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元：其實呢...我一直認為只有最純粹的作品才能打動人心，才有一種力量，盧霽這部電影就很純粹，不為名利，只是純粹因為想而拍攝！這才是真正的藝術！

    ......

    葉奚知覺得對方在給自己打撲街的預防針。

    我懂，其實我也看過不少你的作品，也能感受到那股力量！葉奚知說。

    河元搖頭：我的作品不純粹，我還是想著名利。

    葉奚知：...但是我能從電影里看出，你還是存在某種自我堅持，可能這一點就是你的電影打動人心的部分！

    「河邊的旅館」原著小說其實很不錯。

    拍的不好，河元是有很大一部分責任，比如他堅持設計了一段情節，并且宣稱這是整部電影的精華，首映的那一天，唐安沁感同身受，觀眾覺得智障。

    河元沉默了一會，說：我近年來想轉型商業片。

    我覺得你可以嘗試另一條路。

    目前有個很大的困難。

    葉奚知鼓勵說：什么困難？別擔心，都是能克服的！

    河元：困難就是我拍不出來。

    這真的是個很大的困難。

    葉奚知鼓勵不了，這就像他買房子一樣，什么都很好，就是缺錢。

    你怎么會想來當這部電影的副導演？葉奚知不解。

    本來我想著，去其他商業片導演那里學一學...河元說，但是，盧霽不是突然想拍電影了嗎？認識這么多年，我就好心來幫他了。

    啊，這樣啊。

    河元拍了拍身邊的盧霽：差點忘了，我以前問過，但是你還沒回答，怎么想的改編這部小說？

    盧霽在他們說話期間一直專注的享用食物，他吃的很慢，嚼的也很細，不像葉奚知幾口就吃完了。

    吞咽完以后，盧霽反問：你好像有一些猜想？

    河元沒來得及回答，旁邊監制說話了：我看過原著，說實話，這部小說文筆很稚嫩，情節也有點問題，又是十五年前發表的，會不會是...你以前的作品？

    他自己寫的？河元想了想，笑出聲，可能性很大，沒想到你以前寫的小說居然這樣，寫的很奇怪啊！

    盧霽淡淡說：不是我，是我父親寫的。

    監制：

    河元：

    沒想到你父親，還挺有思想深度的。制片人接過話，不愧是制片，腦子快嘴皮子利索，文筆重要嗎？情節重要嗎？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情緒，那種感染人的情緒！我覺得你父親的文字就很有情緒，這就是所謂的感染力吧！

    如果有時間，我真想見一見令父，既然是改編他的作品，他會來探班嗎？制片問道。

    盧霽：他去年去世了。

    桌上安靜了，突然來了個這么沉重的話題，都不知道該怎么接。

    河元看了一眼周圍，沒人開口，只能他硬著頭皮說了：你的父親看到你這么有孝心，肯定會很感動！這不僅僅是一部電影，而是愛，正好我們電影的主題也是溫情，這也是你給父親最好的禮物！

    來！讓我們為盧霽的父親鼓掌！

    桌上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好像只要鼓掌了，就能把這段奇怪的氣氛給消除。

    剛進屋的服務員倒是嚇了一跳。

    甜品端上來了。

    葉奚知裝作低頭專心品嘗。

    甜品也是時令的，蓮子糖水。

    碗里是透亮琥珀色的液體，白嫩的蓮子混著膠狀銀耳，聞起來還有淡淡的桂花香氣。

    看起來越簡單的菜，想要做的更進一步，就越不簡單。

    有人說過，中式點心的最高評價是不甜。

    葉奚知舀了一勺，糖水的甜很淡，很快就從舌頭褪去了，只剩下食材。

    銀耳和蓮子很新鮮，吃起來清甜，浸泡糖水太久過甜了會變膩，這一碗完全沒有，甚至口感也很一致，軟糯，又不會太軟，嚼起來仍然微脆。

    葉奚知連喝了兩碗。

    這頓飯他吃的很滿意，雖然中間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插曲，但是不礙事。

    葉奚知的家離得也不遠，盧霽和他的方向一致，就表示順便送他一程。

    葉奚知問：盧老師，你有什么喜歡吃的嗎？別告訴我說什么都行了。

    盧霽正在開車，過了會回道：如果真的要說，我喜歡按照心情來吃東西。

    什么意思？能舉例說說嗎？葉奚知沒懂。

    我的意思是比如現在天氣不錯，這種天氣吃烤魚就很好。盧霽說。

    葉奚知琢磨了一番。

    他好像理解盧霽的意思了，就像上次下雨天，對方吃了年糕，點數就增加了一樣。

    盧霽想吃什么，取決于他當下的狀態，隨著狀態的不同，想吃的東西也不同。

    問題是，他怎么知道對方現在想吃什么？總不能每次做飯前都問一句吧？

    更加坐實了他的想法，盧霽真的很麻煩。

    放心吧，盧老師以后，只要有我的，肯定就少不了你的。葉奚知保證道。

    不管怎么樣，盧霽借了錢給他，光這一點就夠了。

    等等。

    臨下車，葉奚知剛拉開門，盧霽叫住了他。

    怎么了？

    盧霽：讀后感，上次不是說這次給我嗎？

    葉奚知：我真的寫了！下次一定帶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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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葉奚知下了車后就往家走。

    樓下不遠處有個彩票站,不太正規那種，大獎是一百萬，可以現場兌換。

    這種模式也吸引來了很多滿懷妄想的閑雜人員。

    以前的葉奚知從來不關注這種東西,不過今天，他突發奇想,萬一自己就中頭等獎了呢？

    葉奚知也擠進了滿懷妄想的閑雜人員之中。

    5塊錢。葉奚知買了一張彩票。

    他趴在柜臺上刮開,上面是一個他看不懂的圖案，歪歪扭扭的一大塊，線條交錯奇怪。

    葉奚知遞給柜臺里織毛衣的大媽,問：請問這是什么？

    大媽看了一眼，放下了毛衣,伸手從后面的墻上取下了一面鑼。

    咣！咣！咣！

    三聲巨響,葉奚知捂住了耳朵。

    大媽站起來：恭喜！這次顧客是今天第一位中獎者！

    周圍人的目光也聚焦過來,葉奚知也顧不得剛剛要被震聾的耳朵，欣喜地問：真的假的？我中多少錢了！

    50塊錢。

    葉奚知無語，這需要拿個鑼出來敲嗎？搞這么大的場面。

    不過,人就是這樣，天降橫財總比自己賺來的香。

    他高高興興的拿著50塊錢走了,沒幾步,想到什么又折回去：老板,我剛剛那張彩票圖案上到底是什么？

    生姜。

    生姜是我理解的那個生姜？為什么？

    大媽擺擺手：設計就是這么設計的，哪兒有那么多為什么。

    葉奚知拿著50塊錢，心中突然閃現出靈感,他去了一趟菜市場，把獎金都用來買了生姜。

    子姜在夏季是最常見的，到了秋季就變成老姜了。

    子姜能做的食物也很多，葉奚知打算做點配菜,存放時間久，很長時間都能吃。

    他找了個盆，把子姜先清洗干凈，然后去皮，因為買的很多，這一步可以說是最花費時間。

    洗干凈后留出小部分拿來做其他的，剩下的用鹽先腌制一個小時，為了讓姜的水分減少，辣味也會減輕。

    子姜脫水，變得濕漉漉的，葉奚知把每根都仔細的清洗干凈，再倒入裝滿料汁的玻璃瓶就完成腌制了。

    腌制的料汁就是米醋和糖，因為他做的多，放置的時間長，子姜就沒有切片。

    腌子姜吃的不只是酸甜味，還有姜的辣，這三種口味混合不論是配稀飯，或者當涼菜都很適合，到了后期，酸甜辣的料汁還可以拿來調味。

    整根腌制可以最大限度保留姜的辣味，切成小片，放置的時間長了，微辣會散開，只剩下酸甜，吃起來總感覺缺了什么。

    剩余的留下的子姜，葉奚知拿了幾根做飲料。

    姜汁糖漿很容易做，在鍋內倒入大量的水，融化黃糖后加入切好的子姜段，慢慢熬煮，花的只是時間。

    最后鍋里的水濃縮成粘稠淡黃色的糖漿，湊近還能聞到微微的辣味，他就裝進瓶子里，放冰箱冷藏了。

    葉奚知抽空給唐安沁發了一條短信。

    「現在忙嗎？」

    「不忙，有什么事情？」唐安沁回復了。

    葉奚知直接打了電話過去，接通后說：買房的錢湊夠了，過幾天抽空就能交易了。

    牛啊！唐安沁驚嘆，我就知道能行！你是怎么湊夠的？

    我找盧霽借的錢。

    盧霽找他借錢很容易嗎？

    葉奚知：冰冷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善心，別管那么多了！你和你朋友說一下，我們先定個時間。

    唐安沁：好！那我先給她打電話。

    掛斷電話后，葉奚知心情放松不少。

    晚上，到擺攤的時間。

    以往擺攤還有點不情愿，今天的他格外高興，體會到了河元說的那種，不為名利，純粹的快樂。

    食客也看出來了，林安主動問：老板，你今天好像心情很好？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你今天話比較多，不像以前那樣很冷漠，還有就是林安看了他一眼，小心地說，今天的醬料抹的好像比以往多？

    沒想到這都被看出來了。

    葉奚知一直抱著能省則省的心態，醬料制作不易，每次都用勺子小小的挖一勺，夠了就行，能多絕對不多！

    我今天確實心情不錯。葉奚知回答。

    等到林安離開，孫胖又小心翼翼的湊過來。

    老板，你今天心情這么好是什么原因？

    葉奚知瞄了一眼：怎么了？

    我只是有點擔憂。

    孫胖不知道葉奚知是因為什么原因高興，但是心里有一絲顧慮。

    俗話說的好，有壓力才有動力。葉奚知以往擺攤，雖然也比較悠閑，沒人的時候還玩玩消消樂，但是總感覺有心事。

    孫胖以己度人，如果他是葉奚知，現在娛樂圈混的很差，每天還要抽空擺擺攤，心情估計也沒有多好。

    但是有一天，自己心情變好了，快樂了！那就只有一個原因，壓力消失了，這個原因可能對葉奚知是個好事情，對于他們這些老客人就未必了。

    葉奚知想了想，透露了一部分：我之前想著買房，但是資金不到位，現在錢夠了！

    這是好事啊！是準備開店嗎？在哪個位置啊？孫胖問。

    現在還沒徹底定下來，以后再說。葉奚知說，還有一件好事，你要聽嗎？

    什么事情？。

    我有劇本確定了，下周要去拍戲，以后擺攤就看時間了。

    孫胖聲音變大了：什么？！老板你才回來多久，這就又要走了？還有什么叫以后看時間？

    葉奚知：你小聲點！我說的看時間就是以后擺攤不確定，什么時候空了什么時候來。唉，沒辦法，我也要賺錢啊！這次買房的錢都是借的，借了兩個人，他們都很兇，如果以后還不上，萬一對我......干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怎么辦？！

    葉奚知曾經看過一個新聞，某男星被追債，不得已跳樓自殺，他覺得孫胖應該可以理解他的意思。

    孫胖理解了。

    他想到以前看過的古早八卦，某女星被追債，不得已下海拍片，葉奚知是個男的，拍片的可能性不大，不過...孫胖想到了葉奚知的臉，萬一呢？

    葉奚知又問：我們雖然認識時間很短，但是也能感受到你人很好，肯定能懂我吧？

    我懂了...你現在，還是賺錢更重要，有些人我會給他們解釋的！孫胖說。

    為了防止以后在亂七八糟的網站上看見葉奚知的臉，孫胖覺得自己應該幫助他。

    離開后，他思索了一會，還是在群里發了一條消息。

    「老板下周又有急事，以后擺攤時間就不會這么固定了，給大家說一聲。我也問了，是個人的原因，比較嚴重，大家也不要在老板面前再多問了。」

    很快就有了幾條回復。

    「理解！希望老板能早日處理完！」

    「那還是老板身體更重要。」

    「我早覺得老板身體有問題了！正常人哪兒會那么瘦」

    一群人迅速討論了一番，最后群里又歸于平靜，良久，才有人又說了一句。

    「唉，我玩游戲的時候最討厭這種隨機npc了。」

    回到家后，葉奚知先把姜汁糖漿取出來，冷藏了幾個小時，摸起來變得冰冰涼涼。

    他拿了杯子加了冰塊，加一勺糖漿，再加汽水，姜汁味的飲料很簡單就做好了。

    喝起來是甜混合著微辣，夏天喝非常涼爽，如果還能加入半個檸檬，再熱的天氣里只要喝一口，都能冰到心里。

    葉奚知拿出手機看了眼，剛剛王頌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綜藝預告片今晚發布，我已經用你的賬號轉發了，待會有空了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