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說著瞪程遠方一眼。 林有樂也是服了,這家伙真知道哪壺不開提哪壺。 是啊瑾哥莊梓俞看林有樂緊抱著齊瑾,不甘示弱上前摟住齊瑾的胳膊,之前只是誤會,你讓有樂他自己跟程遠方解決可以嗎? 不可以。 齊瑾下頜繃緊,伸手把莊梓俞的手拆開拿走。 林有樂卻趁機問那煽風點火完在看戲的程遠方:找我什么事? 也沒什么。 程遠方挑眉,帶了個人來見你,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林有樂幾乎瞬間明白過來這個人是誰,他不覺得程遠方騙他,哪可能這么無聊專程跑一趟來騙人。 齊瑾你先進去。 我不。 林有樂皺眉看齊瑾,見齊瑾望過來,緊緊抿起嘴唇、一副委屈又執拗的小雞護著老母雞的樣子(bushi)忍不住嘆氣,真是個講義氣但一根筋的孩子。 他抬手拍齊瑾的肩,保證道:有事我肯定叫你,第一個叫你,行不行? 至此場面總算控制住。 林有樂看到齊瑾一步三回頭。 你一定要叫我! 一定一定。 齊瑾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轉身進教室。 瑾哥。莊梓俞緊隨其后,有點著急的解釋,其實那件事我并不知 齊瑾腳步頓住。 他側頭對上莊梓俞的視線,臉上哪里還有剛剛的半分憨色,深黑的眼里浮起陰鷙,聲音也不悅的沉下來,莊梓俞,管好你的狗。 他知道,程遠方跟莊梓俞關系好。 莊梓俞被嚇得不由后退半步。 齊瑾說完走回座位。 莊梓俞卻還僵站在講臺前方,他心有余悸又震驚齊瑾竟然為林有樂兇自己?! 好了。林有樂轉頭看向程遠方:賀朝云學長在哪? 程遠方從倚靠著的欄桿上起來,跟我來。 林有樂還真看到了賀朝云,但這個賀朝云跟記憶中社長那成熟老練又老好人的樣子不一樣,他穿著高三的白襯衫和深色西褲,正大喇喇蹲地上打電話,嘴里一口一個寶貝兒。 林有樂心情復雜。 雖然已經知道這是個平行世界,每個人的人設可能都有參差,但他還是沒想到一個走神踩空,林有樂驚得倒吸口涼氣,忙去抓扶手,卻差一點最后直直往前栽去! 他驚叫還卡在喉嚨里。 正蹲著哄小女朋友的賀朝云卻眼疾手快,起身一把接住了他!那手臂的肌rou力量結實,愣是把眼看要摔破相的林有樂摟住,靠一條胳膊承受住了林有樂整個人的重量。 他還不忘打電話,沒事兒寶貝,等會兒再跟你聊啊,親一個。 原來是你啊。收起電話,賀朝云讓林有樂站穩,看著他說:我知道你,一年級新生的第一名嘛,學校搞來的外市生。就是你想找我當靠山?好說,十萬塊保護費。 林有樂先說了謝謝,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反應過來賀朝云說了什么。 他皺眉,十萬? 我沒那么多錢。 沒錢?賀朝云皺眉看他,你不是來我家學過跆拳道嗎,會沒錢? 林有樂說:我沒學過。 賀朝云:程遠方都跟我說了。 林有樂一頓,他當時只是拿上輩子的事胡扯扯而已,這會兒道:他聽錯了,我說的是路過跆拳道館,在外面見過一次你。 是嗎?賀朝云轉頭看程遠方。 程遠方聳肩,他說什么是什么唄。 行吧,但沒錢有點難辦啊,你也知道,我都高三了,平時業務是很忙的,不可能三天兩頭往你們這高一學區跑。賀朝云說著,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打了個響指,你可以讓程遠方罩著你啊!他收小弟不要錢。 越說越覺得有譜。 賀朝云向林有樂大力推銷自己堂弟,你想想看,我罩著你有什么用,頂多一年就拜拜了,遠方不一樣,你倆都高一,有什么需要隨便照應。是吧遠方? 程遠方說:他可看不上我。 林有樂皺了下眉。 不對啊賀朝云嘶了一聲,看著林有樂小小一個,遠方說你能一撂三,有那能耐你怕什么麻煩? 我又不是來學校打架的。林有樂知道抱賀朝云大腿基本是沒戲了,但他還是想嘗試下,誠懇的說:我只有考第一才能拿到學校給的獎學金。要是隔三差五有人找我麻煩,我沒辦法專心學習。 賀朝云:也是,大學霸。 程遠方吃著棒棒糖插嘴說:沒辦法,窮人嘛,只有努力學習才能改變命運,才能被好的公司集團聘用。沒有點知識儲備量,怎么能有價值賣個好身價? 林有樂懶得跟傻瓜論短長。 他對賀朝云說:不方便就算了,謝謝賀學長專門為我跑這一趟。 問題不大。賀朝云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但又看到程遠方沖給自己使眼色,咳嗽一聲,強行說:我說,你真不考慮一下我這堂弟?他在學校名聲比我大多了。 真不需要。 程遠方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可能安好心。 謝謝學長,我先回去看書了。 林有樂說走就走。 程遠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故意說:學習好的人不僅心高氣傲,嘴皮子還利索啊,黑白顛倒想說什么就是什么。 林有樂知道他指的是跟賀朝云關系這件事,沒搭理。 程遠方站直了身子,沖他喊:誒,林有樂。賀朝云不管你,我管你。喊一聲遠方哥,不要你錢,你這高中三年老子罩了,怎么樣? 林有樂停住步伐。 程遠方見狀笑起來,靠回到墻上。 成了。 他等林有樂走下來跟自己示好詳談。 齊瑾喜歡的大學霸要喊自己哥,那畫面光是想象,程遠方都令人覺得身心愉悅。 而林有樂站住,當然不可能是因為對程遠方的提議動了心,他只是想起來之前在教室外的長廊上,齊瑾跟程遠方兩人之間的氣氛。 完全不像是朋友。 那么程遠方及他的小弟可能真的是莊梓俞找來的唱雙簧的。 先唱一出,現在又唱一出。 如果沒達到目的,說不定接下來還要繼續刷存在,麻煩死。 林有樂回頭,看著程遠方:莊梓俞找你來的吧。 程遠方眉頭一揚,你說什么? 我可不覺得你會為了我,專門喊賀朝云過來一趟。林有樂走下去,站在程遠方面前,他雖然個子矮,淡淡的氣場卻不輸人,冷冷看程遠方,你那幾個小弟找我麻煩,也是因為莊梓俞。 當然不是。程遠方說:看你不順眼而已。 林有樂像是看小丑跳梁一樣看他,他把你當工具人,你還甘之如飴?就剛剛,齊瑾和你對上,他有給過你一個正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莊梓俞只是在利用你。 程遠方看著面前的林有樂,看他略長的劉海后,一雙黑沉沉的眼眸明亮如炬,像是能洞穿人心。 他湊近想看。 林有樂卻不動聲色退開半步,又睨他一眼,莊梓俞讓你演這一出,是為了分走我注意力吧,省得把齊瑾搶走? 喲,被猜了個七七八八。 程遠方勾唇,搶走?怎么,你也喜歡男的? 林有樂聽程遠方說一個也字就知道自己沒猜錯了。 在這個世界,莊梓俞已經喜歡上齊瑾了,就是不知道他原來那個世界的時間線里,莊梓俞是什么時候開竅認清喜歡齊瑾的 我喜歡什么不重要,因為我是來讀書的。林有樂睨了他一眼,抬步上樓,拿剛剛程遠方的話回懟:家里窮,這個年紀不好好學習,以后怎么靠知識儲備量賣一個好身價? 天哪,我剛剛再樓下看到高三的賀朝云了。賀朝云竟然認識林有樂?從高三學區跑來找人。 齊瑾側頭。 我也看到了!一個女生激動不已的說:樓上洗手間滿人,我就去一樓,結果看到賀朝云抱著林有樂喊寶貝,還說親一個! 齊瑾臉色突變! 他唰站起身,疾步走出教室后門,跟迎面進來的林有樂撞了個正著。 林有樂退了步,還沒站穩就被一把抓過去手臂,抬頭看到齊瑾怒氣沖沖的樣子,他不知怎么下意識說:沒打架啊,你別生氣。說著還伸手拍拍齊瑾的肩膀,沒事沒事,進去吧。 齊瑾腦子里一根弦已經繃得死緊,眼看就要斷。 沒事? 那個賀朝云是什么東西??? 林有樂見他不動,抽了抽手,別杵在這啊,你要上廁所? 話音才落,就被一聲不吭的齊瑾拽著走了。 好家伙,那力氣,林有樂踉蹌兩下趕緊跟上,看他那生氣的樣子,有些無奈和無語,又怎么了?你又要發瘋了是不是,我都說了,沒打架 齊瑾把林有樂一路拉到天臺。 天臺沉重的大門緩緩合上。 就齊瑾跟林有樂兩個。 林有樂揉胳膊,心想他媽又要烏青一塊,想數落齊瑾,結果斜眼看過去就嚇一跳。 他立刻說:別!別別別,齊瑾你想想你自己多大了啊,別老來這一套,別跟我裝委屈!聽到沒。看著齊瑾眼里迅速起來的淚水,他有點急了:是不是男人,眼淚給我憋回去聽到沒有! 齊瑾聽到了,但沒憋回去,紅著眼睛質問他:賀朝云就是迎新晚會你看到的那個學長? 林有樂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么問,怎么了? 齊瑾:不對。 林有樂:什么不對? 齊瑾那個不對卻不是沖林有樂說的,他捂住頭突然蹲下來,搖著又連說兩聲不對,眼里的血絲迅速分裂,臉卻開始發白,雙手用力抓著頭,手背的青筋都狠狠爆起! 不對不對。 林有樂哪見過他這樣,心驚rou跳,忙蹲下來問他:齊瑾,齊瑾你還好嗎? 不對 齊瑾思緒開始混亂,他分明記得歐陽拓海來了之后,自己雇傭了私家偵探,從八歲還是九歲開始,代替自己繼續跟著林有樂,然后一個星期一封郵件告訴自己情況。 前一天晚上,他看完了幾百封郵件,他的樂樂很乖,好好學習,偶爾做做家務,平時根本沒有和誰有親密的往來。 可是他的思緒又跳回到一個光線明亮的教室,聽到林有樂向莊梓俞說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對方是大幾歲的哥哥,學習很好 是賀朝云嗎? 大他幾歲,學習很好 所以是賀朝云是嗎? 他抱著樂樂,還喊寶貝,要親一個。 賀朝云為什么過來? 他好好的怎么會 程遠方帶來的。 樂樂是因為知道要去見那個賀朝云,所以故意打發走他? 頭痛欲裂 幾十年的記憶和各種情緒紛沓而至,就像遮天蔽日的滔天巨,浪狠狠砸向胸口。 齊瑾痛得快呼吸不過來了,體內的施暴因子再叫囂。 他呼吸越來越重。 齊瑾!林有樂搖他,大聲叫他,見齊瑾臉色越來越白,心里也慌張起來,伸手去掏齊瑾的口袋,阿瑾,你手機在哪,我給你家里人打電話。 齊瑾在急切又熟悉的稱呼中抬起頭,眼前卻什么都沒有,像白森森的醫院病房,他掛了一身的管子躺著一動不能動,又像是在被搬得空蕩蕩的臥室,好幾個醫生聒噪的說著令人頭暈腦脹的話。 好難受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有沒有說出聲來。 只缺氧,呼吸不過來。 他渾渾噩噩的知道一切又毀掉了,原來十幾年和幾十年一樣,都是空的,都是錯的,一切還是讓他毀掉了,他又變成了一個人 哪里難受?林有樂聽他終于開了口,忙去問他,又幫齊瑾揉摁太陽xue,齊瑾你哪里難受跟我說,你手機呢?手機藏在哪了? 齊瑾嘶啞的說:不要回去。 不回去不回去,我們叫醫生來好不好? 賀朝云 齊瑾心臟一沉一浮間情緒又凌厲起來,他找不到自我,不分輕重的用力掐住林有樂的肩膀,赤紅著眼沖他咆哮:賀朝云是誰!! 冷不丁的,林有樂真他媽差點被他嚇死! 這倒霉孩子。 他抬手想打齊瑾,手都在半空了,沒打下去,煩躁的搓搓齊瑾汗津津的、慘白的臉,說:我不認識,我不認識行了嗎? 胡說!齊瑾眼角有淚滑下,沖林有樂吼:他抱了你!! 狗屁!還給你臉了小兔崽子,林有樂氣得沒注意力道,啪的掌心打在齊瑾臉上,也吼:誰說他抱了我!我壓根不認識他!!明明是你抱我,你抱了我幾次了啊!昨天抱!前天也抱!現在還他媽莫名其妙來冤枉我?! 齊瑾一怔。 他眼里還有淚,混沌的思緒卻像是被注入什么溶劑,瞬間條條理理、分分明明,模糊的視線里是林有樂少年的模樣,氣急敗壞到臉都憋紅了。 齊瑾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猛地放松力道收回手。 林有樂揉肩膀,靠,痛死,這些孩子都是吃什么長大的,力氣一個比一個大,他看齊瑾,清醒過來了? 齊瑾囁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