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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人像柳釧留下的陰影深一些,他現在是時不時要過去清點下孩子,就生怕哪個孩子跑不見了他沒發現。他哪也不去,就搬個小凳子坐在那里盯著孩子。 祁音看過就任由她們去了,陶子曄也在學堂這邊。他倒沒有什么怨言,看著孩子沒事他也不說什么。就是晚上要回家休息,垂著眼舍不得走,不停回頭看,祁音懷疑他是想開口自己也留在這邊休息。 祁音問他要不帶陶子溪回去住,陶子曄只皺眉盯著被喬愿攥得緊緊的陶子溪,沒說話只搖搖頭。喬愿從回來以后哪也不去了,陶子溪在哪她就跟在去哪,反倒是陶子溪不樂意被她粘著了。 村子表明平靜的生活持續了幾天,那些老女人還有男人奄奄一息被丟出村子這件事都沒幾個村民關注的。只是偶然經過村子中間看到那柱子上綁著的人不見了,驚訝了一下覺得以后不必再跑路就想別的事情去。 不過這平靜很快被打破,吳南梅帶著人闖進村子來的時候,村民們腦子里緊繃著的弦終于被拉斷了。她們也不管這些天是多么小心保護自己,能不出門打死都不會出來,就是為了不曬到日光。 可是現在全村傾巢而出,就是為了把吳南梅帶來的一大群人攔在村子外面。 這些天外面的人沒有放棄過尋找做出能治小水泡的那個人,很多人明明按著被她們抓走的人所說的地方找過來,可是那個村子跟不存在一樣怎么也找不著。 只有祁音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村子恐怕也藏不了多久了。這個世界是也是有別的神明存在的,自然也會有人知道怎么破解她的法陣。 吳南梅上次帶回來的那個男人就是有家族里的守護神,他帶人打破她的迷陣闖進來一點也不奇怪。 吳巖妍她們見到對方走在最前面的吳南梅臉色蒼白得要倒下一樣,忍不住嗤笑一聲:她做別人家的走狗,倒是盡職得很,破陣需要用吳家子孫的血液破解,大人布下的陣不小,想必花費的血液也不少吧。 這次過來的依然是之前那個紅衣服的公子,只不過同之前的飛揚跋扈相比,這次的人看起來不太好,臉上也蒙上了厚厚的布巾。 他這會臉上的蠻橫無禮都收斂起來,下了馬對著那些對他冷眉相對的村民也沒有發脾氣,他按捺住性子說著好話:“我們這次過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同你們討些藥,拿了藥我們立馬就走。” 雖然態度也算可以,只是為什么要給他藥呢。他之前過來,可是跟她們半點沒有客氣的。 吳巖妍根本不想理他,看著一個吳南梅就很煩了,她們村子只想自善其身,其他人她們是不想管了,也管不上。她半點沒有給她們好臉色,一心只想讓她們離開。 宋景她們費勁心思才找到的村子,怎么可能沒達到目的就走。他戳了一下吳南梅讓她出來說話,但村民對吳南梅更是沒半點好臉色。她們可算找著機會,對她說著話極盡諷刺。 當初執意要從村子里出去,嘴上說著是為了她母親,實際上不過是貪圖外面的榮華富貴。她要是想走,直接走就是,靜悄悄的也不會有人關心她。偏偏她要一副受盡委屈,不得已才從村子搬出去。 真是做了表子,又想立牌坊。現在又如何,之前時不時回來找點事,對著村民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這回跑回來同她們拿藥怕也是覺得理所當然吧。 村民正想啐她一臉,她這個叛出村子的人,哪里來的這么大的臉呢?就憑她身上流的跟她們一樣的血液。她可是自己都看不起這血脈的,這會怎么好意思一口一個她也是青巖村的人。 祁音沒有過來,村民現在對外面防護做得可好了。只要外面不是帶著重兵來的,不過十幾個人上門村民輕松地就能把人攔在村子外面。 只是這回來人到底不同,祁音坐在院中打坐修煉。一個瘦小的老婆子身影悄悄出現在她院子的門口,她提著個小樹枝做拐杖,踮著腳費勁地去敲她的門環。 祁音轉過頭,不過她很快意識到她還在打坐,轉過頭的是她的神魂,并且她眼睛上的紗巾也沒有摘下。但是她卻很清楚地看到眼前的“人”。 這是又一個她見到的神明,雖然她看起來又老又丑,祁音卻與之前見到火荷的放松不同,悄悄升起了警惕之心。這人身上的氣息非常強烈,給人第一反應就是危險。 祁音不說話,就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她。 那小老婆子開口了,一如她的信眾一樣臉上帶著倨傲:“你便是這村子的守護神,聽說你這里有能夠治小水泡的藥,我們公子要用,拿點來用。” 這口氣還真不客氣,不過祁音假裝沒聽到,神明這里可沒有尊老愛幼這一說,大家不過都是各自為安,你不打擾我,我也不打擾你。尤其是她們這樣的專屬某一地方的守護神,她們只對自己守護的人無私博愛,至于其他人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神明之間最多也只講一條公平交易。 就如之前火荷給她留下神知的天賦,而她答應接管她原來的領域和前面的村民一樣。 不過天賦可是每個神明的底牌,要不是馬上就要消散的神,誰也不會愿意把它拿出來送給別人的。況且對方來也沒有這個意思,人家就是來討藥的。 小老婆子輕蔑地看著她,不過是個小破村的小神,就算能夠治病又怎么樣,她守得住嗎。現在外面亂得很,她這會能夠摸進來了,以后就會有更多的人上門。到時候交不交就不是她想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