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雖然有些失望,但安初夏也不便奪人所愛,只能悻悻作罷。 剛想走,霍慎行卻上前微笑著對老板說:“可否借一步說話。” 他高高地站在那里,俯瞰著那個身材矮小的老板,渾身隱隱散發著一股王者特有的威嚴和霸氣,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壓抑感。 老板想拒絕,可嘴唇顫抖了半天,卻愣是沒說出一個字。 后背,仿佛壓著一塊千斤巨石,迫使他違心地點點頭。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帶著霍慎行來到后面的小倉庫。 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些什么,等他們出來的時候,老板手腳麻利的將那布料包好,雙手送給了安初夏:“小姐請拿好。” 安初夏微微一愣,不禁向霍慎行看去。 她不知道,他又是如何說服那個執拗的老板。 “我們再看看。”霍慎行極為紳士地從安初夏手里拿過布料,淡淡一笑,“或許能找到我們需要的。” “好。”安初夏笑道,“這布多少錢,我還你。” “不必了。”霍慎行淡淡一笑,“就當做給初小姐的見面禮。” 看著她那燦爛的笑容,他恍惚想起了他們的青蔥時代。 那時的她特別愛笑,喜歡在他身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像只無憂無慮的小鳥。可自從結婚后,他就再也沒看到她開心地笑了。 一想起往事,他的心就隱隱作痛。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會化成一棵大樹,替她遮風擋雨,不讓她眉間有半絲憂愁。 他并不知道,所有的狂風暴雨,竟然都是他帶給她的! 安初夏沒有再推辭,只是好奇地問:“能告訴我,你是如何說服那位老板的嗎?” 霍慎行笑著說:“因為我買下了他的店。” 安初夏聽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有錢果然任性,可以為所欲為。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隱約覺得有人在跟蹤著自己。 回頭望去,身后卻空蕩蕩的,只有零星幾個前來買布的顧客。 她鼻翼微微動了動,一抹淡淡的清香在微冷的空氣中彌漫著。 安初夏眼睛一轉,極為親昵地拽著霍慎行衣袖,另一只手指向一匹布料:“你看,那布多漂亮!天青色等煙雨,我覺得說的就是這匹布了!” 明知她的意圖,但霍慎行并不想拆穿。 他喜歡她的親昵,哪怕是假的。 他不動聲色地笑道:“既然喜歡,那就買下來。” “可我沒帶錢。”安初夏故意皺起眉頭,可愛卻又不造作。 霍慎行笑了笑,決定繼續寵著這小女人,任她鬧騰:“我送你。” “哦?”她故意狡黠一笑,“那我喜歡的東西多著呢,霍先生都能送給我?” “當然可以。”看著那如小狐貍般狡黠的目光,霍慎行一臉鄭重地說,“只要是我有的。” 是啊,只要是他有的! 只要她開口,哪怕是全世界他都可以雙手奉上! 如果不是五年前弄丟了他,或許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她在他心里有多么重要。 她,就像一顆種子。 不知不覺中落在他的心里,生了根,發了芽,直到長成參天大樹。 一旦硬生生連根撥除,必定會鮮血淋淋,痛不欲生。 安初夏清澈的眸子在陽光下閃爍著美麗的光芒,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霍先生,你平時都這樣對身邊的女人嗎?難道你不怕我誤會是你要追我?” 霍慎行眼底掠過一抹溫柔的神色:“你會誤會嗎?” 安初夏故意認真地想了想,搖搖頭:“不會,因為你已經結婚了。最重要的是,你身邊已經有了田小姐了。所以,霍先生怎么可能追我?” 是啊,霍慎行又怎么會輕易追她? 事情不可能進行的這么順利的。 之所以再三靠近,只不過是為了試探罷了。 見她又提田思思,霍慎行不由的笑了起來:“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在吃醋?” 他看出來了,即便時隔五年,她竟然還在吃田思思的醋。 當年的事,或許也該告訴她實情了。 “我不喜歡吃酸的。”安初夏故意岔開話題,笑道,“言歸正傳。剛才霍先生的話還算數嗎?替我付賬?” “當然。”霍慎行微笑著說。 他喜歡看她這副狡黠的小模樣,比當初那個乖巧可愛的她多了幾分靈動。 原來,她還有著如此特別的一面。 “那我就不客氣了!”安初夏笑道。 布匹市場的面料雖然極多,但用一個專業服裝設計師的眼光來看,很多還是不大滿意的。 不過,她還是故意挑了許多。 霍慎行倒也紳士,充當人rou小推車,抱著那一大撂布料緊緊跟著。 安初夏一邊走,一邊留意身后那人的動靜。 顯然,那人有些沉不住氣了,露在柱子后的衣角劇烈地顫抖著。 安初夏故意靠近霍慎行,將嘴唇湊在他耳畔,略微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極具挑逗性:“看你抱著那么多布料,突然讓我想起以前一件事。當時我也是去買布料,外系一男生非得跟著要去。然后,我就讓他幫我拿布料,你猜結果怎么樣?” 口中呵出的熱氣,弄的霍慎行耳朵癢癢的。 那張萬年寒冰臉,竟然可恥的紅了起來。 “他累趴下了?”他強忍著內心的sao動,勉強笑道。 安初夏故意驚訝地抬起頭:“你怎么知道的?他真的趴下了。抱著一大堆面料,直接撞到布攤了。我回頭看時,沒看到他人,只看到一堆布在動。好不容易把布搬開,這才找到他。” 話還沒說完,她便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那是他太弱。”霍慎行笑道,“你買再多的布,我也壓不垮的。” 聽到她和別的男人如此親近,心里竟然有些酸溜溜的。 那,可是他的女人啊,又怎么是別的男人能夠肖想的? 可是,這五年的時間里,她身邊又出現過多少個男人呢?還有那個初奕丞,他為什么又會對她那么好? 想到這里,他的心情頓時不那么美好起來。 “那我若是把這里的布全買下來呢?”安初夏眼睛一轉,笑著問。 霍慎行淡淡一笑:“那更簡單了。連挑都不用挑,直接讓人把這些布送到你住處。” “那我還是不要了。”安初夏不禁哈哈大笑,“我也怕住布堆里!” 他們的距離非常近,通過外人的角度來看,越發的親密無間了。 見火已經點的差不多了,安初夏笑道:“你先在這里等一會兒,我去趟洗手間。” 霍慎行點點頭。 順著長長的通道向前走去,安初夏剛拐彎,一個女人便一個箭步沖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你給我站住!”田思思柳眉倒豎,眼底升騰著兩團憤怒的火焰,“我警告你,最好離慎行遠一點!” 如果不是霍慎行最近對她印象太差,她早就沖上前將這女人撕個粉碎了,哪里能忍到現在? “你警告我?”安初夏沒費絲毫力氣便從她手中掙脫,一臉鄙夷地冷笑道,“呵呵,以什么身份?如果沒記錯的話,霍先生已經有太太了。” 田思思恨的咬牙切齒,聲音又尖又凄厲:“有了又怎么樣?那賤人已經死了。如今慎行身邊的人是我,任何人都不可以肖想!” “是你又怎么樣?”安初夏故意激她,“你們不是還沒結婚嗎?既然沒結婚,你就沒資格來管我。” “沒結婚又怎么了?我和慎行早晚會結婚的。”田思思高傲地昂著脖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實不相瞞,我的孩子都五歲了,他早晚會給我一個婚禮的。” 一聽到孩子,安初夏心不由的一痛。 五年前的一幕,如潮水般向她席卷而來。 錐心刺骨的痛意,惡狠狠地刺著她每一根敏感的神經,痛的幾乎窒息而死。 見她不語,田思思以為她怕了,便更加得意起來:“初小姐,好歹你也是大家閨秀。奉勸一句,別做小三!會遭報應的!” “是啊,會遭報應的!”安初夏冷笑著向她看去,“做小三的,是不是都會被天打雷霹,死無全尸?不行就再慘一點,讓惡鬼將她的rou一點點蠶食?” 見她這副神情,田思思突然有些心虛起來。 難道,她聽到了那些關于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