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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衛兵上來反剪了她的雙手壓著她便要走。懷恩忙掙扎,氣急的喊道:“你們做什么?咱家是這端本宮的掌事太監!要綁我也要問過殿下!你要帶咱家去哪里!” 不料那一隊衛兵沒有一個出聲應她的,見她亂起亂喊的聒噪,拿一堆破布堵了她的嘴,把人押走了。 長寧接過空藥碗來,卻見朱辭遠蒼白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殿下,人已經帶走了。” 朱辭遠突然咳了一聲,腹部又是一陣絞痛。長寧見狀,又要將太醫喚過來,卻被朱辭遠阻止了。 “去告訴刑部的人,這奴才許是要面呈朝堂的人證,不要動刑,先審個兩三日。若還是沒有結果,前來報我,我自有辦法讓她把這罪名認下了。” 長寧看著他緊鎖的眉頭,知道他只怕現在心上身上皆是難受的,只應了聲便帶著滿心的擔憂退下了。 *** 懷恩一路被這些人扭著壓著,心中驚懼異常。生怕那鄭貴妃或是朱承昭察覺她的叛變,于是趁著眼下殿下病重來拿她試問了。這一入虎口,只怕再難逃出升天。 可她一路上,眼見著被帶到了南大門,那里正等著兩個差役。她被交給了那兩個差役,交接完畢,那隊衛兵便退下了。 懷恩不知道他們要把自己帶往哪里,只狠命的掙扎著。那肥頭大耳的差役被她攪得不耐煩,只把她一把推到地上,往懷恩腿上腹上踹了好幾腳。見她老實了,這才又把人重新押送。 懷恩眼前此時冒著金星,也不知道被他們拽著走了多久。眼見著穿過千步廊,最終停在了刑部。 接著越走越陰暗潮濕,他們在往地下走。懷恩迷迷糊糊中抬了眼,只見四個黑漆大字“刑部大牢”。 字還沒來得及看全,她便被人推搡著往石梯下走,最后她被扔進了一方牢獄內。木柵欄的門被合上,鐵鏈呼啦啦作響,整個人被鎖進了里面。 如今這是夏日,牢房內一股陰濕腐臭的氣味撲面而來,懷恩幾欲作嘔。 幾只老鼠吱吱的往她腿上拱,她忙從那雜草堆里彈走下來。把頭伸到站在外面喊:“到底是誰!把咱家綁來干什么!咱家倒是犯了哪條罪!你們給咱家說說,竟要把咱家關在這大獄里頭!叫你們上頭的人出來,知道咱家是誰嗎!殿下醒來扒了你們的皮!” 一個獄卒的皮鞭啪的一聲便甩了過來,正落在她的掌心上,把懷恩疼得猛的縮了手,掌中赫然一條鮮紅的血痕。 那獄卒罵罵咧咧的:“別吵了!一會兒就到你了。能進這刑部大牢的人,哪個沒有點來頭,就是皇子王爺我也是見過的,何況你一個區區閹人!” 掌上近于麻木的疼痛,懷恩吃了這記教訓不敢再造次。她只得窩在墻角,扒拉出一些雜草。勉強墊著坐了下來,眼里就糊了層水光。 她嘟嘟囔囔的有些委屈:“朱辭遠,你什么時候來救我呀?早知道就不氣你了,你這一病我倒是要遭罪了……” 那獄卒倒是沒騙她,她在房里等了也就一兩個時辰,兩個獄卒將她提出來,押到了刑房。 她一進去,便被里頭血的血腥味嗆了個滿鼻。眨眼間是琳瑯滿目的各式刑具,奇形怪狀的接掛在墻上。她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跟竄到了頭頂,手止不住的抖起來。 她被人一推按著跪到了堂下,一抬頭見前頭有一方深色長桌案。案后是一把官帽椅,其上坐著一個蓄著長須的中年男子,闊臉方額,面相威嚴,身上穿著的是袖著錦雞補子的緋色官袍。 懷恩立馬認了出來,是嚴若海。這究竟是怎么了?她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氣。 至少嚴若海不會是昭德宮或是朱承昭的人。只是她究竟犯了什么罪,被投入這刑部大牢,還要嚴若海親自來審。 她胡思亂想著,見那嚴若海將堂上的醒目拍的砰然作響,原本嚴肅的面龐更加凌厲逼人。 “你便是端本宮的掌事太監懷恩?” 懷恩聽的在心里撇撇嘴,心想你又不是沒見過我,何必多此一問。可是她這一路吃了不少苦頭,早就學乖了,忙低下頭,乖乖道:“正是小人。” 她剛答完,便聽座上的嚴若海冷森森的道:“聽說當時陪殿下囚禁在南宮的,就是你這個奴才?” “是,是小人。” “每日送西南宮的皆是這新鮮的食材,南宮之中只有你和殿下兩人。每日飯食,可是你做與殿下吃的?” 懷恩磨磨牙,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她總不能當著這位刑部尚書大人說,每日是她吃殿下做的飯。 只怕她這一說出口,這滿嘴的牙都要被他的笏板打掉了。只得應了一聲:“是小人將每日膳食做好,呈給殿下。” 她剛說完邊聽那驚堂木又響了一聲:“大膽刁奴!可是你在殿下飯食中下毒?說!你究竟是受命于誰?還不從實招來!” 懷恩覺得像是被人猛敲了一記悶棍,大聲辯道:“小人冤枉 !小人待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鑒!怎么會給殿下投毒還請大人明察,還小人一個公道。” 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刑部尚書言若海冷笑道:“大膽刁奴,還敢嘴硬,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宮中當時只有你和殿下兩人,不是你投的毒還能是誰?莫非真要本官請上刑具,你才肯從實招來。” 懷恩要被氣笑了,當堂刑部尚書審人,連證據都不拿,直接便要逼人認罪。只是這些話她不敢說出口,她剛欲張口辯駁,卻猛然醒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