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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起來這二皇子比三皇子年紀要小一些,只是當時三皇子的生母魏氏已覺察出不妥來,便藏在安樂堂中,悄悄將三皇子生下來。再反觀那二皇子,可不正是因為當初那一場火災,這才流落民間十幾年。倒是因此依著長序,將二皇子、三皇子掉了個個兒。 那剛回宮的朱懷常成了三皇子,被陛下封為了豫王,而太子朱辭遠則成了二皇子。 這些天宮中雖對此事鬧得沸沸揚揚,而端本宮中平靜卻一如往常。朱辭遠曾去南三所探望過他這個親弟弟幾次。懷恩見著兩人既不生分,也不疏離,沒有別的異常。 這終究是在七月二十六這一日,原本的平靜終于被打破。底下的暗潮洶涌,終于還是浮出了水面。 此時是朱辭遠正陪著懷恩給那波斯貓剪著指甲,便有小太監前來稟報: “殿下,陛下傳您到乾清宮一趟。” 太監面色肅穆,大約是因著楊英的吩咐,暗中給朱辭遠遞了個眼色。朱辭遠明白,這次傳召有些不尋常。 他只是擱下了手中的銀剪,摸了摸懷恩的頭讓她等著自己回來。 朱辭遠一走,懷恩卻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有些出神。倒也沒耽擱什么,重新回屋里檢查了一下身上的細軟和袖口處縫制的銀票,看著院中蓊郁的草木,有些心神不寧,卻仍意志堅定。她想,他這一次能逃出這座皇宮嗎? *** 不同于皇帝以往的每一次發怒,皇帝此人性情內斂,往常里,身邊的人便都知曉,愈是怒急,反倒愈是暗沉,并不外露。 只是今日,他像是再也壓不住那怒火。他從椅上站起身來,從御案上一把抓起那張信紙扔到了朱辭遠面前。 “逆子!你便是再恨鄭貴妃,便從不顧忌她肚子里和你血脈相連的孩子嗎!” 朱辭遠原本一路進殿來便有了不好的預感,他隱隱發覺此事可能與鄭貴妃的死有關。他原本的確是想著借著鄭貴妃生產之際,將其除掉。為鄭貴妃備下的產婆之一,便是他的人。只是當夜那般情形,終究沒有發揮上作用。 因他低頭看那信,信上是再熟悉不過的字跡,那是他的字跡,只是他卻是知曉自己從未寫過這樣的信。而那頁底的鈐印,他分辨出那是他的太子鈐印。往日里為防造偽,蓋印時都有著特定的角度,那鈐印竟也蓋得分毫不差。皇帝暴怒的聲音還在從上首傳過來: “好生算計!你先派了人到廣州,將貴妃動了胎氣要早產的假消息故意傳給江剡,引的江剡連夜里從廣州奔襲回京,而你安排的人手卻趁其匆忙失了防備將其一刀斬下。而后再買通了小太監,將那木盒悄無聲息的放到了鄭貴妃的宮中。好個手眼通天,好個算無遺策!你可有半分顧及到朕,可有半分顧及那個與你血脈相連的孩子!” 朱辭遠像是意識到了什么,那握起來的手掌將那紙張捏得皺皺的。像是長久壓抑著的那些東西,就在那一刻蓬勃噴涌而出。他仰起頭看向皇帝,聲音靜得出奇: “難道不該嗎?” 皇帝看向自己的兒子,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兒臣說,難道不該嗎?鄭貴妃害了我的生母,害了宮里那么多孩子,難道不該死嗎?兒臣小的時候便問阿娘,為什么那個惡毒的鄭貴妃可以住在那金碧輝煌的宮殿里,而我和阿娘就只能住在這間破敗的安樂堂里。那時阿娘便同我這樣說,她說,五指尚不齊,偏私之心人都會有的。父皇從未問過自己,是否偏私過甚或縱容過甚。貴妃今日之死,不是因為父皇的偏私和縱容嗎?兒臣不是兇手,父皇的偏私和縱容才是真正的兇手!” 他抬首看著皇帝,聲音那么平靜,然而猩紅的雙眼卻出賣了他此時的情緒。他的父皇,因為他的心愛之人指責于他。但是這種悲痛,只能拼命的壓在心里長長久久的,悄無聲息的。 “逆子,你在說什么!” 皇帝像是被他最末的那一句戳住了痛腳,他嘩啦一聲將一旁的上方寶劍拔了出來。他搖晃著身子往前走了幾步,劍尖指著朱辭遠的咽喉。朱辭遠卻不避不讓,只靜靜的看著他的父皇,看見他父皇臉上的憤怒、眼下的青黑以及忽然在這一月之間斑白的兩鬢。 他突然明白,他的母親說錯了。不是偏私,是偏愛,天下獨一份的偏愛。那種無論是非曲直或對錯,我都會站在你身邊維護你,與你同仇敵愾的那一種偏愛。 那一刻,朱辭遠突然捫心自問,他有沒有給過懷恩這樣的偏愛答案是沒有,往后也不會有。 眼看殿內的氣氛這般對峙了起來,楊英趕忙跪在地上,膝行上前抱住了皇帝的腿: “陛下,陛下您三思啊!那是您的親生兒子,是大端的皇太子呀。” 皇帝舉著的劍卻紋絲不動。殿內僵持了許久,劍才“哐當”一聲落到地上。不知是皇帝終究顧及著這個親生兒子,還是顧及著江山,終是沒有將那劍尖刺到朱辭遠身上。 皇帝轉過身來背對著他,深深吐納了一口,才緩緩道: “傳朕旨令,太子殘害貴妃及皇嗣,即日起圈禁于南宮,非朕旨令永不得出。” 直到朱辭遠被壓下去。皇帝耳邊還是久久徘徊著那句話。 “殺貴妃的兇手不是兒臣,是父皇您的偏私之心。” 這話像一個魔咒一樣,久久徘徊在他耳中。突然他覺的口中腥甜,“噗”的一下噴出一口血來。楊英見狀大驚,忙去扶皇帝,焦急地派小太監前去傳太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