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為何如此有病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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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寒來神色不變,瞳仁透出淺淡殺意:“歪理邪說。” 謝星搖佯裝鎮(zhèn)定:“那……我繼續(xù)了。” 對方?jīng)]有回應(yīng),她權(quán)當(dāng)默認(rèn),輕輕挪動掌心。 于是剛好握住其中一只耳朵。 謝星搖莫名緊張,放緩呼吸。 被她碰到的一剎,白毛簌簌動了動。 人形下的狐耳比白毛小狐貍的更大,沁著柔柔淺粉,摸起來溫溫?zé)釤幔周浻直 ?/br> 又冷又兇巴巴的晏寒來,居然擁有這么柔軟的耳朵。 當(dāng)靈力壓下惡咒,狐耳甚至?xí)懞冒阌朴埔换危溥^她手心。 廊道里的交談聲漸行漸遠(yuǎn),方才那些話言猶在耳,謝星搖暗暗松下口氣,回想起來有些出神。 也正是這出神的一剎,掌心轟然涌起一股熱度。 謝星搖動作停住。 ——如同一個無聲的抗議,晏寒來稍稍仰頭,狐貍耳朵順勢上揚,整個蹭在她手心。 旋即耳朵左右一晃,激起連綿的癢。 她兀地回神,順勢抬眼,撞上少年人琥珀色的鳳眸。 小室幽暗,日光漫流如水,浸濕他半邊棱角分明的面頰。因正低著頭讓她撫摸,近在咫尺的五官格外清晰,被光與影勾勒出鋒利輪廓。 晏寒來神情淡淡,眉眼卻是凜冽鮮煥,面上不知何時暈出緋紅顏色,周身除開桀驁的冷,亦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昳麗誘意。 謝星搖被他看得一懵。 他因惡咒帶來的劇痛狼狽不堪,身形輕顫,嘴角卻有嗤笑浮起:“謝姑娘莫非玩膩了?” 毛絨絨乃她一生所愛,謝星搖毫不猶豫搖頭。 于是少年眉宇舒展,雪白狐耳主動壓上她手心。 柔軟單薄的觸感縷縷蔓延,謝星搖瞥見他喉結(jié)倏動,別扭又冷淡地懶散出聲。 “那就別分心。” 第57章 別分心。 晏寒來受了傷,嗓音不似平日清澈悅耳,帶有一絲粗糙的啞。 他聲調(diào)低,無比簡單的幾個字從喉間溢出,莫名叫人耳根發(fā)酥。 謝星搖很沒出息,心口重重一跳。 她性子要強,自尊心不比晏寒來少,手中微微用力,面上不顯慌亂:“我才沒分心。” 不過—— 再開口,她語氣里多出幾分挑釁:“晏公子曾經(jīng),不是很討厭讓我碰你么?” 如今這樣的動作,倒像是自發(fā)地想讓她摸一摸。 話雖如此,但謝星搖很有自知之明。 晏寒來當(dāng)然不可能如貓貓狗狗一樣同她親近,之所以讓她專心,全因毒咒難熬,每時每刻都是折磨,唯有盡快撫平咒術(shù),他才能得以解脫。 她隨意開了句玩笑,不過是想嗆一嗆他。 不出所料,晏寒來果然輕聲笑笑:“謝姑娘大可去掉那‘曾經(jīng)’二字。” 一如既往說話不好聽。 躁動的毒咒被靈力漸漸壓下,晏寒來渙散的神智隨之聚攏,周身氣息趨于平緩。 與之相應(yīng)地,雪白狐耳也倏然收回,消失不見。 毒咒還沒完全平復(fù),少年便直起腰身:“不必繼續(xù)。” 他停頓一剎:“……多謝。” 若是以往,晏寒來定不會向她道謝。 謝星搖習(xí)慣了他面色沉沉黑著臉的模樣,乍一聽見這兩個字,不由覺得好笑:“晏公子打算怎樣謝我?” 晏寒來蹙眉看她一眼,瞳仁幽深,有困惑,也有茫然。 他極少和旁人打交道,待人接物的經(jīng)驗少之又少。 在他的認(rèn)知里,道謝是種禮貌,“不用謝”則是唯一的回答,此刻面對謝星搖的調(diào)侃,無論如何不會想到,居然有人會這般應(yīng)答。 就,還挺單純。 謝星搖瞥見他眼神,惡作劇成功,笑意更深:“隨便說說而已,我不需要報酬,晏公子不要當(dāng)真。” “謝姑娘多次助我平復(fù)咒術(shù),晏某理應(yīng)答謝。” 晏寒來淡聲:“我可答應(yīng)你一個力所能及的請求。” 力所能及的請求。 這無疑是個從天而降的大禮,便宜不占白不占,謝星搖心下一動。 她這輩子吃穿不愁,思來想去沒什么特別求而不得的東西。 要說靈石,凌霄山弟子大可賺個夠;至于法寶,她也沒遇上十分中意的法器。在修真界過了這么多天,唯一讓她牽腸掛肚的只有…… 某個夜里,躍起又落下、不停轉(zhuǎn)圈圈的一團(tuán)雪白。 謝星搖抬眼:“力所能及?” 晏寒來:“竭盡所能。” 他話音方落,便見跟前那人雙目晶亮地咧嘴一笑,微微動了嘴唇,似乎在醞釀接下來的措辭。 只一個瞬息,他就明白了謝星搖的所思所想。 想起夢境中那個跳來跳去的雪白毛團(tuán),他耳后莫名有些燥。 晏寒來冷聲嗤笑:“謝姑娘,應(yīng)當(dāng)不是執(zhí)著于眼前蠅頭小利之人。” 可惡,晏寒來一定猜出她對狐貍跳舞的執(zhí)念了。 謝星搖正色:“不,我就是。” 晏寒來:…… 論厚臉皮程度,他的確比不過她。 “不過……晏公子所言不無道理,這個請求十足珍貴,我還得好好想一想。” 謝星搖后退兩步,展眉笑笑:“既然晏公子已然無礙,那便同我一起回房吧。” * 修真界的靈丹妙藥堪稱醫(yī)學(xué)奇跡。 在穿越而來的這么多天里,謝星搖親眼見到了不少讓人嘖嘖稱奇的景象。 譬如今時今日,她在沈府受了許多皮外傷,涂上凌霄山的高階靈藥后,不到一天時間,血口竟好了大半。 高階靈藥已是罕見,聽說更有甚者,以千年難得一遇的天靈地寶煉化而成,有起死回生、轉(zhuǎn)魂續(xù)命之效。 為答謝他們一行人成功除去惡妖,繡城城主特意舉辦了一場筵席。 第二日正午,城主府早早派人來相迎。 “不愧是繡城。” 前去城主府的路上,月梵竊竊私語:“丫鬟國色天香,小廝俊美無儔,厲害。” 謝星搖點頭:“聽說城主就是因為太美,才坐上了如今的位子。精怪的價值觀,和人族不大相同。” 她生有一副人畜無害的乖巧相貌,加之嘴甜性子外向,已經(jīng)和好幾個隨行的小妖怪搭上了話,被漂亮jiejie們圍在中央。 “一輩子活在這世上,不就圖一個悠哉享樂么。” 一只海棠花妖莞爾,朝謝星搖口中遞去一顆葡萄:“逍遙快活夜夜笙歌,不比人族累死累活有趣得多?” 謝星搖點頭:“謝謝jiejie!” 城主府建于繡城中央,稱不上恢弘奢華,卻獨有一份別致的風(fēng)韻。 入目便是滿園的春意蓬勃,柳綠花紅、杏雨梨云,藤枝盤旋大半個院墻,漫開大片大片潑墨般的青綠。 木質(zhì)樓閣上爬滿小草小花,與雕梁畫棟相映成趣,細(xì)細(xì)望去,飛閣流丹間,還能見到鑲嵌其中、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城主靜候在府門之后。 與牡丹花妖對視的須臾,謝星搖心中暗暗驚嘆。 她見過不少相貌精致的姑娘,然而艷麗至此的,還是頭一遭。 美人如花隔云端,秋水為神玉為骨。眼前的女人身著一襲薄粉云紗,瓜子臉狐貍眼,膚如凝脂青絲如瀑,華美之余,隱約透出幾分慵懶韻調(diào)。 仿佛把艷色渾然鋪開,沉甸甸撞擊在眼眶,震顫不休,自眼底直直滲入心口上。 “諸位便是降伏惡妖的仙長吧。” 女人頷首微笑,喉音清泠,好似銀鈴擊撞:“我是繡城城主,霓笙。” 好漂亮。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這種溫溫柔柔的大jiejie。謝星搖點頭應(yīng)聲:“城主好。” 女人輕瞥她一眼,半晌,溢出一聲輕笑—— 未等謝星搖有所反應(yīng),漫天花香撲面而至。 不過一個眨眼,霓笙身側(cè)陡然花枝纏繞,女人修長的雙腿化作纖瘦枝椏,順勢向前迅速生長,直至來到她眼前。 “這位……想必是謝星搖小仙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