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
祁音沒有瞞過陶子曄什么事情,陶子驊有時候回來也會同他說說近來發生的事情,他比旁人知道的也多一點。但他想了一下,只搖搖頭:“這些我哪里會知道?”對方是站在他妻主那邊的,找他問是對他妻主的愛護,可惜立場不同,他也不知道自己妻主的立場,為了保護自己的妻主,他也不會亂說話。 “嗐,”西溪也不指望對方知道什么,畢竟嫁了人才知道做夫郎的昨天被關在院子里,外面的事情女人又不會對男人說,什么都不知道才正常。他的目的也不在問事情,而是在請他幫忙:“是這樣的,我家妻主邀請你們一家子過來黎府做客,你們隔兩天有空了可一定要過來?!?/br> 陶子曄默默接了對方遞過來的請帖,對方見沒有別的事情了也不多停留告辭回去。 京城里的情況現在復雜得很,陶子曄并不想自己親近的人卷進去,不過也知道自己jiejie想要為她們陶家平反必定是會摻和在中間的,而他的妻主也不可能獨善其身,她雖好像什么都沒做,但是也做了不少影響京城里風向的事情。 他能做的也不多,這世道對男子的限制太多了,回了京城他才發現這里有時候甚至比不上在邊境的時候。在那邊,尤其是青巖村就不必說了,男子是能夠和女子平起平坐的,能不能受人尊敬全看這人能做多少事,而到了戰場半邊,女人出去打戰不在的時候,男子也是要頂起半邊天的。 唯獨到了京城,男子從出生到死去,都困在窄窄小小的院子里面,能夠出門也是在為女人的事業奔波,一輩子仰仗女人的鼻息而活。 剛剛他雖只和這位好友說了幾句話,表面看著他的性子同從前沒有什么兩樣,他卻覺得他似乎刻意被養得有些蠢了,幾句話全是圍著他的妻主轉。他忽視不了他□□裸盯著他肚子的眼睛,滿滿寫著羨慕和失落。明明是自己家里遭受迫害,落得他被流落到邊境去,他卻覺得他比自己看起來更加可憐。 陶子曄自嘲地笑笑,自己是過得不錯,那也是運氣格外好才有今天這樣子,他在京城里父母護著,又有妻主依靠,錦衣玉食,自己有什么好覺得人家可憐的。 京城里夜幕落下,祁音的虛影忽然又慢慢在主宅前面浮現。京城里的黑氣四處流竄,她開始也沒有多在意,直到那團越來越靠近的黑氣,擁著濃郁的力量往主宅這邊靠過來,祁音便不悅地皺起眉頭。 她原本以為是國師,不知死活想要過來試圖奪走她的孩子,或者是強搶她的身體,不過她的rou身之前就已經爆炸成了rou碎,自己現在是神魂狀態,力量不再被束縛住,她想要做什么可沒那么容易。 作為真神,想要殺死一個人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似的那么簡單。只不過她得遵守天地規則,不能隨便出手,不能主動對她出手罷了。若是她再對自己出手,那她就是自己找死,保證有來無回。祁音倒是希望對方能夠自己找上門,不過對方也知道這個只躲了起來,甚至想等著自己遲早迫不得已替她解了這道會禍及全城的天罰。 天道對人不在意,而神明心生慈悲,卻不能看著人間陷入毀滅不管。 她在賭自己不會讓這道天罰落下來,只要祁音不得不解了這天罰,到時耗盡神力的她陷入沉睡,那這京城祁音管不上了,又是她國師的天下。 她打得一手如意算盤,祁音也不著急只同她耗著,輕易不會讓她如愿。這天罰除非了國師死了,否則她是不可能解的。只要國師人還活著一天,這天罰最受挾制的,不是祁音,不是這滿城百姓,而是國師,畢竟那是專門盯著要她性命的。 而且比起祁音,喬凰主才是最著急的,她拼著自己微弱的神力找上了祁音幾次,希望她出手解除天罰,希望她保下這滿城百姓?,F在她也顧不上拿喬了,只希望祁音能夠出手幫忙,畢竟以她自己的神力,就算耗盡自己全部的神力,連她的神魂搭上去,也根本不能讓這天罰消除。 祁音答應了她自己會出手的,于她而言雖然代價也不小,但是她只是會陷入沉睡,不會傷及她的神魂。但她堅持她出手的前提是,對她的人會產生威脅的國師完全消失,否則她覺得現在這樣子拖下去也不是不行,她不可能丟下可能在她不在的時候會被欺負的家人沉睡的。 喬凰主的答復很快,行動也很快。她找上祁音,她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回到京城,想來是用了特殊的手段,畢竟她原來已經連神帶神廟一起被放逐到距離皇城有一段不短距離的荒山去了。要不是相當難辦,她也不至于這么多年只能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憋屈地窩著。 祁音不太關心她是怎么做到的,只看了她一眼。喬凰主信誓旦旦地表示她自己剩下的神力足以把國師那個妖道殺死,她不是殺不死她,只不過是要以命換命罷了。她原來惜命,總想著等她神力恢復了再來處理這個妖道,現在已經威脅到這京城百姓了,她就不得不出手。 她難得放下身段,情真意切地請求祁音務必出手保下這皇城。 祁音看著她,給了她承諾,“等你把國師殺了,我就出手把天罰接觸?!?/br> 神從不撒謊,承諾即是神誓,是一定要踐行的。違言者,必遭天譴。 喬凰主停在主宅院中的虛影這才幽幽消散,祁音知道她去往的方向正是尋著國師過去。 每一個神明誕生,存在的意義,便是守護那些將她們留在人間的信眾。等到有一天,為了她們所庇佑的信眾耗盡神力消散在人世間,那也是她們的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