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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姒,容色沒有憑據,也沒有聽人這樣說,就是覺得那宋二郎死的蹊蹺。” 容色不奇怪許攸衣能知道他試探宋三郎雙生子的事,他心存疑慮,卻無法做到和盤托出,只能含糊其辭,拿話蓋過去。 “阿姒,容色是不是有些無理取鬧?” 他眼底有些忐忑,似乎是在擔心她會不會應下,又似乎是在全然糾結她的看法,姿態有些說不出的欲語還休。 “怎會?” 許攸衣摸摸他腦袋,輕笑了聲,“罷了,我不問就是了。” “不問什么?許女君都不在宴上,害得我以為是宋家招待不周,許女君先行走了,叫我一頓好找。” 宋三郎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喧鬧人聲里,他凝著許攸衣的臉,輕輕勾唇,“沒想到是許女君新婚燕爾,半刻都離不得容郎君,才離了席,倒是宋三郎不知趣了。” “三郎君這話說的,我只是酒醉,過來醒酒,看你們突然都來了后院,所以過來問問是什么緣故,沒想到倒叫三郎君見笑了。” 許攸衣摟上容色的腰,顯出幾分醉態,“不知三郎君過來,可是有什么話想與我說?” “那不知許女君可否移步?” 宋三郎一下也不遮掩了,笑容有幾分盛了起來。 容色不開心的擰了眉心,扯住摟著他腰的手,做出了抗拒的意味。 許攸衣看他一眼,湊到他耳旁低笑,“色色可是又醋了?怎么就這么不信為妻呢。” “容色沒有”桃花眼微微瞇起,看向她,余光卻是注意著宋三郎臉上仿佛看穿一切的了然神情,咬牙反駁,“妻主自去便是。” “許女君這邊請”,宋三郎姿態優雅的先走了一步,似乎絲毫不擔心許攸衣會不跟上來。 步履款款的邁上了石橋,迎著月光,停在了恰能遮掩身形,假山后的位置,十分悠閑的捻了擱在一旁案上的魚食,丟在水里。 “三郎君有何指教?” 許攸衣踱到了他身旁,負手立著,與他一道觀著涌上來搶奪魚食的錦鯉。 “許女君是覺得我對你四妹別有用心是嗎?” 宋三郎目光凝著月下錦鯉,涉波而來,搶奪魚食的場面,微勾唇角,沒有看她,“不,你錯了,其實我一直想別有用心的那個人,非你四妹,而是你。” “你……” 瑞鳳眼微張了瞬,許攸衣有些無語凝噎,出乎意料的不知該如何回這句話。 “曾經有一個世家郎君,樣樣不甘人后,好容易有了一回機緣,能占盡先機,卻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原點,呵,說來可笑,那個懦弱無能,不知進取的書生,她娘無用,她爹更是被豬油蒙了心,以為他表弟幫著做成了親事,她女兒就能高枕無憂,平步青云,卻不想從頭到尾只是被當傻子利用了,她們將錯怪責到他的頭上,日日指責辱罵,他的妻主卻只會唯唯諾諾的看著,不敢出聲,寒冬臘月,他有了身子,以為能夠從此有所好轉,卻不想轉頭被一頭推進了深井,而他的妻主卻在那一夜高高興興的娶了個商戶之子,用丈人家的錢,買到了官。” 石橋上,宋三郎的神情倏然癲狂,他握著石橋扶欄越握越緊,低低輕笑。 “憑什么,憑什么他要一次次的承受這些!” “你說的是你自己?” 見宋三郎如此激動,渾然像是在訴說他自己的事,許攸衣猶疑著,莫名覺得匪夷所思,怎么可能! “不對!你的妻主,不是在成親那日,就暴斃了嗎?她的母親爹爹,不是也在扶棺回鄉的途中,失足跌落懸崖了嗎?宋三郎我看你是瘋了!” “許女君不信?” 宋三郎詭異的勾著唇角,轉頭看她,“宋三郎可是知曉許女君過去將來的不少事,譬如當今陛下與你的關系,再譬如許府老太君在多年前,為了家族,施予你爹爹的小恩小惠,哦!還有將來許女君又是如何一步步將太女齊王踩在的腳下,坐上的那個位置。” “你想要什么”,許攸衣冷了面色,雖不知宋三郎一個閨閣郎君如何知曉的那么多,卻是不信他的鬼話。 宋三郎極是嫵媚的撫了撫紅唇,像是早已料到她會如此忌憚,根本沒在意她究竟信不信他所說的話,施施然道,“許女君放心,我不會說出去,你也莫要想著封我的口,畢竟我費了千辛萬苦下在你身上的東西,可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 “東西?” 許攸衣猛然驚覺,緊緊盯住他,“你cao辦夜宴,就是為了給我下藥?” “不然呢?” 宋三郎慢條斯理的從衣襟口取出一個紅盒,緩緩打開,那紅布凹陷的中央,赫然躺著一顆黑黢黢,長相怪異的丑陋藥丸。 “許女君,這東西可是個好寶貝,只要有了它,你以后就再也動不得我了。” 他笑容奇異,指尖微捻起它,舉在她面前晃晃,然后沒有任何征兆的,在她越發沉凝的視線里,將東西喂進了自己嘴里,吞了下去。 “……” 許攸衣的眼神像是看著瘋子,唇角緊抿成一條直線,連話都懶的說了。 沒再看宋三郎一眼,許攸衣越過他身側,踱步邁下了石橋,容色見著她神情不對,有些警惕的往上頭瞧。 可宋三郎姿態悠閑的,倚著石橋扶欄,沒在意他的打量,反倒盯著許攸衣背影,身子朝后一倒,撲通一聲,墜進了荷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