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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夫人也不是沒想過這一折,顧衡的脾氣本就是說一不二,他把人藏了一年多,足見心里有多喜歡。她這樣做無異于往他心窩上捅刀子,他若是一時郁結想不通,恐怕母子情分都要大傷。 但兩害相權取其輕,比起繼續讓戚繁音繼續留在他身邊,到時候身敗名裂淪為天下笑柄,母子情分受損又如何? 即便他恨自己,他們始終也是母子,哪有母親不為自己兒子思量的? 就算冒著被他恨毒的風險,也得把戚繁音弄走。 有顧夫人出面,戚繁音的路引很快就弄好了。她親自把東西送去葳蕤園。 戚繁音捏著那張路引,微微朝她福了福身,道:“多謝夫人成全。” 顧夫人看了眼陳嬤嬤,陳嬤嬤便從丫鬟手上拿過一個包袱,遞給戚繁音。戚繁音拉開看了一眼,里面滿是金銀玉石:“這些是……” “拿上這些東西,你這輩子都吃穿不愁了。”顧夫人神色冷淡疏離:“你可以寬裕地過完這輩子。” 戚繁音把包袱遞回去,道:“大人對我出手闊綽,我手里有些積蓄,足夠很好地生活了,不用夫人接濟。” 顧夫人給她錢財,一則有謝意在里頭,畢竟她如此爽快地離開,能省很多事;二則是為了讓她趕緊走,走得越遠越好,拿上這筆錢,就算不依附于任何人,她這輩子都吃穿不愁。 她微微掀了掀眼皮子,看向戚繁音,道:“衡兒是衡兒的,我的是我的,讓你收著就收著。” 戚繁音也看出了顧夫人的用意,自己若是不收,她恐怕也難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便點了點頭,把包袱抱進了懷里。 顧夫人抬眼望了眼湛湛天光,四月暖晴天,日頭溫暖:“我給你賃了輛馬車,就在外頭候著。” 戚繁音瞧著她的意思,竟是要她馬上走的意思。也是,有這么個人像發不出的疹子一樣,不知什么時候就會爆發,當然是迫不及待要弄走。 “夫人,臨走之前,我想再見見謝嬤嬤和香如。”戚繁音小聲道。 “你見她們做什么?”顧夫人微微蹙眉。 戚繁音抿了抿唇,輕聲道:“她們服侍我一場,總得好好道個別,我還有些事想叮囑她們。” 這幾天顧夫人怕橫生枝節,讓身邊得力的人到葳蕤園來,說是照顧戚繁音,實則是看著她,別讓她鬧出什么事。香如和謝嬤嬤分派到了別處,不許接近她。 “有什么好見的。”顧夫人下意識便搖了搖頭:“有什么話你直接說,我讓人轉告她們。” “求你了,夫人。”戚繁音那雙清潤的眸子定定地望向她,小姑娘眼里充滿乞求:“我若是想作什么妖,也不必在此刻。您說是吧?” 顧夫人一時間情緒起伏波動,終究還是松了口,對陳嬤嬤道:“去把謝嬤嬤和香如叫來。” 陳嬤嬤得了令,馬上去關押謝嬤嬤和香如的院子,把人叫了出來。 這幾日顧夫人把她們倆關在院子里,吃穿雖不愁,但掛念著外頭的戚繁音,兩人都是吃不下睡不著,看上去都憔悴了。 甫見到戚繁音,香如眼淚便啪嗒啪嗒往下掉,飛奔到她身邊,道:“姑娘,您沒事吧。” 戚繁音看著她,拿帕子輕輕擦干她眼角的淚,聲音如往常一樣平靜溫柔:“傻姑娘,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香如怯怯看向顧夫人,朝她深深福了一禮。 “有什么就快說吧。”顧夫人別開眼,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盞,輕輕啜了一口。 戚繁音也沒有避開她,拿出兩只翠玉鐲子,分別塞給香如和謝嬤嬤,面上露出溫軟的笑意:“你們跟我一場,也沒什么別的東西給你們,這是之前大人給我的,就借花獻佛了,你們留著做個念想吧,也不枉咱們相識一場。” 她們自然推辭不肯接受,戚繁音強硬地把東西塞進她們掌心,然后捏緊她們的手,不許推遲。 她抿著唇向她們福了一禮:“我家逢巨變,淪落至此,你們不以我鄙薄,仍盡心待我,我感激不盡。” 謝嬤嬤慌得忙扶著她,眼里也是含著淚:“姑娘使不得。” 戚繁音不是虛偽,這一年多的時間,她見多了世態炎涼,香如和謝嬤嬤待她始終沒有半分輕薄之心,反倒把她當正經主子一樣伺候。光是這點,她就感激不盡了。 直起身來,香如看到她眼睛也是紅紅的。她輕輕說道,聲音雖輕,心里卻無比堅定:“我走了之后,大人若是問起,你們就說我是自愿離去的。” 香如聽不得這話,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著,戚繁音輕輕抬手,替她擦掉下來的眼淚,道:“別哭了,眼睛哭腫了就不好看了。” 戚繁音垂下眼,輕輕拍了拍香如的手,似安慰,然后從懷里摸出一封信,遞給謝嬤嬤道:“你告訴他,我不愿一輩子做外室,不愿做人姬妾,不愿不明不白給他生孩子,所以求了夫人送我離開。你把這封信給他,他就明白了。” 謝嬤嬤張了張嘴還要再說什么,戚繁音卻用力地剝開香如緊緊攥著她的手,拿過一旁的包袱,下定決心,朝顧夫人微微福了福身,就轉身大步離開。 她離去得干脆果斷,似乎半點眷戀也無。 顧夫人看著她瘦削的背影,一步步,走得很堅定,最終消失在木廊盡頭。 她有些震驚,戚繁音方才讓謝嬤嬤和香如留下那番話的意思她都明白。她這么說,再留下一封信,日后就算顧衡回來了,也只當她是自愿求離,不是被她逼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