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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突然看出了端倪,“不對,不是天狗,是天,天塌下來了——” 顧不上虎視眈眈的白衣人,廣場上的人從地上爬起來,相互推搡,擁擠踩踏,哭罵聲一片。 原來對國師心生怨懟已久的人們,第一次真心實意地跪成一片,懇求國師施展仙法,求求她救救這同城的百姓。 而國師臉色青黑,她再也收斂不住滿身彌散的黑氣,她從來沒有遇到這么失控的情況,她手下殺死的大小神明,她個個記得她們死前掙扎的模樣,她們那副正義凜然的模樣令她作嘔,她們死前的最后一句話都是“你遲早會受到天道的懲罰的”。 她對此嗤之以鼻,若是真有天道,若天道真有法子,她早就死上千百萬遍了。不過是一群被規矩束縛起來的廢物罷了。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那所謂的天道賠上這滿城的百姓,今天終于要來取她性命了。 她有自己保命的法子,不過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夠活下來。而這滿城的百姓卻是一定不能活下來,這大凰的京城馬上就要淪為一片平地了。 她笑了,笑得猖狂,不可一世。 她不在意這滿城的百姓,可是總有人在意的,不是嗎? 她對著天邊大喊:“怎么?還不打算出來嗎?難道你真的舍得看著這滿城百姓被壓成rou泥不成?” 她的話傳出很遠,化作一陣風消散在空中。遠處久久沒有傳來一絲回應,國師卻知道那話已經傳到了該聽到它的人的耳邊。 天地之怒,非殺一人可平,天道之罰,非因滿城則避。 這本就是無解的難題,可偏偏有人不得不去試圖解開它。 廣場上的人跪在地上,在心底一遍遍向她們所能想起來的所有神明祈禱,每個想活命的人除了虔誠地跪地磕頭,祈求上天的仁慈別無他法。 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女人若有若無的嘆息:“看,這些凡人既無用又脆弱,所謂螻蟻,是想活命都做不到的可憐呢。” 沒等地上的人留住這莫名熟悉的聲音,頭頂下沉的天好似停住了,周圍還是黑沉沉一片,那天好像一塊巨大的石頭懸在頭頂不遠的地方,里間有電閃雷鳴,轟鳴陣陣。 皇宮內,喬愿身后跟著一大群人,她沖到一大早站在高塔上的祁音面前,只覺她的虛影又淡了幾分。后面的人不敢上前,烏拉拉跪了一地。 “娘,您在救這京城里的人嗎?” 第84章 不過短短十來天,舊…… 不過短短十來天,舊女凰被趕下位禁錮在冷殿,而喬愿再祁音的支持下坐上了寶座。然而至目前為止,也僅僅只是坐上了那個位置。她手下只有舊部勢力那群人在慢慢滲入宮中,而皇宮里原來的人也只是表面上歸順了她。 祁音嘆了口氣,術業有專攻,管理這事還得專門的人來。她能做的也只是幫著鎮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不管是那些皇女們,還是宮里的其他勢力,她守著喬愿不讓她有一絲生命危險。 況且京城里的情況遠遠比想象的要復雜得多,國師不僅掌控了大半個皇宮,對京城里也是捏在手心里。而朝堂之上也是一盤散沙,得用的凡是不是幾個陣營里的人統統被排擠出去,剩下的要么心懷鬼胎,要么只會拍馬屁阿諛奉承混日子。 原先的女凰不管朝政,也不在乎,反正她能夠享受她的美日子就行。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不鬧到她面前煩她,她也懶得過問。 喬愿坐上這位置,其實也沒有什么人太放在眼里。對她們而言,一點威脅都沒有。 不過這些一時也急不來,等時間到了,自然就迎刃而解。 眼下比較麻煩的是頭頂這片要塌下來的天,那國師做了不少壞事,現如今天道要給她懲罰,卻也要拉上整城的人為她陪葬。這件事當中最急的人也不是祁音,而是喬凰主,這可是她喬家幾百年的基業。如果這京城沒了,她們喬姓一脈也差不多走到盡頭。 她這會從來沒有這么恨過那國師,恨不得親口咬死她。作為被皇家奉為上賓好生尊重了好幾代的國師,不僅不能保佑她皇室昌盛,反而還給她們引來殺身之禍。她固然對她的子孫不肖恨鐵不成鋼,卻也極其厭惡這個蠱惑了她的子孫的妖道。 喬凰主感受到京城上空的動作,再也坐不住。從之前藏起來的地方跑出來找上祁音,再也顧不上面子,拉下臉面請祁音幫忙把她帶到城內來。 對祁音而言,把她帶進城不是什么難事。只是她現在就剩那點神力,只能維持自己神魂不散,對于京城的困境也幫不上什么忙。 喬凰主不管做人,還是成神一向是驕傲自得的,哪怕之前被挪出京城這樣的事情,她也堅信自己終有回歸,帶領喬皇室重返巔峰的一天。哪知道自己有一天,被逼到如今這副只能翹首等死的模樣。 祁音暫時幫著以她的神力撐著天,沒讓那混著驚雷的流火徹底掉落下來。可是也僅僅不是頂著沒有讓她落下來,祁音不知道那翻滾著像云一樣的黑影上面,隨時準備落下來的是毀天滅地的巨雷,還是散成數不盡熊熊燃燒著的火球,抑或那是整片的直直下墜的覆蓋整個京城的石塊。 她自然是可以做得更多,只是國師吃定她最后一定會心軟出手,氣焰囂張的樣子讓人看了十分不爽。祁音這才隱而不發,她不可能這個時候耗盡自己全部的神力幫著她們脫離困境,等到自己沉睡恢復神力的時候,讓自己的人陷入險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