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執(zhí)權(quán)臣后我跑路了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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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牽著手入睡,一直到第二日晨起。 薛愈起得更早些,將手抽出來的時候驚醒的徐頌寧,瞥見她醒了,啞著嗓子微微低頭問她睡得好不好,徐頌寧其實做了些夢,但還是點頭說很好,說著唇就下意識彎起,越過她平日里淺淺微笑著的弧度。 他們于是起身,阿清和兩朵云進來服侍,為她梳起鬢發(fā)。 新婦三朝回門,應(yīng)酬許多,又要趕在日落前歸家,他們因此起得很早,收拾好的時候外面天光才熹微,兩個人無聲地用著早膳,最后一遍清點過攜帶的禮。 徐頌寧心里并不十分暢快,似乎一遍遍并不是因為謹(jǐn)慎,只是盡可能推遲一下回去的時間。 一切都收拾好以后就出門,薛愈正負(fù)手與管家說著話,瞥見她來,彎一彎唇,伸過手來要她握著,和她一起上了馬車。 他倒是沒再費心尋摸略有些拙劣的借口,就那么坦坦蕩蕩地與徐頌寧同處一室。 兩個人一路閑談著,不知不覺就到了敬平侯府。 兩位嬸嬸、宋姨娘帶著一干弟妹等在門前,徐頌寧才一下車就迎上來,薛愈自然是先去前院,敬平侯正在那里等他。 他到底是長輩,架子總要端著。 徐頌寧和時彤云、周明凈一起進了屋宅,宋姨娘跟在后面,她這些日子雖cao勞,千頭萬緒要糾纏,精神頭卻明顯好了不少,鬢發(fā)整齊而妥帖,牽著徐頌安的時候,臉上有明朗的笑。 “我瞧你臉色不錯,這兩日過得可還好?” 時彤云挽著她手:“哎,你成了家,下一個就是我家淮哥兒,也不曉得能找個什么樣的媳婦兒來,大丫頭如今做了侯爵夫人,交際廣了,也幫他看著些,我和你們這些年輕姑娘少交際,還真拿捏不準(zhǔn),誰家好,誰家壞。” 周明凈冷清笑一聲,寡淡地瞥一眼時彤云:“二嫂打算得倒是長遠(yuǎn)。” 兩個人之間登時劍拔弩張,徐頌寧適時地輕咳一聲,適時把話題岔開,卻也沒應(yīng)下那話頭:“徐家家宅和睦,外人面前有體面,侯府里因此對我很敬重,侯爺也是極好的人,我過得是很好的。” 周明凈和時彤云彼此對視一眼,各自錯開視線,不吭聲地站在徐頌寧兩邊。 到了里屋徐頌寧才和宋姨娘說上話,她抿一抿鬢角:“侯爺心里未必不清楚夫人病了的事情,姑娘出嫁后,郭氏那邊就遞了話要出來,說是要透一透氣,侯爺說姑娘三朝回門后再說罷,這幾日人多眼雜,各處都忙亂,也沒什么氣兒好透的。” 這話說得可是一點都不客氣,徐頌寧垂著眼聽了,唇邊彎起。 “父親也是體恤夫人,一片好心。” 她漫不經(jīng)心地滿嘴瞎扯,心里卻一清二楚。敬平侯官場浮沉那么多年,實打?qū)嵉暮康挂菜悴簧希夏遣韯輿皼坝肘Р患胺溃晕⒁幌刖湍茆舛瘸鲆稽c其中的關(guān)竅,她這事情做得其實是有些肆無忌憚,哪怕敬平侯之前想不出,過后也能覺出一點不對勁來,郭氏府中經(jīng)營,總也有點耳目在他身邊,屆時再經(jīng)挑撥教唆,他心里一定就有疑影落在她身上。 可那又怎么樣。 敬平侯想要利用薛愈,想要利用她,屆時靠著他二人面子做事,她為什么不明晃晃借著這由頭表現(xiàn)出自己的喜惡? 況且,是不是敬平侯心中乖順懂事的女兒,很重要嗎?郭氏縱然可惡,可是當(dāng)年逼得阿娘重病垂死的,不正是他敬平侯么?他原本就是絕情的人,利益為上,余下的都是空泛,當(dāng)年的阿娘,如今的郭氏,說到底他都不在心上,天下熙攘,利益往來。 他唯一可惜在不足夠聰明卻又強裝精明,不然敬平侯府大約不止于此,也不必想著靠女婿謀生計。 男人啊,從來不可信的,郭氏把全副身家依托在父親身上,最后所有的算盤都打散了。徐頌寧想起薛愈來,薛侯爺雖然口口聲聲說著自己無情,卻不像是做得出這樣事情的人。 然而阿娘當(dāng)時大約也曾經(jīng)篤定,篤定過父親會好好待她。 徐頌寧端著茶盞,微微低頭喝了茶:“我曉得了,多謝姨娘告訴我,今日侯爺與父親說話,難免也是要提起這樣的事情的,且看到時候怎樣說吧。” 薛愈倒的確在與敬平侯提起此事,他問候過敬平侯,難免要問候一句郭氏這個名義上的主母身體如何。 “說起這個來,內(nèi)人身體進來確實好了許多。” 敬平侯輕咳一聲,去拿杯盞,薛愈曉得他心思,略一探身子,續(xù)了茶水遞過去:“那是最好不過的,夫人在家時也掛念著,不過如今天氣漸冷,只怕病情反復(fù),一定好好養(yǎng)著,府里有幾株上好的山參,滋補最宜,皆帶來給了您。” 他語氣溫和誠懇,讓人沒什么好說的,不動聲色地就把郭氏重新按回了小院。 這樣的事情其實對他來說過于瑣碎,然而他是記得徐頌寧對這位繼母喜歡不起來,也在她手上吃過許多暗虧,于是這事情便不再瑣碎,他對人不對事,一定要偏心。 敬平侯點著頭:“大丫頭在府里可還好嗎?她母親早逝,我平日里公務(wù)繁忙,許多事情疏于管教,侯爺一定多多見諒。” 這話其實和他在沈家時候聽到的差不多,背后的意思卻是大相徑庭,一個是明里貶斥背地袒護,一字一句都言明了這姑娘若有什么不是那自己會管教,不許他故意刁難苛刻,一個則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要他“多多見諒”。 薛愈抿著唇,彎了彎嘴角。 他一貫是溫和的,此刻和氣如舊,卻叫人覺出點壓迫來,敬平侯心里難免惴惴,只聽他帶著笑,語氣平常卻認(rèn)真:“她是很好的。” 第四十四章 徐頌寧跟宋姨娘說完話,前面膳食已經(jīng)安排好了。 薛愈和敬平侯比肩走過來,各自帶著笑,說著些公務(wù)上的事情,抬眼看見她們兩個,薛愈彎著唇,自然至極地朝她伸過手來,把人牽住。 一行人列坐席中,薛愈自然是就中焦點,各人的話題哪怕歪到天邊,最后也還是要落腳在他身上,眼都盯著這兩個人,親事如愿結(jié)下,不利用實在可惜,于是眼巴巴等著瞧著,最好是能主動提起。 徐頌寧心態(tài)還好,算不得十分坐立難安,被人盯著也能安心吃飯。 薛侯爺顯然也是久經(jīng)如此風(fēng)雨的,應(yīng)對得宜,叫人不覺他是個兇名在外的主,一頓飯用下來“賓主盡歡”,其樂融融一團。 “說起來快要中秋了,你們小夫妻獨自兩個人在府里,難免凄清,不如來咱們府中,大家一起熱鬧。” 敬平侯喝了些酒,原本三分的糊涂變成了七分,喝著茶水跟人說話。 徐頌寧抿著唇溫和地笑,倒是三叔搭了話:“薛侯那日或許要等宮中召見,縱然沒有,只怕也有許多事情要安排,不必要兩個孩子來回奔波,心意在就是了。” 她抬起眼,看了眼那位病弱且寡言的叔叔,對方咳嗽兩聲,正低頭喝水,并沒與她對視。 徐頌寧也錯開視線:“我曉得父親關(guān)懷我,來日方長,總也是有機會的。” 這事情于是就揭過,敬平侯斟酌到最后也沒提郭氏的事情,徐頌寧垂下視線,繼續(xù)陪著聊些散漫家常,偶爾說起朝堂上事情的時候,便偏過頭去和幾個meimei說話。 徐頌煥對她敬重許多,未必是把她當(dāng)長姐看,更多的也許是不敢招惹,她對此不太在意,兩個人過去糾葛太多,能好好說好就了不起,實在沒必要強求那些兄友弟恭,一團和氣的戲碼。 漸漸地就到了回去的時辰,旁的人大約會依依不舍,徐頌寧卻是如釋重負(fù)。 然而面上的戲碼卻還是要做的,于是都作出依依惜別的意思,敬平侯大約是真的依依惜別,畢竟他許多要求還沒來得及說出,尤其看定安侯對自家女兒如此愛重,想來是會很好說話。 無論如何,這兩人一邊說著舍不得的客套話,一邊就登了車馬。 徐頌寧緊繃的肩頭一瞬松懈了,靠著車廂壁一身疲憊。 薛愈向外面吩咐一聲,徐頌寧隱約聽著,不是回府的路。 她撩起眼皮看人:“侯爺有事去忙?” “沒,帶你去吃好吃的。” 她睜大了眼睛,薛愈抬手把她鬢邊發(fā)收回耳后,指節(jié)蹭過耳廓,留下一點guntang的紅。 “不是說要日落前回府……” 徐頌寧輕輕地說著,薛愈笑:“這樣的習(xí)俗,是前人覺得這樣可以生子,你在意嗎?” 他語氣輕松又散漫,渾不在意自家香火要斷在自己這兒的事情,徐頌寧沒料想這話居然是他來問自己,眼睛瞪大了些,對上薛侯爺視線:“我想著順其自然罷了。” 薛愈嗤一聲,笑出來。 他們到的是枕翠樓,昨天薛愈帶回去的芙蓉雞片,便就是出自這里,徐頌寧當(dāng)時說要他帶自己來吃,沒承望他動作這樣快。 進去時候大堂里已然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耍麄冏匀挥腥艘ネ抛璨┦课⑿χ溃骸俺科饡r候您府里的人來吩咐過,早已給侯爺留好了雅座,請。” 徐頌寧才想起他晨起時候吩咐管家的樣子:“侯爺那時候就準(zhǔn)備好了呀。” “是。” 薛愈微微屈了指節(jié),蹭過鼻梁。 他們獨自坐在那雅座里,徐頌寧對今日的事情一句也沒提,閑閑聊了些平日里的事情,菜上來后就安靜下來。 外頭的小姑娘卻忽然熱鬧,徐頌寧聽見阿清和兩朵云不曉得在說些什么,歡喜地叫著“我要這個,我要那個”,于是把人叫進來。 “是賣粉黛的,沿著雅座叫賣呢,適才拿云朗試了試,顏色好看也好描畫,所以歡喜了些。” 薛愈瞥一眼,看出她也好奇:“叫進來看一看罷。” 他喝過茶水清口,就見果然有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俏生生地進來,眉毛畫得果然很好,顏色深淺得宜,彎彎入鬢。 “夫人今日畫眉了嗎?” 云采湊過來看一眼:“顏色淡了許多,姑娘也試一試嗎?”說著拉了云朗新畫出來的漂亮眉毛給她看,徐頌寧便點一點頭。 那小丫頭嗓音清脆,挽著一籃子眉黛問,說著捧上一支沒用過的來:“夫人請。” 云采便要過來給徐頌寧描畫,卻被云朗和阿清一人扯住一角袖子,生生把她拽在了原地。 云采不解地回頭,就聽阿清咳一聲,云朗緊跟著咳一聲。 她自己也沒頭沒腦地跟著咳嗽,最后各種眼神暗示下終于明了,抬手把那眉黛遞到薛愈手中:“侯爺在這里,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薛愈:…… 他捏著那眉黛,雖然還是氣定神閑的樣子,但徐頌寧還是從他眼底看見了一瞬的不知所措,擺一擺手:“出去胡鬧,若是喜歡,把各色眉黛留下幾樣,回去試著玩罷,不要耽誤人家做生意。” 她瞥見云朗眼神,嘆口氣,點頭道:“從我賬上出這錢。” 幾個丫頭歡天喜地地簇?fù)碇琴u脂粉的丫頭出去,徐頌寧回頭再看,薛愈還捏著那眉黛在鉆研。 瞥見她來,他招一招手:“過來。” 他站起身來,潤濕了那眉黛,動作輕慢地掃過她眼眉,細(xì)致至極。 溫?zé)岬谋窍\淺地拂在臉龐,徐頌寧眼睫顫顫垂落,卻覺察得到,他極專注地望著自己。描眉點妝,由夫妻間做來,仿佛便就是世間第一繾綣事,許多年后大約都會記得的場景。 “是這樣子么?”他約莫是學(xué)過些丹青畫,手法不算十分生澀。 他畫完徐頌寧拿了鏡子來看,顏色到底過于烏濃了一些,然而第一次上手,勾勒得出眉形已很好,她點著頭,說很好。 “侯爺是練過丹青么?” “早兩年練字的時候,也連帶著學(xué)過一些工筆。” “練字?” 薛愈點點頭,語氣平常:“我十一歲過后,七年來沒有正經(jīng)地寫過字,再寫奏章公文的時候,字跡實在不入眼。” 這話叫人心酸,徐頌寧心里被輕輕一戳:“我見侯爺?shù)慕钘l,字已經(jīng)是很好看的,鐵畫銀鉤,不輸大家。” 他笑一笑:“泰半時候還是潦草,時不時要練習(xí)著——你的字是很好,是…沈家老太爺親自教的么?” 徐頌寧點點頭。 她字的確是外祖親自教的,薛愈放下那眉黛,輕輕說:“過幾日若有空,教我練一練字罷,也是許久沒有練習(xí)過了,早些年,我的字也是老太爺親自教的,只是許多年過去,盡數(shù)都荒廢了。” “好不好?” 他問話的語氣溫和,有商有量的態(tài)度,一雙眼烏亮地盯著你看,徐頌寧怎么樣都不忍說出“不好”的,更何況她本就是愿意。 他們說準(zhǔn)了便繼續(xù)吃飯,三個丫頭在外頭把眉頭描得亂七八糟,回府的時候各自頂著粗長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