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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宿。”初入江湖的少女坦誠回答, “我迷路了。” “迷路了啊……”那個姓顧的女子抬頭看著天空, “迷路,是件好習慣呢。” 大概是她的聲音太過感嘆,陸景煙沒能忍住好奇的心情:“你認識的人, 有迷路的?” “一個離開了這里, 就迷路的冤家吧。”她站直身,“進來吧, 今兒心情好收留你一晚。”轉身,步伐緩慢,“不要錢,也不用你賣o身抵債。” —————————————————————————— 陸景煙靠在窗臺上,看著窗外安靜的河面,腦子里卻全都是楚留香那句“你也喜歡我”。 十多年前的陸景煙因為同哥哥賭氣離家出走,走到了白玉京,見到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直到事,都在等一個迷路的男人,她會在日出的時候站在春雨樓的門口,在日落的時候在春雨樓的門口掛上一盞燈。 只是怕那個男人回來的時候,以為她不在,不敢進門。 所以直到后來,直到她死去,直到春雨樓易主,直到當年的花街變成了白玉京,春雨樓都還有這掛燈的習慣。 不是為了等那個負心人,只是當有誰需要投宿的時候,會有一間干凈的屋子,給予安定。 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迷路了,是不是正在找回來的道路,已經不重要了。 那個女人相信那男人會回來,總說那男人只是找錯了地方,很快就會來接他們母子,直到那個女人閉上眼睛,答案也不曾揭曉。 只是旁的姐妹對著年幼的小姑娘,感嘆這個女人為愛情所編制的謊言。 好在那個孩子不像是他的母親,沒有沉浸在自我編制的謊言之中無可自拔。 騙一個人要廢好大的功夫,若是不在乎又怎么會欺騙,編制謊言那般的費時費力,若不是在意,又怎么盡力去完美那個謊言,只是為了見到你時,裝作不在意的更加貼近你。 楚留香笨么,他很笨,笨到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是多么的強烈,對自己喜歡男人的占有欲是多么的不可理喻。 他會為了討好自己喜歡的女人去詢問其他的女人,自己應該怎么做,然后踩了女人的忌諱。 可是他又很聰明,沒有哪個女人會討厭愿意在她們身上消耗時間和精力的男人,尤其是為了討她歡心,想方設法的男人。 “難得見你這般為了一件事兒想不開。”花滿樓坐在茶幾旁,端著茶杯看著自家meimei,“是為了香帥的事情么?” 這個人總是這么敏銳:“你就不擔心我不想提起他?” 回答他的是男人溫和的笑容,像是五月的風,溫暖平和:“如果你不想說,那么你現在也不會坐在我的面前了。”他總能精準的抓住別人的心意,“已經快一個時辰了,你都沒有和我講你最近的事情。” 若是以往,難得見到花滿樓的陸景煙,可是會對這個哥哥喋喋不休自己所遇見的有趣事物:“最近的煩惱不較多,所以不想給你再多增添些什么不好的東西。” “可你心情很好不是么,”花滿樓端著茶杯,慢慢的說道,“雖然很糾結,甚至有些抵觸,但是你還是很歡喜的。” “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你眼睛看不見了,但是卻開啟了其他什么不得了的能力。” 陸景煙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有些小小的惱怒,不是對著花滿樓,而是心事被人戳破的害羞,“有那么一個人喜歡,難道不令人開心么。” “當年那些人登門提親,也未見你這般歡喜。”花滿樓直言戳破了陸景煙小小的婉轉。 “好吧,只是因為喜歡我的是楚留香。” 對于陸景煙的坦誠,花滿樓笑了起來:“你喜歡他,他喜歡你,不好么?” “我的理想,就是不要找一個像哥哥那樣的人。而楚留香,”陸景煙掰著自己的手指,“他花心不說,就那些紅顏知己鶯鶯燕燕,我現在看了就很不爽。去掉這些風流賬,他還撒謊,騙女人。” “對我說什么要回師門,結果轉頭就在武林中晃啊晃。說什么給我挑的禮物,結果是和另一個閣中閨蜜一起買的。 還有什么類似于最近在忙,忙的就是在另一個女人的地盤轉悠么,還好意思說是來找我的。” 花滿樓慢悠悠的拂著茶葉:“真的是來找你的。” 這般肯定的話語,陸景煙挑眉看著他。 “我告訴他,你在白玉京。”他抬頭看著陸景煙,眼神雖然空洞毫無焦距,但是陸景煙就能從中看到他不懷好意惡作劇成功的得意,“我還告訴他,你也喜歡他。” 所以這幾日的煩惱,根本就是她以為最無害的這個哥哥給她找來的麻煩…… “你怎么就知道我喜歡他。”陸景煙倒不是想要發火,她只是好奇花滿樓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明明他都什么沒說,就連陸小鳳也只是知道她看楚留香不是那么順眼而已。 花滿樓的笑容還是往昔那樣溫和:“江湖傳言,楚留香與陸景煙,手里握著巨大的寶藏。”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世人只見楚留香行走江湖,卻不見長歌陸景煙的蹤跡。” “只能說明我躲的好啊。”陸景煙得意洋洋。 花滿樓卻有不一樣的看法:“又或者是香帥,用他的信息蓋住了你的消息,讓所有人在尋找他求得寶藏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