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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現在,她不想再這樣繼續被動下去。這片土地是她掌管的,尤其是這村子處處是她的氣息,她可以號令這里的一切。她嘴唇微動,旁人未能聽到她默念了幾句什么,便覺得好似有什么要發生。 沒等她們再次圍上來,那些不屬于這片村子的人腳下突然生出許多藤蔓,將她們緊緊束縛起來,掙都掙不動。這一下,別說是宋景她們一行人像見了鬼一樣盯著祁音嗷嗷亂叫,就是村民她們也受到了些驚嚇。 祁音放下下意識捂住陶子曄眼睛的手,松開他站到一邊。陶子曄開始一愣,等看到那些被藤蔓纏繞得死死的人,嚇得往祁音身邊跳了過去。 吳巖妍她們開始被嚇住了,大人好些年沒有動用這樣的神力了。她們小時候倒是見過,不過大人太久沒用,一直表現得跟普通人一樣,以致于她們都忘了大人還有這樣的本領。 這會吳巖妍走出來,看看那些面露恐懼的人,過來請示祁音:“大人,這些是外面的人,要不您把她們弄暈,我們搬到后山去處理掉。大人,這件事您就別沾手了。” 吳南梅最先反應過來,大叫:“你們不能這樣做,你們不能殺我們,敢殺我們你們是要付出代價的。” 吳巖妍懶得理她,要不是大人無意要她的命,她吳南梅的小命都不知道沒了幾回了。她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沒有半點長進,這荒山野嶺的,消失個把人再正常不過了。 祁音倒沒有打算把她們這樣,她用了神力,果然把之前一直藏起來連宋景都不知道她的存在的那位瘦小老女人守護神逼了出來。 她同祁音這主修醫術,神力也是偏溫和的不同。她應該是個主殺伐,管權利的神明。她不過揮揮手,幾道神力帶著殺氣便飛了過去。不過祁音的神力向來講求以柔克剛,她的第一下竟也沒能成功將那藤蔓破開,反而纏得更加嚴實了。 祁音拉著身旁的陶子曄退開了一點,她的藤蔓本來是用來保護人,沒成想少數的幾次用出來卻是用來束縛人的。那神明越是攻擊,藤蔓就會生長得越快,把里面的人保護得更好。不過那些人只知道自己被這怪藤綁起來,驚慌失措哪里能想到這些。 那神明試了幾遍把目光轉向周圍的村民,正要做點什么。祁音打了手勢,讓吳巖妍出來傳達她的意思:“我可以放你們走,不傷你們分毫,你們也別想不要再繼續糾纏,這對誰都沒有好處。” 接著是對著吳南梅說的:“你們要的藥方可以給你們,不過你們拿到手得無償把它公布出去,讓外面的人都能夠把治病的藥做出來,就不要老是把眼睛在盯著這里了。” “第三,離開村子以后,不準再回來,也不得告訴別人怎么進入這里。” 祁音原來是想留著她們在村子里,假裝她們村子這邊是屬于落月城這邊的,那些想找麻煩的人想過來也得顧及一下落月城的勢力。不過落月城太過傲慢并不是個合適的合作對象,剛剛得了點好處就想反過來對付她們。 她也只好放棄了原本的打算,區區一個藥方她還不放在心上,況且她雖只守護村子這方寸之地,但是外面亂得厲害,村子也難以保得安寧。她的藥方能夠救人,就讓她們帶出去,一方面能夠讓外面的人不再把目光停留在這小村子里,另一方面事實證明,她也不可能真的對外面的慘況假裝不知情。 吳南梅哪里有不答應的道理,她幾乎是狂喜,她知道藥方在她手里意味著什么,這可以說是她以后升官發財的寶貝法寶。她現在的身份是配不上城主之子的,因此她才要緊緊巴著這脾氣差到極點的男人。要是她有了政績,以后到城主哪里,誰該客氣些還不知道呢。 宋景她們驚魂落魄地跑出村子,之前他也沒有看到這突然出現的人,或者說“神明”。宋景知道她們宋家是敬拜著一位神的,可是心誠敬拜,同真的相信會出現那是兩回事。他剛剛見到村子那詭異得令人發麻的一幕,驕傲如她只想回到城主府上,找他母親求保護。 那神明跟著她們走出村子,只深深看了宋景還有吳南梅一眼,就消失在原地不見了。 等到她們走后,村子里恢復了平靜。村民看著祁音腿一軟,跪倒一片。這就是她們的神明啊。 祁音沒看她們,走回房子里去。村民抬起頭來發現,大人已經走了,原來鋪散一地的藤葉也消失得干干凈凈,連一片葉子都沒有留下。 陶子曄再大的心也沒有辦法忽視到自己妻主的不尋常,還有這些村民異樣的態度。 他心里閃過很多猜測,他早該猜到了,這村子處處都表現著它的不一樣。只是他一直說服自己這些是正常的,才一直被蒙在鼓里。 祁音坐在院子里,等著他走過來。等了半天,她才聽到男人忐忑地問道:“妻主大人,您……您是人嗎?” 祁音想了好一會,先是搖搖頭,接著又點點頭。許是怕他不理解,陶子曄這會看得很清楚,她從空空的袖口里掏出了紙筆,他早該發現的,他的妻主每次東西都是從這里掏出來的,又從來沒有看見過她裝進去什么東西,而且那袖袋有那么大嗎,什么東西都能裝進去了。 陶子曄又繼續問道:“您到底是什么?” 祁音寫下幾個字,遞給他:“神魄人身。”她現在在外面行走的是她的本魂,而這個身體是她從前花了很多神力造出來的。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在人群中間生活了這么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