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 爺爺是怎么摔下去的?
整整一天,辛安陪伴著冷老夫人等在醫(yī)院里。 冷老爺子的兩場手術(shù)一直到下午時分才完成,剛剛得到消息,才回家休息不久的冷家人又迅速往醫(yī)院里趕,冷弈蘊從手術(shù)室里出來,整個人都幾乎虛脫,精神瞬間松懈顯得疲憊不已。 冷老夫人迅速上前,旁邊由沒離開的安月茹攙扶著,連忙問:“弈蘊,你爺爺怎么樣,他沒事吧?” 安月茹強撐著身子也焦急不已:“jiejie,爺爺怎么樣了,沒什么大問題吧?” 冷弈蘊抿抿唇,看著冷老夫人卻問:“奶奶,爺爺之前在家里是不是、是不是記憶力不太好?” 冷老夫人一聽,愣了一下,眸底都是戒備,只喝:“你趕緊告訴我,你爺爺?shù)降资窃趺戳耍瑒e跟我探消息。” 一句話,冷弈蘊臉色白了一下,眸底都帶著凄涼的笑意。 安月茹深深看她一眼,對她分明是不在意的。 一個女兒,還是冷家抱養(yǎng)的,相信也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來! 冷弈蘊取下頭上的帽子,輕聲道:“奶奶,我懷疑爺爺有老年癡呆癥,而且還不輕……” 啪! 話剛說完,冷老夫人一巴掌便扇了過去:“你胡說八道什么,你爺爺怎么可能有老年癡呆,他是冷家的最粗、最壯、最結(jié)實的那根頂梁柱,他不可能有事,他也不可能讓自己有事!” 冷老夫人怎么可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原本冷家赫赫有名的冷老爺子,那個一手支撐著冷家到今天的男人,從今往后就癡癡呆呆了? 冷老夫人越想越不能接受,怒瞪冷弈蘊:“冷弈蘊,你別忘了,你只是我冷家抱養(yǎng)回來的一個孩子,當(dāng)初要不是你爺爺護著你,你真以為冷家會有你的存在?” “我冷家的血脈就是被你擾亂的,結(jié)果什么人都以為能夠進我冷家,我冷家供你吃、供你穿、供你用,結(jié)果你爺爺出事了,你在手術(shù)室里折騰了他一天一/夜,你就出來告訴我,他老年癡呆?”冷老夫人口不擇言,大腦里幾乎想到什么便說了什么,完全沒了理智! 后面,辛安詢問完院長狀況遇上其他冷家來人便一起過來,誰知卻聽了老夫人那一番話。 冷群忠和李麗雯看著自己女兒臉上明顯的巴掌印連忙上前,眸底都是憐惜,冷弈溟也擔(dān)憂的看著辛安。 兩個人被遷怒的女人卻一句話未說,只是相互看了一眼無奈垂眸。 冷老夫人的性子,她們早已熟知,卻怎么也習(xí)慣不了。 冷群義上前攙扶著冷老夫人,轉(zhuǎn)移了話題:“媽,我們?nèi)タ纯窗值那闆r。” 冷老夫人這才轉(zhuǎn)身,看見辛安的時候眸底一閃而過的尷尬,又倔強不認(rèn)。 “沒那本事,以后就攬這樣的活,省得做不成我罵兩句還讓我兒子厭煩!” 老夫人怒氣未消,留下一句話匆匆離開。 辛安與她擦肩而過,一言未發(fā),連個眼神也沒給。 病房里,冷老爺子因為各方面原因尚未蘇醒。 冷弈蘊預(yù)測,冷老爺子明天早上才能醒過來。 “明天早上?” 冷群義眉頭緊鎖的開口,臉上都是為難:“可我明天早上有場會要開,關(guān)于臨城未來發(fā)展的。” 他的主戰(zhàn)場不在江城,而在臨城,這里的天下暫時還沒有他的地位! 李麗雯心里還有對老夫人的點點不滿,問:“群忠,你今晚就要回軍營吧?” 冷群忠不滿的瞪她一眼,李麗雯毫不在意道:“我今晚也有事,沒辦法在這里伺候老爺子。” 張翠婷更別提,讓她照顧人,就算她自己請纓,這里也沒人敢給她照顧! 冷群孝正想開口說他來,冷弈皓卻牽著安月茹站了出來:“大伯,三伯,你們都去忙你們的吧,jiejie也說爺爺明天就會醒過來,我跟月茹剛剛結(jié)婚,爺爺又是在我們的婚禮上出的事,今天我們來照顧。” 安月茹乖巧上前,黑眼圈及其明顯:“是啊,沒關(guān)系的,我們來。” 冷老夫人一看,對他們兩個越發(fā)滿意,握著冷老爺子的手,哽咽說:“老頭子,你看見了,這才叫做孫子和孫媳,心里還惦記著你呢……” 辛安站在旁邊默默聽著,看向冷弈皓的目光又深了一些。 同時,她也在琢磨著,是不是該告訴冷弈溟那天的事情。 有些事,她不可能長期瞞著,也不可能長期瞞著! 冷弈溟見她有些心緒不寧,輕握她的小手,問:“怎么了?” 辛安輕巧掙脫他的大掌,回應(yīng):“沒事。” 冷弈溟握緊自己空空的手掌,總覺得那天之后有些什么事情變得不一樣了。 辛安這幾天的確配合也的確冷靜,可這樣的她,莫名讓他有些害怕起來。 想起還在辛家手里的那紙離婚協(xié)議,冷弈溟狠狠深呼吸。 …… 夜深人靜。 冷老爺子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冷弈皓和安月茹兩個人,冷弈蘊只是時不時過來看一眼。 安月茹確定床上的冷老爺子毫無反應(yīng),又起身看看外面空無一人的走廊,轉(zhuǎn)身拽著冷弈皓問:“冷弈皓,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你現(xiàn)在可是跟我安家徹底綁在一條船上了!” 安月茹的嗓音壓得很低,可在安靜的夜里還是顯得有些尖銳。 不遠處的護士站里,冷弈蘊稍稍休息一下過來看老爺子,鞋子踩在地上平靜無聲! 冷弈皓不滿的掙脫安月茹,轉(zhuǎn)身看著病床上的冷老爺子冷嗤:“怎么做?當(dāng)然是把冷家弄到手!” 一句話,安月茹的呼吸都微微停滯! 她夢寐以求的東西啊,要是得到了冷家,安家里她的地位只會水漲船高,那個安成義只有等死的份兒! 而她爺爺也會對她另眼相看,最后安家也會落到她的手上,這一生她才算是成功了! 冷弈皓深邃陰沉的眸看著病床上熟睡的冷老爺子,道:“爺爺,你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偏心,我以為我走到今天這一步,冷弈溟也離開了冷家,這偌大的冷家至少是我掌權(quán)的,下一任的當(dāng)家家主也會是我,結(jié)果你竟然想給那個小警察,那你就別怪我!” 安月茹不安的思慮著事情的前前后后,走到冷弈皓身邊,問:“弈皓,要是爺爺醒來怎么辦?” “醒來?” 冷弈皓的嗓音里都染著笑意,輕笑一聲:“他永遠不會醒來!” 說著,堅實有力的手掌一點點靠近冷老爺子的氧氣罩! 安月茹眼眸略微睜大的看著,心里有些害怕,卻也絲毫沒阻止的意思! 冷老爺子醒來若是什么都記得,思緒也還很清晰,那他們安家跟冷弈皓就都完了! 當(dāng)時在‘盛世’,安老爺子和安成義就站在樓下,旁邊還有個來找新郎的安青檸! 他們親耳聽見,當(dāng)時明顯有些神志不清的冷老爺子明確說要將冷家給冷弈溟的,這樣的‘損失’誰愿意接受? 冷弈皓惱怒不已,一把拽住冷老爺子,怒得想大吼! 恰好看見樓下的安家人,安老爺子奪過安青檸手上剛剛不小心被車壓而碎開的玉鐲,放到了樓梯下! 冷弈皓怒瞪老爺子,一時憤怒道:“不給我,那,你就去死吧!” 話語落下,冷弈皓毫不猶豫將冷老爺子推了下去,安家人看著他推下來又聽見了辛安的聲音立馬從旁邊溜走,毫無一點兒蹤跡可尋! 冷弈皓看著冷老爺子摔在下面一動不動,轉(zhuǎn)身往走廊上跑了幾步又轉(zhuǎn)身跑過來,恰好被辛安看見。 焦急、擔(dān)心、無助! 他冷弈皓將所有該出現(xiàn)的情緒都出演得淋漓盡致,沒有半分的拖沓! 辛安也沒看清是誰,再加上這邊的人只有他一個,也不敢亂說,到底冷家老夫人最寵的,還是他! 安月茹眼看冷弈皓的手就要扯掉冷老爺子的氧氣罩,心里是興奮、歡騰、喜悅,也是緊張和刺激! 冷老爺子若是死了,冷氏和冷家上位的必定是冷弈皓! 冷群忠是軍人,冷群義是仕者,冷群孝是商人,而冷弈溟是警察! 誰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接手偌大的冷氏集團,唯一可以的便是在里面已經(jīng)扎根十幾年的冷弈皓! 冷弈皓儼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所以握著冷老爺子氧氣罩的手都帶著激動的顫抖。 只要他取下來了,冷老爺子就會死掉,他一死便再也沒人知道他做過什么! 包括,冷老爺子是吃他送的東西而導(dǎo)致老年癡呆癥迅速發(fā)作,也是被他推下樓梯的事! 這個老人,在家里雖然從未說過幾句話,卻才是真真正正后面那個掌握方向盤的人。 冷弈皓愉悅了眸,低聲開口:“爺爺,再……” “辛安,我現(xiàn)在去給爺爺看看,我待會兒打給你……” 忽然,門外傳來冷弈蘊的聲音,冷弈皓連忙收回自己的手一臉慌亂,安月茹躺在沙發(fā)上裝作睡熟的模樣。 冷弈蘊帶著醫(yī)療用品推門而出,輕聲問:“還沒睡?” 冷弈皓揉揉眼睛,避開了她的視線:“醒了一會兒,說看看爺爺?shù)那闆r,正好你就來了。” 冷弈蘊揚揚嘴角,看看沙發(fā)上的安月茹道:“叫月茹去我辦公室吧,那里有張床可以讓她休息一下,她今天也挺累了,我現(xiàn)在帶爺爺再去照個片,趁著現(xiàn)在沒人,我朋友也在可以好好看看片子。” 冷弈皓和安月茹一聽,內(nèi)心里一陣緊張,極怕冷老爺子突然就醒了! 冷弈蘊仿佛什么也沒察覺到般,只為冷老爺子做著檢查,狀似無意的問:“對了,我聽說你跟辛安一起發(fā)現(xiàn)老爺子的,你知道老爺子怎么摔下去的嗎?” 一句話,冷弈皓和安月茹的心都狠狠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