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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宮侍留著血淚,張著大嘴,倒在地上撲騰起身子,試圖去拔,容色抖抖下擺,站起身,一腳碾在了他完好的手背上,指尖光線灼亮,赫然是那條已經(jīng)沾滿了血跡的金線。 “就憑你?” 漸漸熄滅的火星微光里,桃花眼依舊灼亮的驚人,他居高臨下,帶著絲詭異的興奮,熟練的用小指勾住金線,纏繞住他脖子。 “不如容色送你一程吧。” ... “許攸衣,你有沒有事?” 牧?xí)x打退兩個禁衛(wèi),心有余悸的上下掃她。 幸虧他聽信宋羅春的話,說許攸衣來了荷花宴,不然方才她與那兩人爭執(zhí),豈不要吃虧! “沒事,只是以往的功夫到底是回不來了”,許攸衣有些失落的笑笑,最后不以為意的揮揮手,“不過,總算招式還能比劃,不至于一對上就叫人給拿住,還好你來了。” “剛才是怎么回事?禁衛(wèi)為什么要傷你?” 牧?xí)x站在橫貫兩個宮殿的天橋上,姿態(tài)瀟灑的收劍回鞘,他上前扶住她,眉心微擰,露出了絲疑惑。 “不是禁衛(wèi)”,瑞鳳眼一瞬嚴肅,她沉思著摸摸下巴,緊接著搖了搖頭,“但是,她們似乎并不太想要傷我。” “不想傷你,那還和你動手?!” 俊朗眉眼高高挑起,儼然不信這話,他左右看了看,既而臉色一臭,忽然問道,“聽……說那個容色也來了?” 容色! 許攸衣瞪住他,神情一下凝固,“她們……她們要傷的,可能,是容……色?” “大人,許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御花園,御花園出事了,你,容郎君,容郎君他……” 一個宮侍臉色煞白的,急匆匆登上階梯,扶著膝蓋,氣喘吁吁的指向御花園方向,只是還不待他將話說全,耳旁兩陣風(fēng)刮過,眼前竟是一個人影也沒了。 “他,他看見了刺客,被陛下拉去問話,了……” 第54章 莫非 “你叫容色?” 女皇從頭…… “你叫容色?” 女皇從頭至尾未看他一眼, 只晃著杯中液,支著下巴,神色冷漠的坐在高高的御座上, 垂眸凝著酒盅里悠蕩開的一圈圈漣漪,眼尾細細的紋路, 帶著幾分涼薄,冕旒遮著她的大半張臉, 唯獨兩鬢微白的發(fā)絲, 透出了些微的滄桑, 與不復(fù)壯年的倦怠。 “才頭一回進宮, 就鬧得闔宮不寧, 莫不是天生不祥?” 天子金口玉言,喜怒不形于色, 席間臣下貴女,素日就揣摩不透她的心思, 不過有一點卻是明了的,皇家威嚴不容冒犯! 刺客闖了禁宮, 各處禁衛(wèi)不但事先毫無所察, 竟還能讓人在御花園行兇后,大搖大擺的逃之夭夭的,這一事實, 難免令女皇自覺顏面盡失。 要知道, 這皇宮禁衛(wèi), 原是女皇太女時期,一手提拔上來的,幾乎每個都是心腹隨將,殺叛賊, 誅jian佞,奪城池,可謂是從無失手。 在與其他諸王的帝位爭奪中,更是頻添助力。 這也是帝王一直以來自以為傲的一項功績,與彰顯能力的一種無聲震懾。 如今這一遭,寢殿臥榻之側(cè),安危受脅,連自己栽培起來的禁衛(wèi)都不再可以全然信任。 依著女皇多疑的本性,與極好顏面的慣來行事,她定是要將此錯,歸咎到旁人身上,來掩去自己平白而來,自以為的一個污點與失誤。 不得不說,眼下,容色碰巧成為了女皇準備犧牲的,又一個無足輕重的人選。 偌大的淑榮殿中,端坐案前的大臣貴女們見怪不怪,紛紛都默不作聲。 只要人選不是自己,自是高枕無憂的只管看戲,何況只是一個侍兒,沒就沒了,哪值得她們注目。 司月恒身為別國帝卿,坐在右下首,他的對面正是太女慕芷遙,與齊王慕芷岐,兩人舉著酒杯,借著喝酒姿勢,拿眼直溜溜的掃著他周身,仗著無人敢往上瞧,看不夠似的,用視線,頻頻撩撥。 勾鳳眼微微垂下,司月恒微攏五指,不得發(fā)作,只能壓下喉間惡心,移開神思。 將注意力,聚焦在了安然無恙的容色身上。 失了一個皇家悉心培養(yǎng)安插的細作,倒是無需可惜,只是他到底是怎么逃過的死手? 他不認為他派過去動手的細作,連利索解決一個尋常侍兒的能力都沒有。 莫非? 司月恒浮上了絲計較,微側(cè)了首,睇眼身后。 細玉心領(lǐng)神會,上前倒酒,借著倒酒間隙,微低腦袋,不經(jīng)意的去掃他指尖沾了酒水,劃到案上的字跡。 一眼之后,又從容起身,朝身后一丈遠,站在屏風(fēng)前,端著玉白金漆酒壺,的宮侍,輕抬了下手里的細頸玉壺,示意酒壺空了。 宮侍微頷下首,步履輕緩的邁上前,兩人交替酒壺的瞬間,細玉低聲耳語,不動聲色的,將密令說與他。 一切自然而然,無人察覺其中隱秘。 很快,宮侍便端著酒壺下去,出了殿外。 大殿之中,司月恒微抿了口酒,眼底暗色微浮,一個妓子,若是心機過人,因著混跡風(fēng)月,倒也說的過去。 但,若手段也足夠果決狠辣,那他就不得不疑心,他以往的經(jīng)歷了。 “陛下,奴只是一尋常兒郎,未曾見過皇家氣派,才走岔了路,意外落水撞見的刺客,陛下福澤深厚,庇佑萬民,若不是因陛下天威,禁衛(wèi)及時趕到,奴怕是會與那宮人一樣,命喪屠刀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