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4)
應維也沒多做停留跟上。 兩人才走沒半分鐘,齊瑾推著自行車擠到了他們兩個人的中間,舉止是蠻橫的,態度卻裝作很友好,等等我嘛,我只知道個大概方向,不知道具體的,都在附近轉了半天了 林有樂不理他,等同于無視。 應維本來話就不多,齊瑾又不是找他,所以也不開口。 回學校的一路上變得異常沉默。 齊瑾心知肚明,自己找不到問題關鍵癥結一天,樂樂就不會理會自己一天,不僅如此,還會找些亂七八糟的人氣自己。 之前是楊曉江,現在是這個戴眼睛的斯文仔。 可能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他打退堂鼓。 呵,怎么可能? 不過危機感還是有的。 而且心里不爽,非常不爽! 稍微順著深想下去樂樂可能跟誰交好從而徹底冷落自己,齊瑾就暴躁的想要打人。 為了不讓那樣的事發生,齊瑾只能把最緊要的事放一放,先解決燃眉之急。 應維沒想到齊瑾會單獨找上自己,但其實也不太意外。 他雖然沉默寡言,在班上的存在感低,但也知道齊瑾跟林有樂兩人關系很好,好到不正常。 齊瑾的占有欲早就超過了好朋友之間的尺度。 他相信林有樂也清楚。 離林有樂遠一點。齊瑾開門見山,不想多跟這個他根本沒放在眼里的人說廢話,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卡,我知道你缺錢,這里是五萬塊,你把那份兼職工作辭了,這張卡就是你的了。 應維是缺錢,但他有骨氣。 所以他看都沒有看面前那張銀行卡,只看著齊瑾問:林有樂知道你這么做嗎?監視他身邊發生的一切,甚至控制他的交友自由。 齊瑾表情一冷,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拿錢滾蛋! 那應該是誰應該關心的事? 身后突然的聲音讓齊瑾表情僵住,伸出去的手都來不及收回來,下一刻就被人大步走上來一把奪過再丟在地上! 我可以吧?林有樂瞪齊瑾,齊瑾你用錢羞辱人的習慣什么時候才會改? 沒有。齊瑾反應也快,立刻辯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樂樂,我只是看他需要幫助 你家開的慈善機構?林有樂冷笑,他不是聾子也不是傻子,不會把話全聽見了,還被這裝無辜的三言兩語騙過去。 他心里止不住的失望、后悔。 原來這個上輩子他覺得真誠可愛的人,竟然真的說謊不打草稿。 謊話連篇,還說得像真的一樣,虧他還為齊瑾在樹林里說的那番話折磨了自己一段時間。 齊瑾動了動嘴唇,沒說出話來。 他心里憋屈。 明明特意在林有樂不在的時間,單獨叫應維出來,他怎么會突然跑到這里逮個正著? 場面僵到極點。 見齊瑾無話可說了,林有樂拉過應維匆匆走了。 齊瑾看著他們的背影、他們牽著的手,眼底瘋狂的情緒洶涌席卷到一起。 回憶上輩子林有樂去世后生不如死的日子,對齊瑾來說,一直都是極其困難和痛苦的事。 催眠的時候不覺得,但清醒著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渾身不適。 但就林有樂目前這種固執的、油鹽不進的態度,他只要想不起來,橫在他們之間的石頭就永遠不可能搬走,他們之間關系也不可能得到改善。 齊瑾把主意打到了一直服用的精神類處方藥上。 那些藥可以大幅度降低他的感知能力和情緒,那能不能服用藥,控制著情緒去回憶上輩子的事? 為此,齊瑾根據以往經驗,給自己分配了每次服用的劑量。 期中考試成績下來,林有樂穩坐第一名,第二名是實驗班一個女生,第三名是應維,第四名莊梓俞。 之前因為填涂卡錯誤考過倒數第一,也有正兒八經考過第二的齊瑾,這次神奇的在全年段前兩百名里消失了蹤影。 因為他基本都交了白卷。 陳彤為此直接找他到辦公室談話。 齊瑾沒料到,才吃下藥,所以站在辦公室聽訓的時候,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幾乎要站不住。 藥的副作用很大。 上輩子他已經領教過了,成日躺倒在床上,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 等齊瑾聽完下樓,才發現教室空空如也,原來最后一節課已經下課一段時間了,林有樂剛好輪到勤工儉學,更是早早走了。 齊瑾沒力氣追過去,趴著休息。 調整不到兩分鐘,突然聽到有人在教室的后門喊:是齊瑾嗎? 齊瑾趴在桌子上好幾秒鐘才坐直,回頭看。 教室后門口站著個打扮很潮很漂亮女生,扎著高高的馬尾,迎著夕陽黃橙橙的光,她說:我找林有樂,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找他干什么?齊瑾手撐著桌面站起來,語氣飄的,輕的,卻不容置否,有什么事跟我說。 第105章 齊瑾要被人打死了! 秦久久沒那么多講究,直接走進了實驗班。 才以走近就看到齊瑾的臉色很難看,嘴唇都白了,她問:你生病了? 齊瑾不答,反問:你找林有樂什么事。 秦久久是二十二班的,跟實驗班可是天南地北隔著一棟教學樓的距離,當然不知道兩人已經鬧掰。 她皺了皺眉,只猶豫了一會兒,就說:上次我不知道的時候,我哥來學校門口堵過林有樂一次。不過當時好像是吃虧了,所以最近一直說要再找他麻煩。 齊瑾:你哥? 我認的哥啦,是其他學校的。當然也有些是社會上的。 秦久久沒把后半句也說出來,快速瞟了一眼齊瑾的臉色,說:我勸了,但怎么說都不肯定,我實在勸不住,而且因為上次吃過虧,這次肯定會帶更多人,我擔心林有樂會受傷,所以跑來提醒一下。 等秦久久把來意說明了,齊瑾才皺起眉頭,他雖然虛弱,但周身壓迫感很強,冷著張沒什么血色的臉,居高臨下看著面前的女生,你是誰?你跟樂樂又是什么關系,好好的你哥怎么會找他麻煩? 秦久久愣了,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我應該記得? 秦久久想吐血,但礙于齊瑾跟林有樂都是南澤的風云人物,每天看到的女孩多如過江之鯽,只好忍下來,說:我之前托你轉交過情書給林有樂,但他拒絕了我。 齊瑾:哦。 就這樣?秦久久看齊瑾,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看他沒打算再說,只好重申強調道:總之,近段時間讓林有樂先不要出學校吧。你能跟他說嗎? 總感覺不太靠譜。 秦久久又說:算了,我自己晚上再過來一趟吧。 我會跟他說。齊瑾說:現在就要去找林有樂了。 秦久久也不矯情:成! 近期不出校門當然不可能,林有樂才找到兼職工作,齊瑾走出班級門口,昏沉的思緒突然窺見一絲希望的曙光。 他站住,喂。 走廊上沒其他人,秦久久跟等她的閨蜜一起走遠了,聽到這聲音停下來回頭看。 齊瑾說:把你哥的電話給我。 秦久久沒猶豫,拿出手機翻出通訊錄,把號碼報給了他,給完了號碼才想起來問:你要找他們麻煩嗎?畢竟在N市,林有樂沒權沒勢沒背景,看著就好欺負,但齊瑾不一樣,他要是出手,整件事情的性質可能就變了 秦久久可以來提醒,但如果要把她那幾個哥哥送進派出所或者打個斷手斷腳的,她也沒辦法坐視不理。 不會。齊瑾沒多說,確定號碼沒錯,就收起手機從兩個女生身邊走過。 身姿挺拔,頭也不回。 陪秦久久同來的閨蜜小聲說:好帥。 秦久久撇嘴,一般吧,感覺沒林有樂帥。 怎么可能!閨蜜道:兩個人就不是同一個類型的好吧!林有樂頂多像是養成系,這個才有男友力。 空有男友力也不行啊,他就沒談過女朋友。 也是哦。 齊瑾在藥效促使下,昏昏沉沉的多趴了一節晚自修。 上輩子的記憶在那種半夢半醒的狀態里像是電影一樣播放,出現最多次數的是車禍那天。 從早上到晚上。 再到同學會結束、上車。 樂樂的脾氣很好,盡管看到他出現在同學會,也沒給他冷臉、質問他干嘛偷偷跑來。 他們在會所包廂里的座位是相鄰的,之后吃完飯的時候也坐在一起,他還討好的給樂樂剝了小半碗蝦,樂樂吃了一些。 然后他就被那些人拉去喝酒了。 大家都在興頭上,灌得特別厲害,勸酒的理由千奇百怪。 他心中忐忑,有些擔心樂樂會不開心,畢竟樂樂不喜歡他喝太多,平時應酬也都挺克制。 不過,看到樂樂也在喝后,他就放心了。 畢竟他酒量比樂樂好,等樂樂也喝醉,誰還有功夫教訓他? 睡一晚上就翻篇了,樂樂特別好說話! 兩人之間從來沒有生過隔夜氣! 齊瑾雖然喝得有點多,但沒醉,坐上出租車后那股子難受勁兒也感覺的很清楚。 他坐在中間,右手邊是同樣喝多了但特別安靜的莊梓俞,左邊是更理智更清醒的林有樂。 樂樂在跟司機溝通,說話條理清晰。 他心里就愁:完了樂樂沒醉,今晚他喝成這樣,百分之百得睡沙發去了 又想,要不干脆裝醉耍賴好了,反正樂樂力氣也沒他大。 一路上胡思亂想很多,車窗開著,可車內坐著四個成年人,空氣仍然不太流通,他不舒服,瞇著眼睛,直到右邊突然亮起有一道刺眼的遠光燈! 同時伴隨著尖利的滴滴聲。 事故發生前一刻,感官能接收到的一切都還遲鈍的剛抵達大腦,但他的反應很快。 那是不需要通過大腦的、本能的反應。 他直接撲向了左邊。 阿瑾! 他還聽到樂樂驚慌的叫他。 他心中大慟,緊緊的抱住樂樂,在天旋地轉的碰撞中護著對方的頭,別怕,別怕 下課鈴打響了。 齊瑾睜開眼睛,視線有些模糊,像被一層水霧遮擋。 他有點想吐,但晚上沒吃東西,胃里空空如也,嘔了兩下沒吐出什么來。 視線逐漸清晰,等看得清了,映入眼簾的就是林有樂那張安靜、白凈好看的側臉。 慶幸期中考距離月考才過去半個月時間,不會按照成績重新分配座位。 齊瑾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確定身體的不適感狀態緩慢消減,車禍發生的那一刻,他跟樂樂都是當事人,在兩種截然不同的說法下,肯定有一個人是錯的。 但到目前為止,齊瑾不能確定誰一定錯。 或許,他們都沒有錯。 只是彼此基于結果去評判就像樂樂,他的父母以及莊梓俞的父母,認為一車上三個人,活下來的兩個才是在互相保護。 樂樂。 他喊。 林有樂當然知道齊瑾身體不舒服在桌上趴一晚上了,臉色蒼白得那么明顯,想看不見都難。 但他沒心軟,甚至沒對這一聲做反應。 齊瑾問:那天你來找我,臉上帶著傷,是打架打的嗎? 不關你的事。 齊瑾說:他們好像還要來找你麻煩。 盡管來。 你一個人對付不過來的,讓我跟你一起,好不好?我會保護你的,那個戴眼鏡的一看就不會打架,真要出點什么事,肯定跑得比誰都快。 林有樂聞言睨他,白央央著一張臉,看上去比誰都虛弱,還在這放大話。 用不著你。林有樂說:我自己會解決。他根本沒把那幾個混混放在眼里。 齊瑾于是沒再說話了。 晚自修結束,林有樂跟前幾天一樣喊上楊曉江跟應維就走了。 正好,齊瑾有些事情也不能當著林有樂的面做。 比如給那些人打電話。 啥?你他媽在說啥? 我說,這周六學校北門的巷子,老子會打得你們跪下來哭著求饒叫爸爸。 打群架之前,齊瑾去道館活動了下筋骨。 上輩子的健身只為了鍛煉身體,也沒跟誰干過架,畢竟出入都有保鏢,哪需要自己動手。 這輩子他卻打小就系統性的學了拳腳。 程遠方那么會打架的人,都讓他揍得鼻青臉腫,不是正經練家子的咸魚雜碎他更是一拳一個。 出完一身汗,整個人都活動開了,齊瑾單刀赴會。 這次的混混質量跟上次堵林有樂的完全不一樣,之前那幾個,不是虛胖就是瘦竹竿,而這次,顯然是群在道上混了不端日子的黑.道打手。 身形唬人,何況手里還拿著各種武器。 相比下來,赤手空拳的齊瑾顯然就是挨打的。 幾十個人對一個 為首的紋著花臂的男人差點笑出聲來,就你這幾把玩意?還敢在電話里話沒說完,身后的一個小弟立刻湊他耳邊說話。 他聽完臉色微微一頓,然后給手下們使了個眼色。 那些人立刻四散去看周圍情況,看有沒有什么埋伏的人,萬一他們打起來有人偷襲 但巷子這么點地方,哪有那么多角落可以讓人藏? 果然,很快四面八方的小弟都跑回來報告說一個人都沒有。 而齊瑾還是一副輕描淡寫的囂張樣子。 十分欠教訓。 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花臂男重新大聲說話,他冷笑,還打得我叫爸爸?老子打得你跪地叫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