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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影下,老婦穿著一身素淡家常衣裳,漸漸的挺直脊背,“許大人, 老婦言出必行,絕無戲言。” 許攸衣眼眸微垂,投下層淺影,微微的勾了唇角,安城王的名頭還真是百試不靈,真好奇她們的這個陛下知曉時會是什么光景。 ... 容色胡亂的擁著衾被,頭歪在香覃枕上,聽著外頭漏液梆子的敲擊聲,腦海間不間斷的回想起這三日許攸衣的一些異常,有些難以入眠。 他不太明白中間發生了什么,可隱隱約約覺得許攸衣對他的態度有了些若有若無的變化。 容色皺起眉,就拿今日午膳時他給她夾往常她總多下幾筷的菜肴,她雖照常吃下,可神情卻像是不甚喜歡的模樣,連眉心都隱隱的有了折痕。 這么些日子相處下來,她的喜好,他不說了如指掌,卻絕不至于弄錯。 但許攸衣的神色,雖然做了掩飾,卻是實實在在的反應,這不是幻覺,他是不會看錯的,可是……為什么呢? 短短幾日而已,不至于連喜惡都突然變了吧。 桃花眸閃過沉思,容色有些難過的闔了闔眼,寂靜的夜里,身后忽然傳來陣細微響動,是許攸衣回來了! 他動了動耳尖,將半張臉埋進衾被,閉上眼,放緩呼吸,靜靜的聽著由遠及近的衣物摩挲聲靠近他,心跳微微加快。 她已經三日沒有與他同榻了,歡喜甜滋滋的的漫了上來,先前那股子陌生的味道似乎一下子不知所蹤。 容色心想也許是他多想了,她只是忙著分不出空來陪他,而他太患得患失了些,才會誤以為她突然變了。 許攸衣邁過門檻,輕輕的繞過零落的擱著幾枚殘棋的棋案,掀開長及墜地,掩映內室光景的墨綠色紗帳,透過屏風,借著軒窗透進的月光,看著蓋著衾被,線條淺淺起伏的身影。 幾息過去,就在容色以為她不會進來,正浮上些失落時,許攸衣忽然有了動作。 她走近床榻,呼吸很輕,床榻沿微微陷下的凹陷,令容色有些輕微的緊張起來。 三天而已,他卻覺得她已經很久沒有那么親近他了。 以前在怡春院,有些年輕不知事的小妓人,偷偷的懷了客人的孩子,想要借此博得被贖身的機會,有一個安穩日子,可怕郎倌知曉責罰,依舊照常接著客,也不見有什么異常,直到郎倌照例巡視,被發現,才被強逼著打了。 那時他不知為何神神叨叨的偷拉那虔夫到角落詢問,為什么這光景,他們接了客,身子卻不見異樣。 待醒過神,才忍著羞赧,若無其事的聽完了。 然后才曉得原來那檔子事,在妊娠之時,于孕郎也是有需求,并且因人而異,只要處置得當,不會對雙身子有多大影響。 桃花眸有些羞澀的含了些笑,容色一瞬間似乎口干的有些燥熱,他身子一向好,或許該使些手段拉攏一下她的心了。 許攸衣半坐在床榻邊,似乎察覺到人醒著,眸光微微的波動了下,卻又很快沉寂下來。 就在齊王吊著僅剩的一口氣被送回宮,太女被劫的那后一日凌晨,她收到了不知所蹤的安城王的書信。 不過寥寥幾字,卻在她心里掀起了不小的驚天巨浪。 信中安城王言之鑿鑿,訴說她遇刺后隱姓埋名的日子,說多虧了自己,她才能安然無恙到如今,并且交代她原本已經心灰意冷,決定遠離朝堂,避世而居。 可偶然聽,從她安在她身邊喬裝保護的護衛說到京城這些日子的動靜,細一思慮,便察出了自己的用意。 救命之恩,不敢相忘,雖然受肅惠郡君,她的爹爹相托,那幾年除卻到處征戰,都時常有暗中看顧,叫慕煉月有所顧忌,但到底是個暗地里的功夫,并沒有實在做些什么。 再加上她從未謀求些什么,素日照顧的也很令她滿意,所以先皇留下的那第二道廢黜懿旨,在必要的時候,她會拿出來成全。 許攸衣啞然片刻,安城王與她通的那一兩次訊息,原以為只是臨終爹爹相托于她,她才這般盡心,卻萬萬沒曾想是因著自己。 瑞鳳眼剎那陷入疑惑,許攸衣的記憶在十一歲去寺廟祈福的途中,遭遇山崩,而出現過短暫的混亂,依稀約莫是三四日,她才大夢方醒,而后從街頭巷尾議論紛紛的慌亂唏噓中,得知安城王竟然在征討大鞍山匪寇時,不幸陣亡,尸體都被毀的面目全非,只得憑身上幾件貼身之物和無數陳年刀疤,辨出來的身份。 那時她與安城王并未有過幾面之緣,雖驚訝,卻并不覺得有多傷懷,直到三年后,收到不明來路的信箋,才乍然得知安城王尚在人世。 而如今信中所言,實在荒誕。 安城王明明是在她遭遇山崩之時,前半月去世的,而她遠在京城,尚且勢單力孤,何來救她于危難之說? 這簡直太荒謬了! 許攸衣忍著眉心微跳的焦躁,才沒徹底失態,可完整無缺的記憶卻像是被翹動了,出現了陌生的斷層。 她看到明亮堂皇的太宸殿,看到山呼萬歲,如浪濤般跪下的無數臣子,看到高高的御座上,站在身邊的容色神情雍容,華貴萬方的泰然享受萬臣朝拜。 那樣的他,于她而言,很陌生。 但,也格外的令她欣喜。 那才是她所欣賞的模樣,她曾經無數次憧憬過的未來正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