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執(zhí)權臣后我跑路了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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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頌寧微微低頭,和身邊人一起掩著口鼻,就見那宮人在昏黃燈光里面色驚恐,不知是瞧見了什么。 “怎么了?” 貴妃已經(jīng)站起身來,似乎是實在受不住這氣味兒,要向皇后告罪離去,聽見那動靜,偏過頭來看。 那東西最后被人隔著層帕子捏起來,放在托盤上。 貴妃蹙著眉看了,蒙昧天光在她臉上落下一層陰影,她語氣驚異:“這樣的臟東西,怎么…怎么會……” 第五十四章 人是很難不好奇的。 貴妃那樣的表情,那樣的語氣,那樣的話,都勾著人往那赤紅的托盤上看。 滿屋燒燃起的煙霧裊繞,燭火搖晃,那不知名的惡臭混雜著檀香慈悲的香氣,最后都凝結成皇后嘴邊冷硬的弧度。 皇后嘴邊凝著笑:“好了,東西都收起來,貴妃也是的,早就已經(jīng)說過了,你身子若是不好,就不要來,怎么還要強撐著,快回去歇著吧,天漸寒涼,你無事也不要吹來,仔細被風吹傷。” 她說完,也不待貴妃多說些什么,一擺手示意人把她送出去。 這宴會明擺著是還要繼續(xù),那氣味兒卻還久久盤桓不散,滿座人皆面如菜色,皇后看著趙明斐,語氣逐漸回復溫和:“說過了,要你少騎馬,雖然精貴地養(yǎng)著,到底是畜生,難免沾惹上些蟲子,看看,可不是,出丑長教訓了不是?” 趙明斐一句話不敢說,把頭深深低下去。 皇后依舊端坐著,在那濃烈的惡臭氣息里面不改色:“好在在座的各位夫人都是溫和的人,快去挨個告罪,求她們別在外頭把你丟人的老底兒說出去。” 徐頌寧與眾人一起垂著頭,看趙明斐快步過來,面紅耳熱,糊弄地說了幾句客套話,殿里的皆是聰明人,曉得皇后的暗里藏刀的意思,在座攏共只有這些人,今日的事情倘若傳揚出去,不就正佐證了是她們中的這些人說得嗎? 因此,要乖乖把嘴閉上。 可這事情真得能遏制得住嗎? 無論如何,這事情就這么被強硬地揭過,宮人們開了窗,外頭風大,兜頭吹進來,把在座的人都凍得手腳發(fā)麻,氣味兒是終于淡退了,眾人的臉色也還是僵著。 徐頌寧原本就不耐寒,此刻輕輕咳嗽起來,待飲下一盞熱茶,面色才好上一點。 這場生辰宴自然用得不太好,過后原本準備要再說一說話,許家的姑娘選做了五皇子妃,想與上面這位名義上的婆母處一處關系,至少未來能混個表面上和睦,滿堂漸漸經(jīng)營起一點歡喜熱鬧的氣氛,下一刻,一位女官快步進來,行到皇后身邊,耳語兩句后,皇后唇邊的笑意霍然淡了下去。 許家姑娘原本還說著話,此刻也歇了聲,好不容易攢出來的歡喜煙消云散,皇后輕輕敲一下桌子:“天色不好,各位夫人早些回府吧。” 眾人很快就散了,徐頌寧也混在其中,她凍得手腳冰涼,面色微微發(fā)青,眼底卻帶一點笑,藏匿在叆叇天光下。 她登上馬車的時候被人順著就拉入了懷抱里,冰涼的手被整個兒握住,她頭埋在薛愈胸前,仰頭看著他:“侯爺怎么在這里等我,是在擔心我嗎?” “沒有,擔心你影響我仕途。” 他把那手一點點搓到溫熱:“六皇子沒了。” 徐頌寧想起皇后冷峭的臉色:“真是可惜。” 薛愈微微低頭看著她:“阿清殺得他。” 她神色沉靜地點著頭,坦坦蕩蕩地與他對視,眼底盡是敞亮的神采,并不很介懷他會對她產(chǎn)生什么偏見的樣子。 像他從前微微低著頭,在徐大姑娘面前肆無忌憚地說自己不是個好人一樣。 可他后悔了,他想她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不想她把自己想得太壞。可徐大姑娘卻是另一個樣子,她在他面前從不遮掩她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會無所顧忌地與他說她的愿景,她不怕他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他是因為喜歡,所以患得患失。 那她呢? 是因為不喜歡,所以肆無忌憚嗎? 徐頌寧的語氣平靜且溫和,帶著她自己都不曾覺察到的料峭殺意:“他害死了阿清的jiejie,還有在那之前不知道多少個姑娘,只叫他生不如死就夠了嗎?他這樣的人,死有余辜。” 她的計謀其實并不多復雜,直截了當,卻正中要害。 趙明斐未必有多喜歡他,可被她“奪走”了一時看中的心愛之物,不免覺得難堪憤恨,信誓旦旦要抱負回來。 因此徐頌寧要六皇子身邊的人傳六皇子的話,跟趙明斐說他早些年和自己有過私情,有那一件小衣為證,并且信誓旦旦與她保證,說他自己的病癥皆是被徐頌寧所害,皇后見過之后就明白,屆時一定會惱火,從而發(fā)落徐頌寧。 那匣子也冠著說辭,說是他們早些年私相授受時候留下的遺物,打從徐頌寧眼皮下過,她一定會驚懼難安。 這邏輯也不難推,畢竟皇后早些時候表明了想把徐頌寧賜婚給六皇子,只是被貴妃“橫刀奪愛”,六皇子又一時重病,才耽擱下來。 可是鬧到最后,竟是徐頌寧另攀高枝。 徐頌寧在觸上薛愈的時候曾看見過,皇后雖然明面上很寬仁,但背地里脾氣十分暴躁,喜怒無常,身邊人都極畏懼她,她也極其敏感,稍有不慎,就疑心是旁人對她不夠尊敬,動輒責罰打殺。 “你長腦子了不曾?!” 皇后臉色鐵青,一邊要人把喜慶的裝飾拆下,一邊換上素簡莊重的服飾,借著鏡子看向身后的趙明斐:“那些個混賬話,都不是老六他自己說的,你就這么沒頭沒腦地信了?” 趙明斐面色慘白:“我…我就是覺得,若是真的,那母后自然會出手,若不是,也…也沒什么損失。” “我發(fā)落徐頌寧,你是怎么想的,她又不是嫁了我的弟弟,和誰另有攀扯,與我有什么干系!難道就因為我給她保媒不成,就要發(fā)落了她嗎?” 趙明斐囁嚅地不敢說話,心里卻曉得,憑她對母后的了解,這樣的事情,哪怕不正大光明發(fā)落,背地里也一定會折騰一把徐頌寧的,只是這種話,怎么好說出口? “好了,別再這里煩本宮,今日起你便滾回你府邸去!再有下次這樣不經(jīng)腦子的事情……” 皇后的語氣冷漠:“我就當你沒你這個女兒。” 趙明斐垂著頭諾諾應是,心里實實在在懊悔不已——誰曉得那匣子原來有夾層,藏著那些個被魚鰾包裹著的蟲子,漸漸地咬破了沿著孔洞夾縫兒爬出去,順著就游走到了她手臂上。 她一想到那些惡心東西在她手臂上亂爬,還覺得渾身不得勁兒。 還有那塊惡心的…… 那玩意兒已經(jīng)被嚙咬得面目全非,是從人身上割下來的一塊rou,生滿了爛瘡,包裹在魚鰾里,封閉了氣味兒。可她一路顛簸搖晃,那匣子里頭的東西顛來倒去地亂晃蕩,碰上另一個夾層的蟲子鉆進去,待她到大殿,差不多也就撕碎咬爛,冒出氣味來了。 環(huán)環(huán)相扣,掐準了時間,怪道要在她臨出門入宮的時候,才讓六皇子府的人來傳話請她過去,可倘若她半道因為什么事情絆住了,那可該怎么辦? 這世間怎么就有這么湊巧又倒霉的事情! “若昌意殿下半道被人耽擱,那也無妨的,這樣的東西總要過皇后娘娘的眼,我只消讓陛下曉得,六皇子在送去生辰禮給皇后過后不久,緊接著便逝世了就好。” 至于那東西究竟是什么,總有人說給帝王聽的。 到底是親生兒子,就這么死了,皇帝心里總會有些不是滋味兒,若再和有著個年輕力壯的養(yǎng)子的皇后扯上關系,尤其還是多疑到誅殺過臣子滿門的帝王,那…… 天子心里就會埋下深深的疑影,從此便扎上一根與皇后相干的尖刺,在兩個本就不互相信任的人之間劃下深深隔閡。 今日種種,也不過是要讓皇后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由此遷怒趙明斐而已。 “你不是要動趙明斐,你是要拉皇后下水。” 薛愈聽過這些話,緩緩道:“從最開始你的矛頭就指著皇后,拿趙明斐做由頭,是為了蒙騙過我,是不是?” 他微微偏頭:“為什么?” 瘦長的手指捏起她下頜,要她與自己對視,他語氣疑惑:“皇后得罪過你么?” 徐頌寧搖搖頭,臉抬著,視線卻落下:“我不能說,但我一定要這樣做。”為了過后不讓沈家那么多人枉死,也為了他能活著,不必淪落到夢里那樣的下場。可這些都不能說,都是未發(fā)生的事情,說出來只怕要被當成一個瘋子。 她于是就這么簡簡單單地搪塞而過,話到最后,她才抬眼:“侯爺是覺得這樣太狠心了嗎?我也許本性就是這么一個……” 薛愈忽然低下頭去,挾著卷入車內的寒氣吻上她唇。她坐在他腿上,車外寒風颯颯,她被他整個環(huán)繞,用熱氣溫煦她凍僵的四肢,帶著一點不知從哪里來的狠戾決絕與她唇齒糾纏,額頭與鼻尖觸碰而過,他眼底映著一個驚惑的她,而他彎了唇,輕輕笑出來。 那唇被他吮吻得有些發(fā)腫,他指節(jié)貼上去,輕輕揉弄一下。 “你才不狠心。” 他把那雙手重新握住,用自己的體溫把她暖熱,徐頌寧眼瞼垂下,盯著交握的這雙手:“我在想,一雙手,殺過人,會不會就臟了。” 薛愈貼著她鬢,蹭過她脖頸:“徐頌寧,你早就被這世上最臟污的一雙手握過許多遍了,現(xiàn)在才憂心臟了沒有?” 他在那脖頸上咬一口,留下淺淺的印記:“太晚了。” 第五十五章 六皇子已經(jīng)病了太久,死似乎也是必然,只是早晚而已。然而他死得日子實在太湊巧,不早不晚,正好攤在皇后的生辰。 還是在他那份生辰禮被送到后不久。 帝王對后頭發(fā)生的事情早已一清二楚:“削rou還母,你雖不是他親生母親,到底應他一聲母后,他這孩子不知道從哪里受了你的氣,臨死了也還要你在生辰上受這樣的無妄之災。”他探過書桌,輕輕拍了皇后的手:“皇后,是你受委屈了,左右那孩子也已經(jīng)不在了,他死得也不像樣子,你就不要惱火了。” 這話幾乎挑明了說她別有用心,對六皇子不知做過什么,叫他怨憎至此,臨死還要削下一塊rou來在她生辰宴上惡心她。 她心里恨極,可是又有幾分疑慮。 若真是徐頌寧和薛愈做的,值得拿徐頌寧的名節(jié)玩笑嗎?還是說當真是六皇子瀕死之前做下的這樣的事情?她惱火得很,偏偏不能正大光明鼓動帝王去查,因為六皇子病重如斯,她不是沒有插手的。她想起當初輕而易舉就在里面動了手腳的事情。 ——薛愈是要與她做同謀,因此才那么松散的。 她恨來很去,最后又恨上趙明斐,恨她自作聰明,自己怎么就生下了這樣一個不精明的女兒。 “昌意那丫頭也是,你把她慣得太不像樣子了,日后還是要嚴加管束起來——她年歲也不小了,也該成家立業(yè)了吧。” 皇帝語氣寡淡,聽不出喜怒,皇后答應著,唇角垂下去。 “對了,我記得你給老五相中了許家姑娘,下旨了嗎?” 皇后唇邊的笑意再撐不住,一整個兒淡漠下去:“是,禮部那里還在籌備,尚未過明旨。” “既如此,這事情便先緩一緩,到底老六才沒了,他哥哥就興高采烈做親,你面子上也不好看。”皇帝負著手說完這話,臉上依舊是體恤的神情,皇后在這份無微不至的體恤里臉色鐵青,擠出笑來對著他:“陛下思量得當。” 皇帝遂了心意,點著頭出去了。 “娘娘……” 女官耷拉下頭,站在皇后身邊,怯懦地開口,皇后面色冷峭如冰霜,站在那鸚哥兒前面,逗弄兩下,手忽然狠狠往下一砸,震得那鸚哥兒翅羽亂顫:“本宮記得,早些年,薛家還在的時候,與魏家交好?” “是,后來薛家出事,魏家也出京外放了。” 皇后露出一點意味不明的笑來。 一只烏鴉披著殘陽,凄厲地慘叫著劃過她窗欞,飛去天邊了。 遠遠的殘陽似血,徐頌寧仰頭看過,皺著眉頭喝下熱辣的姜湯:“不能不喝這個嗎?” “那提前把苦藥喝了。” 薛愈盯著手里的書,語氣淡淡,手擎著那湯碗,遞在她唇邊,一口一口地喂她喝下。 徐頌寧喝得慣吃蟹時候用的甜姜醋,可這樣一碗厚厚的姜湯卻只覺得辣,她眉頭皺起來,開始還是大口大口地喝,后面都小口小口地抿,薛侯爺?shù)喑鲋亓坎粚Γ菩Ψ切Φ靥鹧劭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