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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辰臉色已不能用暴怒形容,更像是有一種秘密被揭穿的慌亂,然而到底坐持仙門千年,他也算練得了一手波瀾不驚的面上功夫,很快臉色便恢復如常,“魔尊初同仙門打交道,卻開始胡言亂語,就不怕再次面對滅族之危么?” 赫連飄雪猛然瞇眼看他,他竟然威脅她? “魔尊不過是開個玩笑,仙長切勿動怒,切勿動怒啊。” 江離淮忽然站在了赫連飄雪身側,一臉含笑道,“無辰仙長說得是,我魔界定當知錯能改,謹遵仙長教誨。” 赫連飄雪卻似不甘心欲再說什么,江離淮卻是一個眼神暗自過去,她輕哼一聲到底未再開口。 見此,無辰面露得色,看著江離淮的目光中嘲弄之色絲毫不加掩飾,“出身仙門卻與魔族為伍,你這種人也膽敢配與我說話。” 他一甩衣袖,似多看一眼都不耐,大步離開。 赫連飄雪怒看向江離淮,“你為何要攔著我,真想現在就了結他的性命,讓這偽君子再也張不了口!” 江離淮面上嬉笑之色不見,難得正色道,“現在不是輕舉妄動之時,不要為了討人歡心就自露底牌。” 赫連飄雪被他說中心事,心里一緊,卻倔強反駁道,“我只是想為我魔界出口惡氣罷了。” 江離淮不再與她多言,目光擺明了是不信,赫連飄雪自知理虧也沉默下來。 沒為花耐寒出氣,她倒是還把自己氣的不輕,赫連飄雪回至花耐寒身旁時一反常態的安靜,連看玉沐沐的眼光也不再陰陽怪氣起來,只垂著眸子,不發一語。 看她這個模樣,玉沐沐便猜到赫連飄雪想來在無辰那里未討得了好。 這時,隨著一聲高喊“宮主到——” 只見一個高瘦中年男子邁入大殿。 玉沐沐抬眸看去,這便是九霄宮宮主桑煥岱了。 聽聞桑煥岱性子喜靜,常年閉關,久不出宮,連九霄宮自家弟子大多未曾見過他。 這一次九霄宮出了如此大事,他終是露了面。 “此次我九霄宮洛師妹遭此大難,卻非命之所存,天實為之,悲哉痛哉。”桑煥岱滿面哀色,“今日桑某感謝眾位好友蒞臨送洛師妹一程。” 說著,他拱手作禮。 作為眾仙門之首,無辰自是代表眾人慰問一番,“還望桑宮主節哀順變。” 眾仙門一時之間也紛紛上前寬慰,那桑煥岱也甚是禮數周到,不論過來的門派是出身名門還是門派小到淹沒塵埃,他都一一還禮,態度絲毫不差,大家之派盡顯。 如此作風,饒是玉沐沐對他也好感頓生。 一片井然有序之中,有弟子匆匆過來稟告—— “宮主,白師兄一直在鬧,說是要來送洛師姑最后一程,白師兄已經自斷一臂,讓我等傳話,若是還不讓他來就再自斷另外一臂,直,直到他身死為止。” 大殿之上,頓時一片唏噓之聲。 玉沐沐只見身旁百曉柔神色一緊。 桑煥岱嘆息一聲,“罷了罷了,他既有心,便讓他來此一趟。” “師兄!” 桑煥岱座下一男子卻是匆匆站了起來,他臉色比常人蒼白些許,隱有病態,剛說了兩個字便掩唇咳嗽起來,桑煥岱倒是很有耐心待他咳完繼續說下去。 “師兄,那白云生害得傾素師妹命隕,如此孽障,怎還能讓他出來,望師兄三思!” 桑煥岱道,“怎么說他與傾素也是師徒一場,難道你真要看著他在我九霄宮天牢自我了斷?羅師弟,想來傾素師妹也是希望他來的罷。” 玉沐沐一驚,原來這看似弱不禁風的男子就是洛傾素的未婚夫羅殷。 下首有人道,“素來聽聞桑宮主宅心仁厚,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那白云生殺了他師父,按說這樣大逆不道之人本該重罰,桑宮主既能顧及如此,真乃大善之人。” 對于稱贊之音,桑煥岱只嘆息道,“人非草木罷了。” 而羅殷也只好作罷,坐了回去。 第67章 九霄宮行4 · 再次看到白云生, 玉沐沐幾乎要認不出他來,以往的意氣風發全然不在,他發絲凌亂, 形容憔悴,堪稱形銷骨立也不為過。 驟然看到洛傾素的靈牌,他混沌的眸子忽然一緊, 顛顛撞撞奔了過來。 “師父。” 撲通一聲跪倒在洛傾素靈位前,他哭出了血淚, “是徒兒不好,徒兒該死!” 一旁羅殷站起身來,“你這孽障竟還有臉來此?!” 白云生似聽不見他的斥責一般, 哭得肝腸寸斷。 見此, 殿上眾人不由唏噓,堂堂七尺男兒, 修為了得, 鮮衣怒馬,本該正是春風得意之時,而如今卻如此痛不欲生。 驀然間, 白云生嘔出一口血水來, 殷紅的血跡噴灑在洛傾素的靈牌之上,他慌亂站起身就要去擦,口中連連道,“對不起師父, 師父, 徒兒不是有意的。” 然而他腳步卻甚是虛浮, 一個趔趄就要跌倒在地。 “白公子!” 百曉柔從人群中閃出,一下子扶住了他, 白云生卻不管不顧,仍急著要去擦洛傾素的牌位。 “你這孽障,接二連三傷害你師父,傾素收你為徒實乃萬不該,既然已經如你的愿來過了,現在還不速速退下!”羅殷怒道。 他比白云生離靈位近,就在白云生即將碰觸到洛傾素靈位時一下子將靈位拿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