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崔蘅一口一個琥珀切好的蘋果塊,鼓著腮幫子,顯得小臉更圓了。 “待會兒停車休息時,讓周順提前去找咱們府上的廚子,多給留幾碟子點心,再多送來兩壺熱水。”她嘟嘟囔囔的說道。 琥珀不解,“咱們車上的吃食夠的啊。” 崔蘅咽下蘋果,給沒出過遠門的琥珀解釋,“現(xiàn)在才剛離京,路上村落還算繁華,做飯自然不成問題。可繼續(xù)往北走,還是去蒙古草原,人煙只會越來越稀少,雖有驛站停靠,但人多嘴雜的,貴主兒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我一個小格格,什么時候才能吃到飯啊?現(xiàn)在不早做準備,挨餓的時候就不要抱怨!” 干飯,崔蘅是認真的!干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琥珀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格格您拿了很多rou干和干果放在車上呢,您真聰明。” 崔蘅挑眉,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又雙叒叕感謝德嘉,水泥鋪了路,弄出了橡膠做車輪胎,還有彈簧減震,讓古代的出行變得沒那么噩夢,真是造福了崔蘅,可以癱在褥子上躺著,不必擔心被顛簸的吐出來。 事實也如崔蘅所說,越往北走,人越少,路越爛。畢竟水泥石灰是新事物,出現(xiàn)也不過十幾年,成本也不低,中國那么大,不可能都是水泥路,還是土路占了大頭,怪不得有“風塵仆仆”這個成語,古人誠不欺我。 崔蘅用手帕擦了擦臉,很好,一道完整的污痕躍然出現(xiàn)在白帕上。 “周順要到水了嗎?”她問琥珀。 倒霉催的,好死不死遇到了風沙,每個人都被吹了個灰頭土臉。好不容易等到風停,都忙著要水洗漱。 琥珀還沒來得及回話,周順便提著一桶水跑過來了,“格格,水來了!” 他聲音有點兒高,引來了其他皇子們的格格的注意。 因為同樣是格格,同樣讓小太監(jiān)去要水,周順是第一個這么快拿回水來的,不由得讓人以為崔蘅很受寵。畢竟一個低微的格格,如果沒有主子爺開口,那些奴才怎么會如此輕易的給了水 要知道,這次侍駕隨行的皇子龍孫簡直不要太多,連一些出身或者官位都普通的大人們的夫人都會受到慢待,何況一個格格呢所以產(chǎn)生崔蘅是四爺愛寵的誤會也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 崔蘅哪里顧得上觀察旁邊人的表情,聽說有水恨不得當場脫了衣服好好洗一洗身上的塵土,但也只能想一想,就那一小桶水,省著點用吧還是! 琥珀一邊接過水桶一邊問周順,“怎么這么快就要到水了” 周順擦了擦頭上的汗,他是一路跑過來的,怕被其他身份更高貴的主子看到他提著一桶水,就隨口要了去,那他家格格可就用不上水了,所以累出了一身汗。 “也是奴才運氣好,去的時候正好遇上了瓜爾佳側(cè)福晉身邊的綠萼姑娘,就順手勻給了奴才一桶。” 崔蘅了然點頭,“那下次遇到綠萼姑娘我可得好好謝謝人家。”她轉(zhuǎn)頭又吩咐琥珀,“給周順帶一包rou干和一包酥餅讓他路上墊著吃點,他們的伙食那才叫一個差呢!” 太監(jiān)是最辛苦的一群人,最苦最累的活兒是他們的,最難吃的飯菜也是他們的,真真是把人當牲口用! 周順雖然不必像最低等的粗使太監(jiān)一樣干那些臟活累活,但他只是一個伺候格格的小太監(jiān),經(jīng)常被其他主子身邊的奴才指揮著幫忙干活。因為每個人身邊帶的奴才都不多,人手缺乏,只能現(xiàn)場抓壯丁。 和崔蘅身份相當?shù)钠渌窀駛円亲屩茼樔ジ苫睿揶慨攬鼍蛻换厝チ耍茼槺人€小幾歲呢,平日里她是拿弟弟看的,哪里舍得讓他干這么多活兒,自己人自己心疼。 但格格只是主子里最低等的階層,面對那些夫人還有福晉們,崔蘅再惱怒也無能為力,她還沒蠢到去挑釁一些她根本惹不起的人,但也讓周順能偷懶就偷懶,不要愣頭青一樣蠻干,她不需要周順去替她討好那些所謂的貴人們。 討好那些人有什么用呢?她就是再優(yōu)秀,在那些人眼里也只是個上不得臺面的格格,她還是個漢女,更讓她們有看不起的理由了。 既然如此,討好她們干什么?她是嫌自個兒骨頭輕嗎?她可驕傲她純正的漢人血統(tǒng)呢!也就是欺負她在晉江頻道,換成某點,“清穿不造反,菊花套電鉆”簡直刻在了歷史頻道DNA里,你現(xiàn)在一口一個奴才的,等槍頂在你腦門上,看你還有沒有今日這般硬氣! 崔蘅發(fā)揮阿Q精神,安慰了自己半天,才感覺滿血復活。 周順呲著一口大白牙,笑的沒心沒肺的,“還是格格心疼奴才!” 琥珀啐了他一口,把東西一股腦兒的塞到周順懷里,推搡著他離開,“就長了張好嘴,哄得格格給了你多少好東西,快走快走!看見你就心煩。” 周順嘻嘻哈哈的跑遠了。 “什么時候放飯啊?” 擦洗過后的崔蘅靠在背墊上,仿佛沒了骨頭。 勤勤懇懇給崔蘅削梨子的琥珀聞言抬頭,“這場風沙來的突然,聽周順說不少人還受了傷,整個營地都亂糟糟的,想必飯食時間也會受到影響的,咱們也只能耐心等著。格格先吃幾口餑餑墊墊”她提議。 崔蘅嘆了一口氣,抱怨道:“不想吃甜的,只想吃熱乎乎的飯菜!就是說為什么要出來呢?還得餓肚子,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