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莊梓俞臉色唰白了下來。 他惱羞成怒的喊:瑾哥!! 齊瑾想起莊梓俞那一點小事就告狀的性格,立刻找補:我就是舉個例子。 但莊梓俞還是被氣哭了。 這種大庭廣眾的場合他簡直把臉丟完了! 跺了下腳,惱得丟下餐券轉身跑開。 莊梓俞一邊擦眼淚一邊對林有樂的怨恨更加加深。 他腦海中不斷循環齊瑾說的那番話,又聯想月考第一名對林有樂的重要性,反反復復、渾渾噩噩,最后他恨恨的想:這都是你們逼我的!! 莊梓俞一跑,齊瑾就沖那些圍觀的嚷嚷:看夠沒,是不是還得請你們吃飯啊? 眾人頓時作鳥獸散。 等人都走沒了,齊瑾才低頭看林有樂,小聲說:沒事了沒事了。 林有樂本來就沒當回事。 盡管他的一輩子里,除了父母、沒有誰這樣真情實感的維護過他,替他擋住那些打量審視的視線,為了他跟針對刁難他的人對線。 可他有讓齊瑾多管閑事嗎? 說話毫無技巧,直白的,笨笨的,傻傻的。 造成的真實傷害大概只有0.5。 林有樂推開齊瑾,轉身要走進食堂。 齊瑾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他,語氣有點慌張,樂樂你哭了? 誰哭了?林有樂甩了下手沒甩開。 齊瑾幾步走到林有樂面前,看他眼睛睜得大大的、忽然一眨巴眼淚就掉下來了,嚇得心慌意亂伸手幫他擦,手指摸上那熱乎乎的液體后頓時更慌起來,那什么,樂樂,樂樂你別哭,都是我的錯 別碰我。林有樂打開他的手,自己胡亂抹了下眼淚。 丟臉。 一把年紀的人,風風雨雨多少年都過來了,竟然會因為這么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掉眼淚,真是沒出息。 明明如果他自己上場,絕對能把莊梓俞氣得今晚都睡不著、進而對自己恨之入骨,然后惡向膽邊生的做一些壞事。 他本來可以挖個坑給莊梓俞跳,讓莊梓俞吃點教訓,再也不敢隨便來惹自己。 但計劃被齊瑾這個憨憨毀掉了。 這個笨蛋能辦成什么事? 所以他為什么哭。 你別哭啊,你別哭我就不碰你了。齊瑾著急的翻翻褲兜,但他哪是會帶紙巾的人,正焦頭爛額,余光瞧見三五成群的女生有帶包包的,如蒙大赦般立刻過去,你們誰有紙巾? 要來一包紙巾,齊瑾想繼續給林有樂擦眼淚。 但林有樂自己拿過,一副煩死他的語氣說:哎呀你走開,齊瑾你能不能別這么黏黏糊糊的,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兩男的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是我老大!齊瑾說的理直氣壯。 林有樂一時語噎,只好擦掉眼淚、垂著眼平復心情,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說:你也這么給莊梓俞擦眼淚嗎? 話一出口林有樂就后悔了! 呸呸呸。 真是鬼迷心竅了。 他問這個干什么? 聽上去更奇怪好吧!!! 噫怎么可能!齊瑾立刻一臉嫌棄的果斷否認,但余光見林有樂狐疑,怕自己心思太明顯,又立刻補充說:莊梓俞又不是我老大,我干嘛要給他擦眼淚? 林有樂看著齊瑾。 齊瑾也看他。 就這么對視了十多秒。 林有樂看齊瑾那一副坦蕩蕩的直男樣子,率先敗下陣來,嘁了一聲,嘴里嘀咕說真中二,走過去把紙巾丟進垃圾桶,再回頭看齊瑾:還不吃飯? 來了來了!齊瑾見他沒事了,回去把莊梓俞丟地上的那幾張紙券撿起來,說:回頭我把錢還給莊梓俞,咱們不占他便宜! 林有樂很嫌棄:要退也是我自己退,誰跟你咱們。 齊瑾嘴里說著你啊你啊的擠到他身邊,討好的輕輕撞一下,說:我是老大的馬前卒! 得了,你個中二少年。 我一點都不中二。 中二。 不中二。 中。 不中。 懶得理你。 不要,老大你理我嘛,理我嘛理我嘛 林有樂被他撞來撞去,又聽他故意掐著撒嬌的語氣,無語到忍不住笑場。 齊瑾見狀,心里好歹是松了口氣。 林有樂說:你把你家小魚氣走了,等等打算怎么哄啊? 什么我家的,跟我什么關系?齊瑾說:他自己做錯了事,說話不經過大腦,他爸媽寵他,我可不慣著他,哄什么,世界又不圍著他一個轉。 林有樂看了他一眼,可你們不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嗎?竹馬竹馬。 齊瑾聽他老打聽莊梓俞,倏地反應過來,立刻警惕道,你老打聽他干嘛? 我沒打聽。 那你以后所有餐券都要賣給我。 賣給你干什么? 你總不能讓我一直吃一樓食堂吧!偶爾去二樓改善改善伙食很應該啊。 哦。 哦是什么意思,好不好?答應了嗎? 看你表現吧。 要我什么表現? 聰明一點。 我一直都有很聰明啊! 那話少一點。 怎么,很為難嗎? 林有樂轉頭,看到齊瑾瘋狂搖頭,同時還做了個給嘴巴上拉鏈的動作。 林有樂頓時笑岔了,挺好,挺好。 日子慢慢悠悠的過,又像是騎著飛馳的白馬那樣轉瞬即逝得快。 轉眼間到了九月下旬。 在南澤,相比于一周后的第一次入學考試,新生們顯然更關心月考后的國慶假期。 要想出去玩,買票得趁早! 那種氣氛也感染到實驗班。 連林有樂的心情也有點控制不住的放飛了 國慶假期,將會是他重生以來,不對,是穿越到這個世界線以來第一次回家。他媽他是見過了,跟親媽沒什么區別,就是不知道他爸跟他姐有沒有什么不同。 他會不會穿幫,還有齊夫人的事能不能問問他媽 林有樂。 林有樂從思緒里出來,轉頭看楊曉江。 可以給我講講這道題嗎? 林有樂看到他推過來的草稿本上的數學題,兩眼看出解題思路,他問楊曉江解到哪兒不懂,然后拿起筆給他講解。 莊梓俞抱著語文作業本發,輪到林有樂這邊,他立刻說:你有樂你好厲害呀,月考肯定能考第一了。 林有樂也不謙虛的說,不一定,萬一題目很簡單呢。 莊梓俞頓時被他的樣子氣得心頭火氣,但臉上卻笑吟吟的,說:這個有樂你盡管放心吧,我剛剛去辦公室拿作業本的時候就聽陳老師和物化老師說已經在拉試卷了,還說第一次考試得拉出分數差,出的題目不會太簡單,讓物化兩位老師也出難點呢。 林有樂沒什么反應,楊曉江卻震驚:真的假的?!一來別給我們太大打擊啊! 不會啦曉江。莊梓俞沖楊曉江抿唇笑,老師們有數的,而且我聽說史政是開卷考哦,會有一些涉及時政的題目,對了 莊梓俞想起什么似的重新看林有樂,有樂,晚自習的十五分鐘新聞時間,你好像都用來看書刷題了,要不要我給你講一講內容呀? 謝謝。林有樂學著他語氣,不過我昨天剛跟齊瑾去過電子閱覽室哦!惡補了許多最近的時事新聞,就不麻煩班長啦! 莊梓俞彎起眉眼笑,那就好。 是的呢! 莊梓俞暗暗磨牙,找出林有樂的作業本跟楊曉江的給他們。 林有樂順著批改印記一下翻開,看到明晃晃的紅勾和一個優 ,他嘆口氣,對楊曉江說:唉,真希望月考快點來,我最近看了好多文言文,說不定能壓對題。 楊曉江連忙問他:你都看了什么? 我等等找給你看。 好的好的,謝謝林學霸!! 不客氣。林有樂說,等我拿到了月考第一的獎學金,我請你吃飯。 莊梓俞眉頭跳了跳,然后嘲弄的輕輕勾起嘴角。 齊瑾正巧從外面一陣風似得進來,你不請我吃飯! 林有樂說:請請請,都請。 齊瑾頓時心滿意足,把買的一盞冰淇淋放他桌上,又說:你國慶什么安排?我查過,國慶檔好多電影上映,喜劇片驚悚片愛情文藝片都有 我要回家。 啊? 國慶我當然要回家。林有樂心想啊什么啊,趕緊坐回去,別礙著我拉仇恨。 但齊瑾卻不回,他一下子傾身壓在桌面上,近距離的看著林有樂,眨巴起那雙深邃好看的眼睛,問:樂樂,我可以去你家里做客嗎? 林有樂想也不想:不可以。 開什么玩笑,他自己都還沒摸清家里人底細,就能帶這么個憨憨回去? 再說了,錦衣玉食的齊家小少爺突然要去條件巨差的窮山僻壤,他答應,齊夫人齊先生也一萬個不答應! 為什么?齊瑾那張陽光帥氣的臉皺起來,那架勢跟打算耍無賴一樣,我想去!我還從來沒去過鄉下,肯定很好玩,你們那還有清澈見底的小溪,可以跳進去洗澡! 聽誰說的,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我不管,秋天是豐收的季節,我想去看看! 瑾哥。莊梓俞站在一旁,繃緊了下頜,但當齊瑾看過來,又已經露出了完美的笑容,我們開學前不是已經約好了,國慶要去濟州島玩的么? 齊瑾才想起這件事,說:以后再去吧。 莊梓俞瞬間抱緊了懷中的作業本,臉上的笑容卻不變,現在說還太早了,我們等月考的成績出來再說好嗎? 月考成績還能有什么意外嗎? 當然是林有樂第一名。 齊瑾滿口應:行。 第38章 到底是誰偷了試卷 為了保證月考的考卷私密性,高一年段一共十多個數學老師,只有實驗班的陳彤和次重點的另外兩個數學老師負責共同拉題出卷,還是在一間封閉的辦公室里。 其他八門科目的老師也同樣。 三天后,拉好的卷子送往教務處打印。 按照慣例,教務處老師會在當天下班之前把所有試卷打印好、封存好,放一晚后第二天由年級的段長去領。 然后,在正式開考之前,試卷都會存放在段長辦公室里。 教務處在另外獨立一棟樓的三層,走廊外前前后后按了好幾個攝像頭,還存放著高一到高三三個年段的所有試卷,在那邊下手困難重重、顯然不太切實際。 段長辦公室就簡單多了,就在實驗班的樓上,縱觀長廊只有右側一個監控探頭,辦公室內還沒有監控。 最重要的是段長辦公室的鑰匙也容易拿到,不僅段長鑰匙串上有,總務處也有,如果是前者,可以找機會用石膏倒模復制,萬一沒機會,去總務處把鑰匙復制或者整個拿下來都不會有人發現,只要及時還回去就好。 周五晚。 月黑風高,萬籟俱靜。 一個身影壓著腳步聲,悄然進入了教學樓。 他輕手輕腳的上了四樓,卻忽然間聽到頭頂傳來幾個壓低音量的說話聲。 他立刻頓住身形,仔細側耳聽。 分辨出一道熟悉的聲音后,他驚訝的抬了下眉。 完全沒想到 站在樓下又聽了半晌,身影悄然下樓原路返回。 周末,南澤校長接到匿名舉報電話,說有人入室竊取了高一的月考試卷,校長立刻聯系高一年段的段長朱虹霞。 學生竊題的事并沒有發酵,因為一路去段長辦公室外面的監控信號,全被移動性屏蔽,保安沒發現雪花屏的異樣是因為當晚有個同學求助、導致他離開崗位長達二十多分鐘。 后來經查,那個向保安求助的學生根本就不是南澤的! 初步判斷這是屬于有預謀的團伙作案。 因為情節造成的影響十分惡劣,校長怒道必須徹查! 可查歸查,另外一個棘手的問題是,接到舉報電話時是周末,距離月考只剩下兩天不到的時間,召集各門各科的老師重新改考卷題目太不實際。 那么會是誰偷的? 會議上,聽到幾位老師明明不怎么確定卻陸陸續續把矛頭指向林有樂,陳彤惱了,說:我不相信林有樂會做出這種事! 陳老師,你先別生氣,我們也只是猜測,因為年級第一的排名只對你們班的林有樂同學來說最重要。 沒錯,你們班齊瑾也是個好苗子,林有樂感覺有競爭壓力,一時鬼迷心竅也說不定 另一老師也附和,以前學校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他一來就發生了,我沒有其他意思,其實一個年紀不大的孩子來到新環境,不適應又害怕導致做錯事這太正常了。要不,陳老師你去問問? 我不可能問。陳彤板著臉。 在座那么多老師里面她年紀不是最大的,資格也不是最老的,但她從重點高中被聘請來,隨后在南澤帶出的兩屆實驗班學生成績提升程度大家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