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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鹿放了。” 慕芷岐一聲冷喝,侍衛(wèi)趕忙解了繩子,花鹿沒了束縛,當即揚蹄跑開, 慕芷岐笑意泄出,志在必得,箭頭遙遙對準,執(zhí)弓放箭一氣呵成,眼見要射進花鹿肺腑,哪曉得飛來一箭,打偏了去。 “皇妹,莫非也想逐鹿天下?” 慕芷遙冷笑著一拽韁繩,“有道是立嫡立長,可惜了,可惜皇妹并非嫡出。” 慕芷岐黑了面色,偏偏慕芷遙所言不差,別說嫡,她連長也排不上號,若不是她父君,只怕母皇未必肯這般青睞于她。 “走。” 慕芷岐掉轉馬頭,神情陰郁的從唇間吐出一字,率著自己的隨扈打道回營。 世家子弟一下噤聲,既不敢跟上前,也不好轉而恭維慕芷遙,眼觀鼻鼻觀心。 慕芷遙掃了眼在場諸人,輕嗤一聲,揚鞭絕塵而去。 兩尊大佛都離了場,眾世家紛紛松了口氣,帝王講究制衡之道,原本她們也是一樣的左右逢源,不肯全把注押在一個人身上。 怪就怪慕芷遙沒個體統(tǒng),為了個他國帝卿,竟然拔劍刺了齊王,可算是扎扎實實的往陛下心頭捅了一刀。 這天威難測,眼瞧著陛下日漸冷落太女,這誰更得圣心,誰能最終坐上帝位,不是擺明了嗎? 世家貴女們搖頭唏噓,如今懸崖勒馬,怎么著都來得及。 不過片刻,密林間喧鬧聲散,眾人如潮水般退去,許攸衣駕著白馬,拎著幾只野兔,這才從林間荒徑里踏出,身后牧晉擰著眉頭,落后許攸衣半步,緩緩的走在她一側。 “這附近鮮少有鹿這樣的稀罕野物,這鹿是哪里來的?” “上有所好,下頭的窺見圣意,自然是越發(fā)討好,你奇怪這個,沒的無趣。” 許攸衣悠哉哉的勒了韁繩,“倒不如想想這兔子該拿什么佐料,腌了更入味,配什么酒來喝,更有意境?” 女子五官明艷,隨性瀟灑,凌駕于物外的不拘一格,令牧晉驚艷的微睜大眼,剎那被帶偏了去,果一門心思的思索起如何吃來。 許攸衣微勾了唇角,偶爾朝齊過膝的草叢里投去些許目光,只在牧晉問好或不好時,點下腦袋。 ... “皇姐你瞧,meimei懷里的美人是不是特別像一個人?” 慕芷岐不懷好意的揶揄,圍獵場里的羞辱,令她一面撫摸著懷里絕色佳人的面龐,一面當著慕芷遙的面,毫無顧忌的極盡奚落。 “這每夜里的紅綃帳暖,銷魂滋味,依皇姐如今的處境,恐怕是無緣知曉了,這可真是一樁憾事,不如meimei就將這美人送與皇姐,也免得皇姐瞧著眼饞,憋出什么病來要好不是?” 寶藍漆頂大帳前,世家子弟列坐其下,身為一國太女的慕芷遙十指扣著桌案,被安排在下首,神情暴怒又壓抑,她瞪著原該在她之下的慕芷岐占著主位,一副心安理得壓她一頭的模樣,氣的戾氣叢生。 “皇妹是好福氣,皇姐我倒是不敢小看你了,只是皇妹傷還未愈,這般隨性,不怕受用不住嗎?” “你!” 慕芷岐臉色頓時陰寒,一想到肩上的傷是拜誰所賜,刺向慕芷遙的目光越發(fā)狠厲。 兩人目光隔著半空交鋒,一時間劍拔弩張,底下的世家閉著嘴巴,目光閃爍,中間歌止舞息,又換上來一班周身纏著輕紗,光滑的綢緞只堪堪遮著要緊處,腳纏金鈴的美貌伎人,旖旎的揮舞起水袖,開始扭動身姿。 許攸衣坐在左手第三張案后,神色不動的垂了眸,輕抿了一口杯中美酒,極是隱晦的劃過了絲暗光。 眨眼的剎那,變故頓起,一柄寒刃攜著凜冽殺氣,從美貌伎人間飛出,極快的在半空劃過一道虛影,直直刺向正惱羞成怒,與慕芷遙對峙的慕芷岐本人。 “刺客!護駕!護駕!!!” sao亂一瞬間像一鍋沸水,騰騰的在筵席間炸開,慕芷遙驚愣過后,連害怕都顧不上了,極大的驚喜彌漫在腦海,一動不動的看著寒光射入慕芷岐胸口,血花噴濺。 大約幾息的功夫,慕芷遙甚至在腦海里幻想完了慕芷岐橫死,自己徹底坐穩(wěn)太女之位,進而登基大寶,風光無限的樣子。 牧晉沒有家世,坐在左手末尾間的席案后,眼見齊王被刺,忙飛身去拿刺客,可那刺客身量嬌小,腳尖一點,以極其扭曲的姿勢弓起腰身,從他指尖滑溜出去,退到了慕芷遙身后,橫著匕首,挾持了當朝太女。 慕芷遙臉色一白,顯然沒想到自己帶著侍衛(wèi),又有暗處的暗衛(wèi)時刻監(jiān)視著四處,自己竟還能淪落成階下囚,當即呼吸一窒,心跳都滯了幾拍。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慕芷遙眼皮直跳,余光撇了眼緊貼自己脖子的刀刃,生怕也像慕芷岐那樣血濺當場,樂極生悲。 “放肆!” 牧晉面色生寒,有人竟敢當著他的面挾持人質(zhì),還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收斂,簡直是沒將他放在眼里! 當即腳步前移,意圖逼近,找尋契機。 可面紗下美人紅唇微勾,毫無顧忌的用匕首劃破慕芷遙肌膚,離鮮活跳動的血管僅半寸之遙。 “牧將軍盡可拔劍,奴家可不介意再拉一個人陪葬。” 兩側太女近隨,哪會敢冒如此風險?何況齊王受襲,旁人只怕會懷疑是太女自導自演,如今這出,可算是撇清了嫌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