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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也不是非就看上這女人了,只是他嫁都嫁了,她若是不想他跑出去,想把他困在這村子里就該斷絕了他跑出去的心。爹爹教了他要從一而終,妻主就算不爭氣,作為夫郎也要學會把她扶起來。她不與他親近,他如何去勸說她做事呢。 祁音轉身的動作,被身后嚶嚶嚶的低聲啜泣止住。她太陽xue跳了跳,臉黑臭黑臭地用手指抬起男人的臉,把他的眼淚一把抹掉。要不是她有口說不出,這會能罵人了。大晚上的這男人搞什么幺蛾子,又是爬床又是哭唧唧的,她可沒有把他怎么樣了。 陶子曄呆愣了一下,女人雖面上冷淡,動作卻很溫柔。他眨眨眼睛,又一滴眼淚從臉頰便滾落,他閉眼往前撲進女人的懷抱,果然女人不進不退,只伸手扶住他。 他趁機把頭埋在她胸口,帶著哭腔問道:“妻主大人,可是生氣子曄想要偷偷跑出村子的事情?聽子曄解釋好不好?” 祁音沉默來了一下,原來他已經偷偷跑過了,這她倒還不知道,她沉睡的時候十覺全部封閉,除非是重大事情發生才會被喚醒,比如上一次村子的人莫名其妙給她牽了個紅線,或者她的存在遭受巨大的威脅。她倒不太在意他跑不跑,只不過若是他跑出去了,她又是不能離開村子的。 這對她影響并不是很大,畢竟她活得久,事情見得多,神明不沾情愛才能活得長久,活成千千萬萬年老王八。而且她又沒有做過神明,上輩子也不過是個普通人,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這紅線在她傳承到的記憶里也沒有相關,她惟有讓它順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這樣子。 而對他的話,影響會大些。她大小也是跟神明,跟她扯上關系,世上別的女子再無其他人膽敢跟他連上紅線。他要是不回來,恐怕以后就得孤身一人一輩子。拜過天地,天道都承認了的男子與神明的姻緣,旁人是輕易插不進來的,就是執意要破壞這婚約,就要有人遭受反噬了。 她抓著他的手,在他掌心寫了幾個字:“你想要去做什么?” 陶子曄開始沒看懂,等她重復了兩遍,才收回手心麻麻的手,“我……我想要去找我的親人。” 祁音繼續問道:“他們在哪里?” 陶子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說完小心翼翼地問道,“妻主大人,會幫我找到她們的,對嗎?” 祁音按著他的手,一筆一劃寫道:“你安分點,我幫你找。” 陶子曄不知怎的就有些信了她的話,臉上不自覺露出一點真實的笑容:“真的嗎?” 祁音對他點點頭,神明從不說假話。只不過,她拉過他的手,再次強調:“安分點。” 祁音坐到她從前的位置,背對著床這邊,她坐得端正,閉目生息,腦后的紗帶順著她的動作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安靜地落在她的肩上。她突然意識到,這可能就是羈絆,在她的認知里神明應該是無情無欲的,不沾情愛的。可是這里是她不熟悉的,全新的一個世界,這里的規則并不是她從前知道的那樣。 按理來說,神明沒有那么容易就能拉上紅線,就是神明想與別人結為夫妻都是要經過層層考驗方能修成正果的。到她這里倒好,直接就成了一道捆住她留在這個世界的一道枷鎖。天道對于這個地方是有多絕望,才這么努力留下她這個半路出家的神明。 不過,神凡之戀并不容易。她們被認為是一對的,就要被動去經歷一堆亂七八糟的挫折考驗。 果然很麻煩。 祁音坐到天明,而身后的男子裹著被子也是一夜無眠。到了天亮,祁音走出房間,他才疲倦地倒下合上眼睛。 陶子曄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等他醒過來,陶子溪不在他旁邊。他起身才發現他正躲在門后,偷偷觀察著外面。他穿好衣服下床,走過去看了一眼。 院子里,吳巖妍又過來正捂著屁股上鬼哭狼嚎,祁音拿著她的戒尺一下一下地教訓著她。 吳巖妍是過來看看大人蘇醒了沒有,畢竟之前大人的沉睡還沒有哪一次被中斷過。可是她忘了每年大人剛蘇醒的時候,脾氣可不太好。要知道大人出手最冷酷無情的,每次有人被懲罰得十分嚴重,都是在春季。冬季大人快要去沉睡之前是脾氣最溫和的,而夏秋時候的大人性格最明朗,是最像一個人的時候。 她看到大人一時得意忘了形,同大人告狀她家小夫郎的事情,大人又想起麻煩的起源就是她這里給她引發的,二話不說把她摁倒戒尺伺候。不過大人,應該是對那小郎夫是有些在意的,要不然也不會生氣,所以她就說她把人攔截回來是對的。 好在她先說了青虎寨過來找麻煩的事情,要不然她又要失職了。 第15章 天氣轉暖,村民漸漸…… 天氣轉暖,村民漸漸出來活動的多了,不過這樣的日子有閑心到外面瞎逛的人也不多,就是村子里最小的孩子也跟著下田。剛學會走路的搖搖晃晃的小孩兒自己在田壟上玩耍,學著大人的樣子去把田里的野草。可惜人小力氣小,半天不能把草拔下來,反而把自己摔個屁股墩。這時的孩子也懂事的沒有趁機苦鬧,引大人過來哄。 大點的孩子還幫不上田里的忙,被分派過來看孩子。她們有模有樣的懷里抱著牙牙學語的小嬰兒,看著會走路的不讓她們亂跑。 陶子曄也是要跟著到田里去,雖不用干些重活,他也做不來其他的,只跟著柳釧后面學他做點簡單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