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間雀 第45節
童雀欲尾隨,回頭瞧了一眼抓住她衣角的范瀟夢,踮起腳與云深耳語了幾句。 云深點頭。 越過云泠身側,步子稍頓,轉頭看她:“云泠,替我問三叔安。” 第三十七章 :晉江獨家【一更】 云深的右臂被碎玻璃瓶扎傷, 碎片殘留在皮rou內。出血面積瘆人,萬幸沒動到重要經脈。 在醫院包扎縫合后沒停留,帶了法務部的人一起, 第一時間趕去了警局。 周煒后腳也被送去了醫院,云泠陪同前往, 醫院的檢查結果是輕微腦震蕩。 涉事人員只留了童雀和范瀟夢在警局, 輪番進去做筆錄。 在侯廳室等待的間隙, 童雀遇上值外勤回來的林昆。 “童小姐?”林昆見到她有些驚訝,看她衣服上有血跡,問:“你怎么在這?這怎么還那么多血呢?受傷了?” “沒。”童雀嘆了口氣, “一言難盡, 遇上些倒霉事。” 林昆在她對面落座, 摘下警帽扇了扇,問:“犯事了?” 童雀一臉“你在開什么玩笑”的表情, 朝他攤手要水喝,說:“我是那種犯了事會被捉住馬腳的人嗎?” 林昆被逗笑了, 點了點頭, 說:“也是。” 朝路過的同事招招手, 讓倒兩杯水來。 “陪朋友來的?”林昆合理猜測道。 “嗯。”童雀起身接過林昆同事送來的水, 道了聲謝。 重新落座后轉頭看向林昆, 故作輕松狀, 玩笑道:“棍啊,你說你怎么又黑了呢?改明兒別叫‘木棍’了, 干脆叫燒火棍得了。” “去!誰是木棍?” 林昆表示不服,“林、昆,跟我念,林、昆, 還要我糾正你幾次你才能記住?” “棍兒,頭讓你一會兒把前天那起報失蹤的案子整理好,給他送去。”路過的同事說。 童雀喝了口水,聳聳肩,笑看著林昆。 “……”林昆回手捶了一下一出現就打他臉的同事,“理好了,卷宗就在我辦公位右手邊抽屜里,讓頭自己翻去。” 同事莫名挨了拳,揉著肚子止步看林昆對面坐著的童雀,挑眉“嗐”了一聲,笑言:“棍兒,艷福不淺啊!” 林昆朝他揮了揮拳,作勢要動手:“再貧揍你啊!” “得!我這就閃,不礙你的好事了。”同事嬉皮笑臉,麻溜地走了。 “這家伙嘴賤,平時就愛亂開玩笑。”林昆一語帶過了之前的話題,問童雀:“你朋友那邊有什么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謝了。”童雀說,“不過你幫我的忙夠多了,改天得空了,請你吃個飯。” “都老熟人了,瞎客氣什么啊,咱這種糙漢可不興那套。”林昆嘻嘻哈哈道,“下次找你討杯咖啡喝就行了。” “小意思,給你再加盤上好的點心。”童雀說。 “上道。”林昆說。 才聊了幾句,隔壁房就有人叫了林昆一聲,催他過去。 林昆忙應了聲“來了”,起身。 “改天約。”林昆說。 “行,你忙你的。”童雀說。 林昆繞過桌子,往門的方向走了幾步。覺得褲子口袋里有東西硌著他,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根波板糖。 退回童雀座旁,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肩,問:“哎!吃不吃糖?” “吃!”童雀沒跟他客氣,點頭伸手,抓走了他手里握著的那塊波板糖:“你這警服里還揣糖呢?這反差萌可怪可愛的。” “哪兒啊,這玩意兒吃著費牙,我可不喜歡。”林昆說,“這不剛才在外頭遇上個走失的孩子嘛,買來哄孩子的。” 童雀轉了轉手里的糖,說:“那我可是沾了孩子的光了。” “誰說不是呢。”林昆沖她隨意擺了一下手,“走了啊。” 童雀“嗯”了一聲,正要回頭沖他揮手道別,眼角余光瞥見窗外站著幾個著正裝的男人,視線轉了過去。 中間站著的那位有點眼熟…… 云深? 兩人視線短暫接觸,云深轉過臉,對身后尾隨著他的幾個黑衣男人交代著什么。那幾位恭敬垂首,待云深略揚了一下手,才一一應聲,有序散開。 云深的視線轉了回來,看向室內的童雀。 童雀一時忘了要移開眼,視線重新撞上,她回了神。歪過頭沖他晃了晃手里的棒棒糖,咧嘴笑。 這可是替她擋了酒瓶的男人! 那哐當一下,可真的太男人了! 童雀在心里不由感嘆。 舊怨就隨風散吧,以后可得好好相處。 童雀這么想著,見他進了門,看著他包扎好的胳膊,關心道:“怎么不在醫院呆著跑這來了?胳膊上的傷怎么樣了?醫生怎么說?” “不好說。”云深在她身邊拉開椅子坐下,說:“這傷口近期肯定是不能沾水了,照顧不好可能還會有后遺癥。醫生的建議是,身邊最好別離人。” “這么嚴重啊?”童雀絲毫不帶猶豫地說,“那行!你這傷我也有責任,等你這傷痊愈之前,都由我來照顧你。” 正中云深的下懷,他略勾了嘴角,說:“這可是童秘書自己攬下的事,到時候可別說是我勉強的你。” “一點都不勉強!”童雀話音稍頓,之前的那份自信減了大半,不確定道:“不過,我迄今為止好像……沒照顧過人。” “沒關系,以后,童秘書只要好好聽話就行。”云深說。 好好聽話就行? 這話怎么聽著像是在給她下套的說辭? 童雀盯著他細瞧了會兒,扯開話題,問:“對了,你剛剛怎么站外頭?什么時候來的?” “在你夸那個警察可愛的時候。”云深說。 “……”莫名覺得這話有點酸是怎么回事? “你喜歡長得黑的?”云深問。 這是誤會了什么嗎? “不!”童雀求生欲很強的一口否認,堅定道:“我喜歡小白臉!” 無聲對視了數秒,云深嘴角翹了翹:“這話聽著,讓人不太高興。” 看著不像是不高興的樣子。 童雀很殷勤地把手里的波板糖遞過去,試圖緩和氣氛,問:“吃糖嗎?” 云深皺眉,抬指推開:“不吃。” “那我吃啦。”童雀邊撕糖紙邊說,“這種時候吃點甜的,心情也能好不少。” 云深“嗯”了一聲,往后靠了靠,低眸看她啃糖。 她吃東西的時候很像倉鼠,小口啃,咬下糖果一角,腮幫子里囤食。腮幫子鼓起一小塊,圓滾滾的,看著格外可愛。 室內靜了須臾,有警員不時從這個屋子路過。 云深盯著她瞧了會兒,說:“童秘書,還挺勇敢。” 在夸她? 總算聽到句人話了! 童雀心下大悅,笑眼彎彎地轉頭看他。 “就是不怎么有腦子。”云深說。 “……”童雀嘴角的笑意僵住,只想嘆氣,誠心建議:“云總,您還是歇歇吧,別累著嘴。” ** 到家夜已深。 云深拒絕了管家的攙扶,朝童雀招了招手,說:“過來,扶一下你的恩人。” 傷的是胳膊又不是腳,這會兒到家了,嬌氣的像個小姑娘,路都不會自己走了。 童雀難得沒跟他抬杠,很順從地走過去。把住他沒受傷的那只手,掛過肩,讓他可以架著自己,小心翼翼地扶好他。 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往前走了沒幾步,童雀就感覺吃勁。 他像是整個人掛在了她的身上,童雀被迫壓彎了腰,不由嘀咕:“你傷到的不是胳膊嗎?怎么走路還得人攙呢?那么嬌氣。” “可能是……”云深低著眼笑看著她,想了想,找了個相對合理的借口:“失血過多,站不穩。” 聽著好像有點道理。 “那我改明兒給你找些補血的營養品回來,補補。”童雀說。 咬咬牙,一步一緩地架著他上樓。 一路行至云深常住的那間客房門前,童雀止步,長舒了口氣,說:“終于到了,我可松手了哦,你站好。” 云深沒動,曲肘勾住了她的脖子:“童秘書不是說要照顧我嗎?這是要溜?” “溜什么溜?”童雀挺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這不是都給你送到房門口了嘛。” “傷口不能沾水。”云深說。 “……”童雀慢半拍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視線下意識往下飄,紅了臉:“那什么,這我恐怕不太方……” “沒什么不方便的,我可是因為童秘書受的傷。”云深說。 童雀僵了一下,提議:“或許,你可以讓王叔找人幫……” “我不習慣外人碰我。”云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