駛的姜寧昱凍的手腳冰冷,感冒未愈的他被風吹的劇烈咳嗽,恨不得一巴掌過去拍死這二缺玩意,

    沒得到回應的唐潛仍不死心,幼稚像是追著哥哥求表揚的卑微弟弟。

    “我這可是把最好的車提來給你接風,你多少給點評價。”

    跑車后座空間略顯狹隘,男人的長腿根本無處安放,他壓低帽檐,眸光凜冽的眼睛被遮住,罵人的話快出嗓時被他生生壓住。

    “湊合。”

    敷衍至極的兩個字,卻把容易滿足的單細胞動物唐潛哄的喜笑顏開,他一激動就狂踩油門,亢奮的吼叫抖成篩子,話音被灌入的冷風切割成無數碎片。

    “金叁角....回歸....整個北島都是老子的....啊....啊呼!”

    ————————

    北島的冬天漸入佳境。

    氣溫一日比一日低迷,周末更是跌下零度,出了暖氣環繞的屋子,人人都是包裹嚴實的移動冰棍。

    便利店里,夏晚兩手托著下巴,陪同早班快下班的許瓷整理貨品。

    “天氣預報說,今晚可能會下雪。”

    “真的嗎?”

    許瓷滿眼歡喜的追問,笑起來黑瞳星光熠熠。

    “我要許個愿望。”

    她雙手交叉緊握,面向玻璃櫥房外灰沉沉的天空,衷心地祈禱,“今年的第一場雪,要跟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

    夏晚憋著笑,戳她嘴角深陷的小梨渦,揶揄道:“你干脆把周梵的兩個字打在公屏上得了。”

    “臭晚晚,你又胡說!”

    小姑娘羞于她過于直白的戳穿,氣急敗壞的撓她癢癢,夏晚挑釁的勾唇,表示十分樂意接招,兩人在小小的便利店里你追我趕。

    許瓷腳有不便,嚴重影響追趕進度,剛跑到便利店門前,外頭倏地竄進來一個身影,她躲閃不及,順著慣例撞進他懷里。

    來人穿著肅靜整潔的警服,穩穩接住她,眉眼溫柔的笑著,“瓷寶,慢點,別摔著了。”

    這個聲音!!!

    許瓷還沒抬頭確認,率先紅了臉,等欣喜的目光鎖定在他臉上,唇角不自禁燃起羞澀的笑,眼底明亮璀璨的星河抑制不住的傾瀉而出。

    “梵...梵哥哥。”

    成功逃到另一側的夏晚聞聲走來,從貨架旁探出半個頭。

    周梵的視線從許瓷臉上緩緩移向夏晚,平靜如水的眼底勾起幾分燥熱的幽光,笑里透著些許驚喜跟愉悅。

    “晚晚。”

    夏晚漫步走來,面上無多余情緒,對比許瓷小女生做派的崇拜喜歡,她對周梵自始至終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非要算的話,大概也只是友情跟相伴成長的親情。

    “周警官那么忙,怎么有空跑來便利店視察工作?”

    許瓷在一旁小聲附和,“對啊,你怎么會來這里?”

    夏晚說話腔調一向如此,也不是陰陽怪氣,只是對待越熟絡的人越愛用冷腔膈應人。

    周梵同她相識多年自然清楚她的性子,也不同她計較。

    “剛出完警,正好路過這邊,想著進來看看,說不定撞上瓷寶兼職。”

    他話說的輕松隨意,卻把身前的小迷妹哄的心花怒放。

    夏晚見那沒出息的姑娘捂著發燙的小紅臉在一旁傻樂,似生怕外人看不到一樣,她無語的翻起白眼,伸手扯過許瓷的手腕將人拉到身后,故作淡定的轉移話題。

    “那個,瓷寶寶快交班了,你在這里會影響我們的辦事進度。”

    言下之意,您該哪來回哪去,最好盡快消失。

    否則某個傻啦吧唧的姑娘,怕是一整天都要在傻笑中憨憨度過了。

    周梵安靜的看著她,好脾氣的抿唇笑了下,“我知道了,不打擾你們。”

    他轉身出門,拉開門時,忽然記得什么,回過頭,話帶擔憂的問她,“高利貸那事...”

    “解決好了。”她語氣急促的接話。

    男人很輕的皺了下眉,還想深問下去,她不耐煩的走上前替他拉開沉重的玻璃門,送客之意分外明顯。

    周梵知道她不愛別人過問她家的事,也沒再問什么,只在臨走之前,留下那句重復了無數遍的話,“有需要找我。”

    等夏晚送完客,回頭見小姑娘愉快的哼著小曲收拾貨物。

    夏晚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語重心長道:“矜持點,小朋友,你那翹起的尾巴都要上天了。”

    沉浸在愛河里的許瓷對她的調侃不急也不惱,轉身笑瞇瞇的回她:“你剛聽見沒,梵哥哥說他特意來看我的。”

    小女人被氣笑了,知道現在說什么也無法讓飄在空中的人兒落地,她走過來幫忙收拾貨物,嘴里附和著她的話,“行了,你的梵哥哥又帥又溫柔,世紀好男人獨一檔!”

    “本來就是。”許瓷小聲叨叨。

    夏晚伸手戳她的太陽xue,“動作快點,我饞你媽包的餛飩了。”

    約半小時后,夏晚跟許瓷出現在舊城區老巷子路口的餛飩店內。

    這間不足20平米的餛飩小店是許瓷mama開的,她mama是個微胖的中年女人,說話嗓門很大,但待人熱情真誠,餛飩rou餡扎實,湯頭鮮美,回頭客很多。

    論樣貌,許瓷長得并不像她,但心地善良的那面完全是復制粘貼。

    “來來,剛出鍋的餛飩,趁熱吃。”

    許mama名字里有個“芳”字,街坊鄰居都親切的稱她為“芳姐”,夏晚嘴甜,平時也是“芳姐芳姐”的叫個不停,一來親近,二來哪個中年女人不想聽人甜滋滋的叫聲“jiejie”?

    “芳jiejie,你的餛飩纏的我魂牽夢縈,茶不思飯不香的,我媽都說我憔悴了,我得找你收精神損失費。”

    許mama笑得合不攏嘴,誰又能拒絕一個嘴甜又漂亮的姑娘。

    “就你會說話,行,我賠給你,準你吃一輩子霸王餐。”

    許瓷見兩人談笑風聲,忍不住在一旁弱弱插嘴,“媽,那我呢?”

    “你得收費,一毛不少。”

    瓷寶寶不服氣,“憑什么?”

    “那親兄弟都明算賬,你個小家伙吃我用我的這么多年,怎么,還想一輩子白吃白喝啊?”

    許瓷小可憐似的撒嬌,“媽,你偏心。”

    許mama屈指在她額前輕敲兩下,笑著去前面張羅其它客人了。

    夏晚見姑娘郁郁寡歡的小口吃餛飩,淡淡的飄來一句,“你別忘了,你在我家的地位可比我高多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原本沉下去的許瓷重燃星光,捂嘴竊笑,“對了,阿姨她最疼我了,嘿嘿!”

    餛飩剛吃到一半,桌上的手機忽地震了下。

    夏晚不經意的瞥了眼,撞見那個陌生又熟悉的電話號碼。

    『金陵莊園xx號,9點。』

    她倏地回想起那天清晨在車里發生的事,勾唇笑了下。

    回信息時,她抬頭看了眼正仔細觀察餛飩rou餡的許瓷,想到這姑娘平時除了學習就是打工,基本沒出去跟人交際過。

    『我可以帶個朋友嗎?』

    那頭幾乎秒回。

    『隨你。』

    她放下手機,一本正經的問:“你想不想跟我出去玩?”

    不去。小姑娘直截了當的拒絕。

    “為什么?”

    許瓷認真的細數出來,“我很忙的,晚上要看書,要整理房間,還要幫mama的忙,還有...”

    芳姐!

    夏晚忽然一個高呼,灶臺前的許mama也高昂的答復她,“咋啦?”

    “我能帶許瓷出去玩嗎?”

    “沒問題。”

    小姑娘一聽這話,頭皮隱隱發麻,“媽,我不去!”

    許mama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餛飩給客人,走過來在她耳朵上捏了幾下,“你都20歲的人了,整天不是學習就是呆在家里長毛,不出去多認識認識人,以后怎么找得著男朋友?”

    她臉一紅,“我...我不談男朋友。”

    “哎喲,你還想一輩子當老姑娘啊?”

    許mama越說越來勁,“我告訴你,我在你這個年紀,你都滿2歲會走路了,我....”

    “好了,我知道了。”

    許瓷這輩子最怕她媽這張嘴,念叨起來整個腦子都是炸的,殺傷力強到爆表。

    她毫無懸念的敗下陣來。

    “我去就是。”

    ————————

    夜里8點左右,夏晚準時出現在餛飩店門口。

    約莫等了五分鐘,店內扭扭捏捏晃出來個人,夏晚漫不經心的瞥了眼,別過臉使勁憋笑,差點沒笑斷氣。

    看得出來,小宅女許瓷是有用心對待今晚的活動,整體造型雖談不上多驚艷,但也的確讓人耳目一新。

    粉嫩衛衣,長款純白棉襖,同色雪地靴,松散平時愛扎的丸子頭,齊肩長發扎成小圓球垂在耳下,臉上化了淡妝,長睫毛卷翹濃黑,瞳孔黑亮,看上去并不奇怪,只是那最后的點睛之筆....

    “我就說不好看,我媽非要我戴。”

    許瓷苦著小臉,欲哭無淚,指了指頭上的白色長耳朵帽子,就是那種之前特別流行,一捏就起飛的耳朵。

    “不是,挺好的。”

    夏晚笑意未散,沒忍住說漏了嘴,“雖然看上去有點傻...”

    許瓷情緒一下激動起來。

    小女人火速接上話茬,“但是特別適合你,傻的非常可愛。”

    “你就會哄人開心。”

    瓷寶寶癟嘴,郁悶的被她推上計程車。

    兩人坐在后座,親密的緊貼在一起。

    許瓷對氣味極其敏感,湊近在她身上嗅了嗅,小臉一跨,“晚晚,你抽煙了。”

    夏晚震驚她過于靈敏的嗅覺,佩服的捏她臉上的rourou,“你是瓷寶寶,不是狗寶寶,鼻子哪里那么靈?”

    許瓷滿臉嚴肅的朝她伸出手,“交出來。”

    “什么?”

    她一字一句,“作!案!工!具。”

    夏晚打個馬虎眼,“我沒帶。”

    “不交是吧。”

    許瓷平時特別溫吞一人,只有在這件事上死活不罷休,上手就要檢查她的小包,“你打開,我看看。”

    夏晚知道她一旦發現了絕不罷休,長嘆了聲,從包里摸了盒精致的火柴盒放在她掌心。

    “行了吧,狗寶寶。”

    “哼。”

    小姑娘嬌氣的哼哼,忍不住碎碎念起來,“我都是為你好,你知道長期抽煙的人老了之后會怎樣嗎?”

    我知道。”

    對外暴躁潑辣的夏晚也只有在她跟前才會乖乖妥協,“肺會黑成煤炭,還會引起一系列肺部疾病....”

    許瓷在一旁小小聲的抱怨,“你能不能把醫務人員的話當回事?”

    “能。”

    夏晚嫣然一笑,“護士小jiejie永遠是對的!”

    小姑娘抿嘴笑,被她叁言兩句哄好,又黏糊糊的靠著她取暖。

    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她好奇的問夏晚,“今晚那個,是你新認識的朋友嗎?”

    “算吧。”

    夏晚淡淡的笑了聲。

    她想等以后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跟她解釋清楚這件事。

    因為同她相比。

    許瓷叁觀正直,內心也比她陽光太多。

    ————————

    本以為今晚也是上次那種人煙稀少的場合,可當她們出現在別墅前,里頭男女聲交匯的嬉鬧聲直接勸退夏晚,同時也后悔帶許瓷來這種地方。

    “你朋友,住這里嗎?”許瓷不太確定,小心翼翼的問。

    夏晚沉默,猶豫著要不要先把她送回去,因為連自己都不確定這看似吃人喝血的地方,會鬧出什么血腥毀叁觀的幺蛾子。

    就在她糾結那幾秒,屋門口負責接人的唐潛一眼瞧見她們,笑容滿面的飛奔而來。

    “夏晚姐,你終于來了。”

    小女人好奇的反問:“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大?”

    “.....”

    唐潛被問的啞口,半響才笑呵呵的回話,“我這人有個毛病,好看的都愛叫jiejie。”

    “哦。”

    夏晚跟他只見過一面,總體來說印象還算不錯。

    這人說話總是不著調,但yin蕩卻不猥瑣,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

    “對了,她是我的朋友。”

    她鄭重向他介紹一旁安靜不吱聲的小姑娘。

    唐潛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這才注意到她身邊可可愛愛的白衣小女生,雖算不上一見傾心的美女,但也清秀可人,惹人疼愛。

    他友好的伸出手,“唐潛。”

    許瓷瞄了眼夏晚,禮貌的兩手相握,“你好,許瓷。”

    唐潛對于好看的女人從來不吝嗇贊美,“名字好聽,人也可愛。”

    許瓷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謝謝夸獎。”

    短暫接頭完畢,唐潛領著他們往別墅里走。

    剛走到一樓大廳,沙發上相擁的男女糾纏著狂熱接吻,過于熱辣的場面看的許瓷一陣臉熱。

    夏晚見狀,大概能想到今晚是什么場合,她輕聲跟唐潛說了什么,他拍胸部霸氣攬活,“這是我家,我幫你安頓好。”

    唐潛將許瓷帶進一樓盡頭的書房,這里是老頭子獨愛的根據地,若不是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地,斷然沒機會放人進來參觀。

    “瓷寶貝。”

    他這人自然熟,叫人也親昵不生分,“外頭都是壞人,你安心在這玩,想看什么隨便看。”

    許瓷抬頭看了眼夏晚,小女人笑著說:“你待在這里,我晚點來找你。”

    小姑娘乖順的點了點頭。

    她也覺得這地方奇奇怪怪,直覺告訴她,這里是最安全的。

    兩人朝樓梯的方向走,走在前面的唐潛倏地聽步,壓低聲音道,“他今天心情巨差,你哄著他點。”

    夏晚微微愣神,回想起跟他為數不多的叁次見面,她淡聲道:“他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唐潛一聽,覺得她話說的在理,贊同的點了點頭。

    “在樓上,我帶你去。”

    ——————

    二樓盡頭的那間房是唐潛的臥室。

    與其說睡房,不如說是游樂套房,你能想到的室內玩樂設備,這里一應俱全。

    唐潛推門而入,夏晚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屋里人聲嘈雜,里里外外坐了近20人,男多女少,女人們統一黑絲低胸裙,光看樣貌算得上美人,只不過美的比較雷同,特別一開口,聲音嗲的直起雞皮疙瘩。

    房間里光線昏暗,姜寧昱獨自一人坐在沙發處,指尖夾著半燃的煙,氣場強大到有種生人勿近的震懾力。

    夏晚一向不在意外人的眼光,自顧自的坐在姜寧昱身側。

    屋里瞬間鴉雀無聲,剛還肆意叫囂的男女不約而同的靜默下來。

    她為了出門時成功逃脫夏母的盤問,特意在低胸紅裙外穿了件黑色羽絨服,領子拉到最上,明明該遮的全遮了,可還是擋不住她那張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

    姜寧昱臉色黑沉,側頭看她時,煩躁情緒似乎好轉不少。

    “今天沒遲到。”

    他聲線清冷,不似上次那般嘶啞。

    氣色算不上多好,但總比上次病怏怏的可憐樣瞧著順眼不少。

    夏晚微微一笑,“我酒量差,不敢罰酒。”

    他聞言勾了勾唇,似回憶起那個雞飛狗跳的夜晚,本就生病發燒的他差點沒被她活活折騰死。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姜寧昱吸了口煙,靠著沙發背仰頭吐出來,整個人慵懶散漫,看似目空一切,實則藏不住的孤獨悲傷仿佛刻進骨頭里,就連笑起來都勾著幾分凄涼。

    夏晚看得一清二楚。

    那種薄情又無助的眼神,她也曾經有過。

    屋里靜的可怕,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唐潛見氣氛安靜的略顯詭異,熱情張羅著同他們相熟的幾名富家公子哥打麻將。

    他開了口,場里一呼百應,沒多久一群人便圍著麻將桌亢奮的嘶吼起來,其中要數唐潛最激動,拍桌子砸牌,吼的面紅耳赤。

    “二萬,哪個傻逼敢糊我砍了他!”

    “他媽的老子要吃牌,你碰個錘子!”

    “糊了!清一色!你們都些渣渣,一群手下敗將。”

    麻將機那頭吵的熱火朝天,而黯淡的沙發處,靜的只有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姜寧昱不知不覺間已經喝了大半瓶酒,看她的眼神逐漸迷離渙散,微微起身,手臂虛虛攬過她的后腰,略顯親密的摟著她。

    他突如其來的靠近,沉悶的喘息聲好似貼著她耳朵奏響。

    夏晚胸腔一熱,四肢僵硬,不知該作何反應比較正常。

    她自知躲不過,也在努力學習接受。

    少年guntang的鼻息擦過她耳珠,撩撥的低音,“會玩那個么?”

    “會。”

    她沒說謊,自小在老巷子里長大的,大多都會耳濡目染。

    夏晚側頭看他,轉向時,他薄涼的嘴唇輕輕擦過她的下巴,軟嫩細膩的碰觸,她心跳很重,卻沒出息的紅了臉。

    該死,真丟人。

    姜寧昱察覺到她不自然的神色,也不知是醉了還是故意裝的,突然一個低頭湊近她下巴。

    呼吸相親的微妙距離,他張嘴咬住她棉襖的拉鏈....

    等她后知后覺緩過神,低頭一看,衣領被他下拉到胸前,接著頭頂微弱的燈光,袒露的春光若隱若現。

    嘖。

    他笑得更歡了,惡劣的用氣音說話,別有洞天啊。

    夏晚選擇沉默。

    她知道自己沒資格推開他,但也不想矯揉造作的說軟話附和他的侵略。

    “不熱么?”

    姜寧昱身子后傾,懶洋洋的靠向沙發,半命令的口吻,“衣服脫了。”

    她也不矯情,在他酒醉迷亂的注視下,干凈利落的脫下外套,內衣是件露肩款的紅色短裙,通紅嬌艷,媚而不俗,很稱她的氣質。

    他呆看了幾秒,手慢慢伸過去,細長的指尖滑開她蕩過肩頭的微卷發,親密的勾纏在耳后,順手摸了摸軟嫩的耳垂。

    “夏晚,你越來越上道了。”

    她明媚一笑,你滿意就好。

    姜寧昱沖麻將區昂了昂下頜,“你去,殺殺那家伙銳氣。”

    “萬一輸了怎么辦?”她滿臉認真的問。

    他皺起眉,故作深沉思索兩秒,晦暗的目光緊盯她的眼睛。

    “我又不是擺設,隨便你輸。”

    ——————

    屋外狂風大作,滾起沙石,吹的玻璃震天響。

    書房之外的噪雜喧囂,同書房內的寂靜安逸形成鮮明對比。

    許瓷認認真真看了一個小時書,期間唐潛還差人給她送了飲料跟甜品。

    她一時嘴饞喝太多,過了沒多會,從房里探出半個腦袋,硬著頭皮出門找洗手間。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樓廁所,推門時發現里頭反鎖了,疑惑的輕敲兩下門,猛地聽見房門傳來劇烈的撞擊聲。

    她好奇的湊近聽,女人高昂的浪叫嚇的她轉身就跑,等她跌跌撞撞爬上二樓,晃悠半天才尋到洗手間。

    許瓷在樓上樓下都沒發現夏晚的身影,甚至連那個熱情洋溢的平頭男都沒見著。

    小姑娘心里沒底,又四處找了半天,晃過二樓的樓梯間時,她抬頭瞧見樓上還有一層,腦子還在猶豫,人已經鬼使神差的摸著冰涼的副手上樓。

    叁樓樓道很暗,往前走幾步能瞧見一扇鐵門,她不假思索的推開,外面竟是露天陽臺。

    陽臺空間很大,看過去黑漆漆一片,唯有臨近露臺的邊緣,亮了盞小小的燈。

    柔光傾灑,赫然照亮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背影。

    .........

    陽臺的風很大,吹的人腦子都麻了。

    蔣焯在屋頂一站就是2小時,他從以前就厭惡這些酒池rou林的社交場合,人多他嫌煩,只想一個人安靜的待著。

    他體溫偏低,再冷的天都是短T薄外套,這次回來什么都沒帶,衣服全是臨時買的,黑色的薄款夾克版型很正,穿在他身上簡直量身定做,但御寒性幾乎沒有。

    也不知站了多久,等他煙癮上來,習慣性在外套口袋摸出煙盒,叼了根煙咬在嘴里。

    再一摸,打火機不見了。

    他突然回想起下午叁人在外吃飯時,唐潛說他火機好看,順手就給收了。

    蔣焯冷笑著搖頭,身子一轉,步子驟然停住。

    幾步之外,竟是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圓臉小姑娘,她呆站在那里,滿眼懵懂好奇。

    她面朝暖燈,整張臉白的發亮,圓溜溜的眼睛泛起盈盈秋水,目光如月色般柔美清亮。

    許瓷淡然的盯著眼前那張輪廓深邃分明的俊臉,鼻梁高挺,眼窩深凹,混血感很強,濃眉下的瞳孔凜冽鋒利,穿透力極強,有一種涉世已久的尖銳鋒芒。

    小姑娘突然小步朝他靠近,蔣焯沒動,眼底泛起冷光,警惕的盯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然后,她的手伸進棉襖口袋,慢慢掏出一樣東西,攤開小手鋪展在他眼前。

    她顫著呼吸問:“或許,你需要這個嗎?”

    蔣焯垂眼,落在掌心的,竟是一盒小小的火柴。

    他嘴里咬著煙,默不作聲的看她,那眼神著實算不上友好,盯的她后背發麻。

    許瓷長長的吐了口氣,見他不收,她欲收手時,手心倏地一涼。

    她錯愕的抬頭,墨黑的夜空中洋洋灑灑的飄落著雪花,在微弱燈光的映襯下,純白的六角精靈似柳絮般隨風輕飄,晶瑩的小雪花落在她的鼻尖,飄在睫毛,灑在長耳朵的帽子上。

    周遭沉靜如水,唯有狂風吹散雪花的聲音,“呼呼”作響。

    許瓷緩慢眨眼,呆滯的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漫天飛雪。

    她今天許愿時說什么來著?

    完了。

    現在取消,還來得及嗎?

    ——————

    最近更新有點猛,8000字都來了,瞄明天休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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