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妃保命手冊[清穿] 第119節
這可能就是天賦異稟了。 康熙騎在馬上,遠遠的看了一眼閉著眼睛被白嬤嬤抬上轎子的金微云,忍不住微微的合了合眼睛,他踹了一腳身旁的梁九功,說道:“把我馬車里的那兩壺茶水給你金主兒送過去醒醒神。” 這一路上要疾行,即便是在馬車里,最好還是要清醒著,若不然哪里磕著碰著了,回頭看見了,不光說望舒自己心里不舒服,自己恐怕也不樂得見。 這下子金微云被迫接受了康熙的好意,灌了兩杯濃茶,又吃了兩口糕點也醒了過來,正仰頭打著哈欠呢,聽見馬車旁邊似乎是走過一個聲音熟悉的宮女。 “你說主兒臉上忽然不適?” “是啊,現在不愿上車。我也看了一眼,那臉上是真的見不了人了,只怕是上了馬車,不能好好休養留下了疤痕。” “那怎么辦?前頭萬歲爺也找不著人,大部隊都要啟程走了,若是這樣回去,主子準備罰人了。” “若是讓主子自己去說,那些狗奴才們才樂得傳信,但是主子若是讓萬歲爺看見了這副樣子,那日后不是徹底沒了寵愛了。” “咱們這樣的又沒有煙雨那樣的臉面,肯定是找不到耳朵的,現在不就只能是受了兩面的夾子氣了。” …… 金微云隱隱約約的聽得了兩個字,她頓時眉頭一亮。 看樣子是煙雨和宣嬪合起來得手了。 金微云看了一眼煙雨,與煙雨交換了一下眼神,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說道:“你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兒。” 煙雨自然是懂得金微云的意思,下去了還沒多久,白嬤嬤轉身去了后面的車,煙雨回來便說道:“主兒,安嬪臉上起了紅疹,不愿意上馬車,現在好多人都聚在了那里,安嬪就匆匆的躲到了車里去說話。” “但是萬歲爺現在去了隊伍中間,安嬪也找不到人,前面已經在準備啟程了,也只能上車了。” 金微云樂呵呵的點了點頭,而后說道:“你看她那個表現,是對誰有懷疑了沒有?” 煙雨嘿嘿一笑。 “您絕對想不到,正巧是蘇麻喇姑給萬歲爺送了東西,路過了安嬪那兒,看見了這一幕便說安嬪的水土不適引起的,說安嬪這陣子火氣太大。” 蘇麻喇姑這就是借著機會在這里指桑罵槐了,說的就是前一陣子安嬪生事,想讓金微云和安嬪墜馬的事情。 蘇麻喇姑指桑罵桑的,旁人聽不懂,但是安嬪怎么可能懂不了,臉上又是這樣的情況,安嬪有些羞于見人,當然是趕緊上車躲著去了,只是她一上車,這下子更是難了。 “您是不曉得,當時安嬪的臉色是又紅又青的,臉頰上還帶了紅疹,嚇人的很呢,奴婢都沒有多看就回來了。” 煙雨今天這事兒忽然想起來了前陣子和金微云學習時候,學習到的那一句古文,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煙雨拿這句話和金微云說起來的時候,金微云樂得是直拍手。 “你總共也沒學幾句話,偏生這句話還能拿來用。” 金微云笑了半天,而屁股底下的馬車也正式開啟了。 康熙想的是一點也沒有錯,金微云在馬車里,顛簸的是屁股都要開花了,這要是金微云還是睡夢中的狀態,基本上是必定磕著哪一塊。 金微云真是忍不住的懷念現代的生活,這沒有減震的日子,她是真的難受。 金微云也沒閑工夫去看書打牌了,一路只顧得緊緊的握住馬車的車窗,趁煙雨不注意,還能偷偷的掀開簾子看看窗外的風景。 只不過這一路都是山路,滿山金黃的樹林,讓探出視線的金微云感覺到了一絲的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 她深深吸了兩口氣,還是放下車簾子。 煙雨在旁邊裝作沒看見主子的動作,但是隨即又見主子的眉眼明顯有些不開心了,又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好連忙端上糖果給主子。 “這個糖太甜了,下次不能放進來。” “這個桃花糖味道還不錯,下回多放點。” “是,這還是昨兒萬歲爺一起賞賜下來的。” 見到金微云的注意力被轉移,煙雨才放下心。 這邊的康熙在馬背上一路疾行,下面的梁九功也倒是緊緊的跟著,你別看梁九功看著纖細,但是這馬上的功夫也相當不錯,一步不落的跟在康熙后頭,要不然這乾清宮的副總管,他也坐不穩了。 梁九功幾次想張口喊康熙休息一會兒。 但是康熙可是正年輕氣盛的時候,他現在只是覺得一身的勁兒不知道去何處用。 吳三桂是死了,但是吳三桂可還有一個過繼出去的兒子,還有一個孫子。 吳三桂的繼承人是孫子吳世璠,可是那吳世璠今年不過是十二的年紀而已,能在吳三桂留下來的爛攤子里說上什么話。 說話的還是那位過繼給他人的親子,吳應麒。 吳應麒早先在朝廷的時候表現的還非常英勇,在康熙剛剛即位的時候就平定了邊疆的土司作亂,還受了幾次夸獎。 現在的康熙只恨自己不能上了戰場,親手擒拿了這等叛賊逆臣,更不用提往日里的那些夸獎,反而更顯得譏諷。 梁九功看著康熙明顯是深思的模樣,也是不敢打攪,但是騎了一上午的馬,梁九功自己的腰桿子都快斷了,更是怕萬歲爺的身上出了什么差錯。 萬歲爺累壞了,太皇太后能把自己的皮活剝下來都不為過。 梁九功愁的不行,正巧前面來了兩匹快馬,馬上的兩位迎面便下馬給康熙行禮。 “奴才見過萬歲爺。” 梁九功立即眉頭一亮,納蘭容若和曹寅來了。 “傳令下去,暫時休整,一個時辰之后再出發。” 康熙便也順道停下了整個隊伍。 納蘭容若低頭稟報道:“叛賊吳三桂的尸首被秘密運往常德,吳世璠便在貴陽又在此地辦了繼承大禮。” 康熙一聲冷笑。 繼承大禮,哪里來的大禮。 納蘭容若也感受到了康熙的怒火,但是這事兒確實不好說,要不然滑頭的曹寅也不會讓自己來說了。 康熙對著自己的玩伴也沒發火,只是靜靜的嗯了一聲。 “目前是衡州里百姓尚且還不知道叛賊吳三桂已死的事情,但是吳應麒等人已經在瓜分各種官位了。” 納蘭容若越說是越滴冷汗。 吳三桂也是察覺到了自己的死期,臨死之前想把吳世璠接過來仔細交代,但是吳世璠人還沒到呢,人就已經去世了,這下子眾人便更將吳三桂去世的事情瞞得死死的,若不然衡州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又有吳三桂的心腹去云南接吳世璠過來,誰知道吳世璠的丈人攔著不讓人走,這下子就成了吳世璠遠在貴陽,而吳應麒他們各自份瓜,成了楚王。 估計現在的叛賊集團里還在為了各自的利益爭奪不休,也才有機會讓納蘭容若打探到了這樣詳細的消息。 康熙笑道:“他們瞞得這樣好,便越要讓衡州的人清清楚楚的知道。” “此外給吳世璠的‘繼位大禮’添點賀禮才是。” 康熙說完了這些,便嚴肅說道:“半月之內,拿下岳州,擊退吳應麒,若不然讓察尼采提頭來見。” 康熙被吳三桂的殘留勢力也是氣得一肚子火,畢竟他才是天下之主,結果天天有個人在他面前說自己要繼承蒼天的旨意,行大禮。 曹寅也看出來了,便打趣說道:“那吳應麒也不是什么中用的人,萬歲爺您放心好了。” 為什么曹寅這么說,正是當時吳三桂退守到湖南,與康熙僵持個三五年,誰曉得吳應麒這位親生兒子,中飽私囊,倒賣吳三桂囤了三年的糧餉。 有這么個蠢貨,曹寅也不覺得能夠在強勢的清軍面前守得住多久。 康熙慢慢的呼出自己心里的郁氣,他看著遠方,這次特地去軍營里檢閱士兵,也是想給士兵們打打氣,慰問一番。 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也得及時的給士兵們提提勁兒。 當然了,康熙也不能每個地方的士兵都要慰問一邊,而是集中一個地方,向外擴散表達出自己的態度這就足夠了。 前頭康熙與眾人是說的火熱,后頭的金微云馬不停蹄的從馬車里下來,給自己碎成幾塊的屁股放松放松。 宣嬪親親熱熱的摟住金微云的手臂,視線往后頭一瞥,示意金微云看安嬪的那個轎子。 金微云問道:“她現在可怎么辦?” 安嬪的愛面子,平日里總愛裝樣子的事情,相處的久了其實也都清楚。 宣嬪嗤笑一聲,說道:“不就只能拿個紗巾遮住了。” 要論恩怨,其實昨兒的墜馬這種身體上的損傷,在安嬪和宣嬪之間還算輕的了。 當年宣嬪剛進宮的時候,還有些年輕氣盛,算是被安嬪不動聲色的在太皇太后面前下了不少絆子,也讓宣嬪極速的認清了現實。 不得不說,宣嬪現在對太皇太后還有愛,安嬪也多少是參與其中的推手了。 這新仇舊恨疊在一起,真是分外眼紅。 金微云與宣嬪在外面嘻嘻哈哈的說話,安嬪也是聽得明明白白。 要說是水土不良引起自己臉上紅疹的,安嬪是肯定不信的,這種話也就是蘇麻喇姑那個老女人來苛責自己的話。 安嬪怒從心中起,肯定是這兩個女人搞的鬼,等她痊愈了,定要她們好看。 別以為有太皇太后、有皇上撐腰,算什么。 安嬪摸了摸臉上的紗巾,盡管心里已經想好了要把兩個人千刀萬剮,但是摸到臉上的紅疹還是手一顫抖。 這一路上千萬別教萬歲爺看見了自己的這張臉。 女為悅己者容。 相比于宣嬪對于康熙的無欲無求,安嬪是得在得到康熙關注的時候,想要牢牢的抓住宮權,相當于是愛□□業雙豐收。 但是康熙可是看得清楚安嬪的心思,李家又強勢,康熙是斷然不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下,安嬪便失去了康熙的關注,這下子安嬪便只能更用力的抓住宮權了。 可是這并不意味著,安嬪對于康熙是無動于衷的。 馬車外的金微云與宣嬪故意刺激了一會兒安嬪之后,也就心滿意足的去吃飯了。 午飯也是幾個妃嬪共用的,安嬪一直沒露面,金微云也不以為意,反正這紅疹只不過是第一步而已。 這也別說是她殘忍,安嬪數次下手,就沒想著金微云平平安安的活下來,金微云發現了幕后之人,定然是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一路疾行,這路上,金微云是察覺到天氣的寒冷了,但是偏偏又是白天熱,傍晚清晨的時候冷,總是教金微云顧著添減衣物去了。 煙雨時不時的再給金微云稟報一下安嬪的現狀。 總歸是上回安嬪罰跪的宮女被收買了,完事了那宮女又把安嬪的另外帶出來的宮女也買通了。 雖然事情很離譜,但是也確實發生了。 金微云哭笑不得,說道:“雖然她是擅自行動,但是這結果也是好的。” “你便跟她說,原有說好的銀子拿一半出來給另外一個。” 金微云屬實是沒想到安嬪有這么不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