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啊哇,啊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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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都怪你,我能不吵嗎?”聽到樓老爺大聲喝她,樓夫人不依了,其余任何事她都可以夫唱婦隨的聽樓老爺?shù)模墒顷P系到寶貝女兒小環(huán),她忍不住要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我看應該馬上將法師趕走,清理了法場,才能保小環(huán)平安回來,你若不去趕人,我就去!” 說著,樓夫人就朝屋外走。 只怪她態(tài)度不堅決,如果死扛著不準樓老爺請法師,豈能弄出這樣的事! 樓老爺跟著樓夫人一前一后來到了早已搭建好的法場。 樓夫人二話不說上前就擺放在香爐前的供果打翻了。 “老爺,這……”福管家小心的問。 “拆了,拆了!”樓老爺眼一閉,頭一甩,厲聲下命道。 “樓老爺,讓我等來驅逐妖孽,保管不敢再跑出來生事……” 出了茅廁的法師見有人開始拆法場,趕忙跑過來,拖著大肚腩,氣喘吁吁的道。 法場要是拆了,他到手的銀子不就飛了么。 話音未落,大法師眉一皺,小肚子一聲咕嚕,感覺不對,又趕緊捂著肚子向茅廁跑去。 就這樣子,還怎么驅逐妖孽?明擺著就是中了妖孽,不,應該是那個死鬼小乞丐的招。 天殺的,偏偏死在他們樓家門口! “快快,趕緊拆干凈!”樓老爺指手畫腳,接連吩咐道。 破廟里,小豆一邊啃著rou塊,一邊笑哈哈的道,“樓家現(xiàn)在肯定都臭死了,我給法師準備的供粥里撒了足足一斤巴豆,熬出來的肯定好喝極了,哈哈哈——” “我往酒里放的瀉藥粉也不少,林大哥給我的那一包我也全放進去了。”小丁得意的道。 “哈哈哈哈——”二人一邊吃著從樓家?guī)С鰜淼母蓛魶]有加料的食物,一邊哈哈大笑。 “我聽樓家的人說他們的大小姐不見了?”小豆想起在樓家悄悄聽到的消息,止住了笑聲。 “是不是從我們挖開的那個洞里偷偷鉆出去,跑到哪兒了?”小丁想了想道,“那么大個人怎能說不見就不見?” “那個洞……她能爬的出去嗎?”小豆道,“要是小壞姐還差不多。” “也是,”小丁點點頭,繼續(xù)吃起來,“不管她了,趕緊吃完睡一覺,忙了一夜瞌睡死了。” 大早,天亮了很久,樓小環(huán)才醒過來。 “小鈴鐺,小鈴鐺……” 在樓家住了些日子,已經(jīng)習慣睜開眼就叫小玲,可是這一次小玲沒有出現(xiàn)。 樓小環(huán)懶洋洋的伸了伸胳膊,睜開眼,一束光線直刺眼睛,好半天才適應。 咦,這是在哪兒?不會是又變成別人了吧? 樓小環(huán)一時沒想到發(fā)生了什么事,伸開兩雙手看了看,還是rou乎乎的,再拍拍自己的臉,還是像顆球似得圓圓的鼓鼓的,往下再看看自己的衣衫,好像還是見過的那一身。 那么,她就還是樓小環(huán)了。 樓小環(huán)放下心,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翻身坐起。 剛坐正,一眼看到了那面特意擺在她跟前的鏡子,正好照著她的臉。 “啊!” 樓小環(huán)驚叫一聲。 早已候在門外的左逸寒與程凡相視一笑,程凡伸指點點左逸寒,這才是熱身嚇人的第一步,逍遙醉的反應還沒開始。 作為制造出逍遙醉的人,對它的副作用十分的了解,他都替那個胖丫頭擔心,她該怎么受。 左逸寒倚著門框靠立著,聽著屋子里的動靜,剛才那一聲驚叫,一定是胖丫頭發(fā)現(xiàn)自己被“毀了容”的震撼。 事情就是在按照他的設想往下走。 “哇——” 屋子里傳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哭聲。 大清早,還沒人來福滿樓吃飯,跟前的屋子也是空的,遠處的屋子有人聽到哭聲探出頭,又抱著事不關己不多言的態(tài)度返回了屋子。 所以,這異常洪亮的哭聲只驚動到福滿樓的伙計。 左逸寒只是一個手勢就將想要上前詢問的伙計打發(fā)掉了。 他們記得,屋子里應該關著的是樓家大小姐,聽說樓家尋了樓大小姐一整夜,這個時候,他們更不敢上前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要當做不知道。 否則…… 他們的小命就要被這些富家小姐公子哥兒的游戲玩完了。 于是,在左逸寒的示意下,福滿樓的伙計當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般紛紛散去,有膽大的躲在墻角偷偷觀望。 屋子里,樓小環(huán)抱著銅鏡痛哭流涕。 “天啊,你這不是要逼著我跳河嗎?我這好日子還沒開始享呢,怎么能去死呢?嗚嗚……老天爺,老天姑奶奶,你們給了我好日子過,總也得讓多享幾天福吧?怎么可以這樣對我……嗚嗚……” 豆大的淚水一滴滴的落在銅鏡上。 哭聲那個慘烈啊,淚水那個如泉噴啊…… 左逸寒輕輕的把門打開,好給樓小環(huán)做好跳河的準備,免得她沖出來的時候被門攔住。 “一聲喊,你個挨千刀的,我詛咒你這輩子見了女人就腳軟,詛咒你生個女兒也是給人做小的份兒,詛咒你,詛咒你下輩子做乞丐活活餓死……” “反應不錯,知道你是罪魁禍首。”程凡朝左逸寒伸出大拇指。 左逸寒揮扇擋開程凡的手,“見了女人就腳軟?本公子還就是不把其他女人放在眼里。生個女兒給人做小?本公子有沒有孩子還不一定……” “逸寒,你還真打算只守著夏姑娘一個人?”程凡一本正經(jīng)的低聲詢問。 “有何不可?”左逸寒靠著門框,收起了一貫的邪魅笑容。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皇后娘娘也不會準的,雖然左家可以有其他子嗣,但是她想要的定然還是自己的親孫兒,如果你這般執(zhí)意,只能害了夏姑娘。”程凡道。 “我知道,只是我最愛燕兒,別的女人根本就看不進眼里,還想讓我與其生子?哼!”左逸寒面色沉了下來。 他只要跟燕兒的孩子,如果做不到,他不會強求。 “有誰知道滿肚子花花心腸的二皇子竟是如此深情之人。”程凡不禁搖頭嘆息。 也只有跟左逸寒談到那位夏姑娘時,氣氛才會如此凝重。 那位夏姑娘,名叫夏燕,是護國將軍夏玉成的女兒,自幼被選入宮中跟隨皇子公主們一起在皇家學堂里讀書,可謂與左逸寒是青梅竹馬,感情匪淺。 其實按照護國將軍的家世,夏燕也有資格做皇子妃,與左逸寒兩情相悅,風風光光的出嫁,只是她后來得了一場重病,被大夫斷定不能受孕,既然不能傳宗接代,這皇子妃也就成了泡影,這婚事也就明擺著黃了。 但是左逸寒卻不計較這些,偏偏有股子拗勁,雖然話沒有明說,但是卻擺出非夏燕不娶的架勢,令他的生母皇后娘娘愁眉不展。 本來皇上立了皇長子為太子,她的兒子若是再執(zhí)意如此,豈不是要更加失勢,虧她還是一朝皇后,將來卻做不成太后,實在不甘! 別說是皇后,就算皇上也不會準許左逸寒娶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為妃的。 所以,就算左逸寒對夏燕情深意重,可是前面的路卻由不得他,只是左逸寒一直在死扛著。 但是程凡說的沒錯,如果他太過執(zhí)意,不排除皇上皇后會朝夏燕動手,幫他鏟除障礙。 左逸寒的心情煩躁起來,聽得屋子里樓小環(huán)的哭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吵,實在煩人,手一揮,一把推開了屋門,走了進去。 “好你個一聲喊,你還敢回來,我要死,也要拉著你一起去死!” 樓小環(huán)看到左逸寒,不由分說的甩下銅鏡,朝他撲了過去。 左逸寒見那胖胖的身子朝自己沖來,身子輕巧的一閃,樓小環(huán)便撞倒在門框上。 “哎呦!” 樓小環(huán)頭上的淤痂被碰掉了,之前碰傷的地方又流出了血。 樓小環(huán)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頭上的痛,回過身,又想朝左逸寒抓去。 “你可以走了,我沒心情陪你玩兒。”左逸寒有些不耐煩的道。 “你算老幾,說讓我走就走啊,我這臉怎么辦?怎么辦?”樓小環(huán)不依,幾步走到左逸寒跟前,怒氣沖沖的道。 樓小環(huán)那張毀了容的臉,站在門口的程凡也看到了。 但是聽樓小環(huán)的聲音,明顯怒意大過毀容的悲傷,讓人不禁懷疑剛才她的痛哭是不是因為看到了自己的臉被毀了的緣故。分明她還有找人算賬的力氣,而且……逍遙醉的副作用似乎也沒在她身上發(fā)作…… “洗洗就行了。”左逸寒瞧著自己留在樓小環(huán)臉上的杰作,已經(jīng)沒了先前那份捉弄她的閑心。 “你說的輕巧,洗了就能表示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嗎?”樓小環(huán)雙手叉著腰,鼓著氣呼呼的腮幫著。 “你還想怎么樣?訛上本公子嗎?樓家缺這點銀子么?”左逸寒嗤鼻冷哼。 昨日在外轉了一大圈,他知道樓家的人在尋他們的大小姐,也知道樓家花了大筆的銀子請來了一個什么裝神弄鬼的法師,向來不信什么鬼神之說的左逸寒認為,那明擺著就是拿銀子砸水漂。 這就是地方上的大土豪,若是在宮中有人如此,早就以行鬼邪之事迷亂人心論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