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攻抗復云(五)
“哦?是你從前忘記之事?”黎栩試探性問著璃瞳。 輕嗯了一聲,璃瞳倒也無話。 “你想要記起從前之事嗎?”黎栩面無表情,語氣清淡。 好問題,“想也不想。”璃瞳想有一會兒,才回應黎栩。 “哦?”聲調上揚。 “想知道自己從前是做什么的,是否還有牽掛之人。但每每想一人,在關鍵之處,將要見其樣貌之時,總是難以見清。”璃瞳回憶起這幾次時而想起那人之時,越是努力想要想起,卻,“有不知為何會感覺空洞無力,時而心痛。” “怕是還有未能放下之人。”黎栩語氣愴然,“有時放下,比獲得更難能可貴。” 難不成陛下是在追憶那位被他傷了之人嗎?方才從飛鳶和常青話中,加之自己先前所知道了。想來陛下說他辜負之人當時先皇后。 “是啊,是啊。”璃瞳雖對黎栩是有些好感,自那日兩人同坐賞月起,但在蠻巫皇宮一段時日,她寧愿放棄發展這心動,只因他是皇。但作為一朋友璃瞳自然是要開解一下黎栩。 “陛下也無掛心,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放寬心,便好。”也不好說我知陛下心憂對不起之人是先皇后吧,這無疑是揭人傷疤。 黎栩淡笑,“渺婠有理。” 后兩人散著步便是一片死寂,璃瞳只好默默忍受了。不能與挽風聊天,又不怎么敢與黎栩相談,真真是委屈璃瞳一番了。 挽風不知何時擋在了兩人面前,朝前方之人影大喊,“來者何人?”白劍出鞘,護著璃瞳黎栩兩人。 看著喜像是一女子,正朝著三人靠近,三人一步步后退,卻又像見那人之樣,于是挽風雖不時后退護身后兩人又緊盯著前方。 而黎栩察覺前方可能有刺客之時,將璃瞳護在身后。璃瞳趁夜光望著黎栩側臉,那股熟悉之感又回來了。忽然腦中又有一番景象,是月夜下,似乎在一宮廷,身側人裹著璃瞳,兩人在雪地中蹣跚,留下深深淺淺腳印。 “皇后娘娘?!”挽風驚呼,見眼前桑染,簡直不敢想象她居感一人單身闖入狄榮軍營。璃瞳聞挽風聲音,驚訝朝前方望去,見那是桑染女子,已離著自己三人有些近,月色下能隱約看清她臉龐。都是五官端正,只是有股邪氣,可能可就是所謂的妖媚吧。 想不到,陛下之皇后倒是長得邪魅。和他一身正氣倒是不符。不過想來兩人不同相吸引也是可有之事。 黎栩倒沒有璃瞳般淡定,因他得知那人是桑染之時,即刻低頭望向璃瞳,好在璃瞳在想著事情沒有對上黎栩雙眸。他見著她波瀾不驚,便知她此時失憶,對桑染并無想法。他心底里也是怕璃瞳收桑染刺激,想起兩人之事。 桑染步步靠近,見黎栩身后護著一人,探知半頭,似乎有些熟悉,卻沒有深究。先是請安,“陛下,臣妾此次前來是有事要與陛下私下商量。” 黎栩見桑染這次再來肚子又顯眼些。 “我說過,再見你。便要將你拿下!”雖身懷六甲,卻不可由得桑染任意前來。“挽風將桑染拿下。記著不要傷到腹中胎兒。” 桑染聞言哈哈大笑,“想來陛下還是關心臣妾和臣妾腹中胎兒!”邊說著邊讓挽風挾持自己。 挽風驚訝桑染居絲毫不掙扎,就任憑他架著她往軍營中去了。向黎栩投去一疑問之眼神,黎栩示意先將桑染帶去關押著。 桑染這番來了是想留下吧,為何前來這倒是未知。黎栩只是怕桑染暗地里不知又在做哪些勾當。當桑染經過黎栩身旁時,仔細查看著躲在黎栩身后那名女子是何人,瞅著瞅著,驚呼,“百里璃瞳?!你還沒死!”立即轉向黎栩,才開始掙扎停了下來,挽風因為桑染有孕在身也不敢多用力。由著桑染停了下來,死死盯著璃瞳。 “皇后娘娘,金安。”璃瞳雖像是躲在黎栩身后,其實是他過于想保護璃瞳,而將她護在身后。她此時,緩緩從黎栩身后走出來,側身請安。“民女并非先皇后,乃是渺婠。” “百里璃瞳,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別以為你說你自己是什么渺婠就可以混淆視聽!”桑染偏就不信眼前之人是渺婠。“黎栩,你別以為我不知你偷偷去了蠻巫找百里璃瞳,現在看來你還是找到了!還讓她換個身份留在你身邊!”桑染咄咄逼人。 陛下去蠻巫是為了借兵啊,怎么失去找先皇后呢?不過璃瞳想著,應當是找尸首吧。好在她是有父母之人,傳聞中,百里璃瞳之家人前蘅云百里氏已被那前蘅云皇滿門屠殺,只留下復云孫氏用來發動叛亂之末代皇子及王妃百里氏琉璃。 眼前這皇后不會是想陛下想瘋了吧。璃瞳可從這個毒蘿公主桑染皇后眼中看出對黎栩之癡情,但黎栩似乎并無情。何必呢?璃瞳約莫也可以猜出幾人三角虐戀。暗自慶幸自己對小蠻王拿得起放得下。 “夠了!”黎栩厲色桑染,“別再這兒說三道四”,隨后吩咐挽風,“將她即刻帶去囚車內!”挽風隨后將桑染帶向囚車內。兩人走遠后,黎栩和璃瞳才慢慢往回走,這時他們已離扎營處有些距離了。 黎栩長嘆一氣,璃瞳思量著,不知怎么將心里話說了出來,“皇后這么一來,乖乖就擒,有些奇異。” 黎栩驚異望向璃瞳,沒想到,她居然會這么說,“是,她定然是有目的前來。按理說現在毒蘿有毒魁兵,兵力大增,她大可與大祭祀一同篡位蒼術。這忽然動作,讓人生異。” “不過,她也怪可憐的。”璃瞳想著聽著,不由得可憐起桑染來。“皇后一心也是向著陛下,腹中還有陛下胎兒。就是國事江山,她又不得不為毒蘿考慮。” 璃瞳不知此時與她并肩同走之黎栩臉色早已不佳。“也不知是否掀起毒蘿狄榮戰事是否是她所愿,還是她被人挾持著。”她總覺著奇怪,按道理像皇后這般心愛陛下,怎么可能做出傷害陛下傷害狄榮子民之事。其中必有不可調和之沖突,兩者相比取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