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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攸衣思緒怔仲,后退一步,手里是被扯斷的綠竹殘葉,在她微微張大眸子的瞬間,越過欄桿,掉落到了土里。 那時的她,在找誰? 瑞鳳眸顫動,許攸衣捂住腦袋,越發疼痛起來,滿腦子都在叫嚷宋郎君,宋郎君。 白光乍現,一個身影驀然浮現進腦海。 許攸衣手撐在欄桿上,微彎了腰,有些不敢置信。 宋……宋三郎? 怎么會是他! 她站直身子,疑惑,莫非她與他早有淵源,只是不知什么緣故,她忘記了,所以他才會惦記著,在她身上下蠱? 那么,一開始宋三郎的處心積慮,似乎也說的通了。 許攸衣嘆口氣,也許她是該問問宋三郎,他與她之間的過往了。 第103章 她心疼他,要勝過自己…… “石頭城?” 宋三郎眸光生波, 噗嗤一笑,“許女君尋我來,竟是為了問這個。” 看著許攸衣含著淡淡詢問神色的眉眼, 漸漸有些與她前世女帝時選秀,在御花園試探他繡帕真正主人時的溫和有了幾分相似。 他竟忽然有些高興。 “許女君說的可是河州, 爹爹去世,我曾扶棺回鄉, 去過宋家老宅。” 宋三郎答的含含糊糊, 那時畏懼于帝王氣度威懾, 不敢隱瞞半分的稚嫩早已一去不復返。 她眼底的在意, 說明了一切, 他不會再傻到白白為別人做了嫁衣。 “原來是河州。” 許攸衣有些沉默下來,是了, 河州連逢戰禍,吏治一度無人料理, 經年下來,片瓦不沾, 城池失修, 可不就是一座石頭城。 “事情過去許久,許女君,怎么想起要問這個”, 宋三郎拿帕子微掩掩唇, 見她有些悵然若失的模樣, 眼底不禁劃過絲微亮。 “那里是不是著了一場大火?” 瑞鳳眼看向他,說不清為什么,但總覺得那樣深刻濃烈的情愫,絕對是她想忘也忘不了, 也不能輕易舍棄的。 她心底升起絲急切,急于求證腦海所現的記憶,是否真的存在過。 宋三郎動作微頓,“大火?” 扶靈回鄉那年,他也不過七八歲,記憶里確實有過那么一場大火。 他猶記得那年宋家祠堂被火勢牽連,險些就燒毀靈堂。 還虧幾個忠仆,和兩個陌生侍衛幫忙,將火勢止住,才護下了爹爹靈柩。 莫非……那時是許攸衣在河州,幫了他? 竟會如此巧合嗎。 宋三郎真正的有了些驚訝,畢竟那會兒事出突然,母親另娶,那才進門的惡夫,便想法子想打發走他。 礙于眾目睽睽,不好明說,便拿了爹爹做由頭,要他扶靈回鄉,在老宅安心守孝,也免得白事沖撞,阻了他為宋家開枝散葉,坐穩正頭夫君的位置。 他那會兒重生尚才不過兩年,一直想盡辦法打探許攸衣游學回程的消息,好不容易得了點風聲,想要趁機捷足先登,與她有段青梅竹馬的情誼傍身。 可那惡夫催的緊,被迫離家時,他還不甘心的可惜了陣,沒想到原來那時人就在咫尺? “宋家祠堂確實曾險些被一場大火波及,多虧許女君叫來侍衛相助,爹爹靈柩才能幸免于難。” 宋三郎眼底有了些濕意,哽咽著,仿佛慶幸一般低頭抹淚,藏住了惋惜。 許攸衣得到印證,看著宋三郎傷心,心頭卻并沒有多少波動,反倒有些空落落的,著不了地。 她抿抿唇,“我……我當時是為了什么去的河州,你可知曉?” 宋三郎低著頭,眼珠子轉轉,既而模棱兩可的搖搖頭,捂著帕悶聲道,“宋三郎尚且戴孝,哀慟于心,只記得與許女君匆匆一見,無心話別。” 匆匆一見,無心話別? 難道她真是為宋三郎才去的河州? 許攸衣微擰眉心,雖信了大半,可卻并不十分認可這個說辭,只是礙于是她將人尋來,挑起了人的傷心事,只得淡淡道,“三郎君節哀。” 宋三郎收了泣聲,悄悄抬眸,覺出許攸衣對他似卸了不少防備,顯而易見的態度親切了些。 一瞬像是找到了親近她的突破口,體貼道,“謝許女君關懷,不過,既然許女君問到了當年,宋三郎確實知道些始末,要說與許女君知曉。” 他得體的坐直了些,眼角紅紅的,像極了容色撒嬌倒在她懷里時的模樣,看的許攸衣有些失笑,臉色不覺帶上了些暖意,“哦?我洗耳恭聽。” “嗯”,宋三郎低了眸,輕應,臉上一抹飛紅閃過,淺淺的掛上了笑,“那時河州亂的很,只聽說有哪家大戶人家的郎君丟了,有一群腰跨大刀的壯碩士兵挨門挨戶的打聽,當時她們闖進來,我躲在簾子后,看到她們的刀把上都刻著個像水流一樣的圖案,聽口音,倒像是邊關大漠來的,找的人,也奇怪,據說是個與我差不多大的郎君,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來人卻又喝令不許外傳,否則要將泄密的一干人通通殺死,我聽著不像是玩笑話,所以,那場大火,許女君,我以為極有可能就是那伙人所為。” 許攸衣敏銳的察覺有些不對,“你說刀把上有水流的圖案!” 江家軍軍隊才有的印記,怎么會出現在河州,那時邊關告急,江家軍的士兵怎會有空閑到河州? 安城王為人看重軍紀,絕無可能有此舉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