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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胡亂摸索著,混亂之中,男人面上的銀質(zhì)面具被她一把抓下。 面具墜落在地,男人的面龐完整地展現(xiàn)在她的視野之中。 沒有傳說中的恐怖丑惡,取而代之的是如謫仙般絕美的眉目如畫。 那雙銀色的眸子,一眼萬年。 “容初,堅持一會兒。”男子幽幽嘆息,銀眸中皆是情深。 可容初已經(jīng)沒了思緒,如今她好似身處炙熱的火爐之中,急需那一抹溫涼。 她胡亂摩挲撕扯著,想要靠近那處溫涼以解渾身的燥熱。 “容初!”景珩揚了揚聲,試圖喚回容初的理智,可是藥性加上往生燈的幻境早已讓她失了神志。 再這樣下去,她只會更痛苦。 沒有旁的法子,景珩騰出右手緩緩結(jié)印,銀白色的光芒照亮昏暗的房間。 他想要以自身靈力逼出容初體內(nèi)的藥性。 可往生燈之中一切法術(shù)皆會失靈,哪怕是北極帝君,硬要施法,也會遭到十倍的反噬。 過去的半年時間之中,他以神力凝為玉佩放在容初身邊護她周全,已是逆往生燈之行,這半年往生燈中的靈力損耗幾乎已近萬年修為。 可他已經(jīng)無暇顧及其他,若是再這樣下去,容初的神志早晚會被往生燈吞噬。 有了靈力的灌入,容初的臉色逐漸好了許多,身上的熱度逐漸散了。 看著容初臉色逐漸恢復(fù)如常,景珩喉間一癢,終于還是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綻開的血像極了冬日落地的梅花。 血痕掛在唇邊,讓他的臉色顯得愈發(fā)蒼白。 懷中的容初動了動,沒有醒來,卻是夢囈一般輕輕喚了一聲:“赤淵……” 景珩渾身在這一刻僵住。 沉默許久,他才緩緩起身,脫下外袍將容初包裹,未管地上的三具死尸,騰身自窗口躍出。 …… 容初再次醒來時,只覺得周身一陣暖意。 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眼前是陌生的裝潢。 她動了動,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腰間搭著一支胳膊。好似是察覺到她要離開,那胳膊擁著她還緊了緊。 容初的后背就這樣撞上一具溫熱的胸膛。 睡意在這一刻全部散去,容初騰地從床榻上跳起,回頭一眼就撞入榻上身著中衣,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眼中。 “你!你!你!”容初腦子一片空白,看著還面帶笑意的男人,只道出了三個“你”字! 望著容初那惱羞成怒的表情,景珩忍不住彎了彎唇角,剛想起身問她身子還有無不適之處,一個碩大的枕頭便朝他的臉上掄了過來。 耳邊除了枕頭掄過來時攜的風(fēng)聲,還有女子嬌俏的怒罵聲:“登徒子,你去死!” 第88章 執(zhí)著 景珩側(cè)過身去, 堪堪躲開容初擲來的枕頭。 再回頭時,卻見容初已經(jīng)紅了雙眼。 她身著單薄素白色中衣站在榻下,抬手指向這邊,開口聲音滿是委屈, “二王子, 你分明知道奴婢是國師大人的人, 你卻, 你卻還趁人之危!” 景珩聞言,臉色微沉。 掀開被子, 緩步下床,景珩將面前的女子逼得退無可退,開口聲音微涼, “容初,他赤淵與你有半分關(guān)系?他要的人是搖光,你是容初!” 容初被景珩逼到角落,男人靠的太近,她不得已抬手抵住他的胸膛,聽著他的話,卻只覺得莫名其妙。 雖說她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叫做容初, 可赤淵向來喚她搖光。 “這是什么要緊事嗎?赤淵大人他想讓我做搖光,那我便是搖光。” 搖光與容初,不過皆是她的稱謂罷了, 為什么姬珩會這么說。 容初覺得無所謂, 可眼前的男人卻紅了眼。 “容初, 你清醒一點!這里是往生燈幻境,你所看到的,皆是幻象。” “往生燈會漸漸吞噬你的記憶, 這一切不過是赤淵為了借你的軀殼復(fù)活搖光罷了!” “我聽不懂你說什么!”男人的話讓她異常煩躁,容初忍不住掙扎起來,“你當你是什么人,憑什么對我與赤淵大人指手畫腳。” 看著眼前的人這般排斥,景珩默了默,伸手緩緩摘下了面上的面具。 “容初……”他微微嘆息,銀色的鳳眸對上容初泛紅的雙眼,堆滿失意,“我該拿你怎么辦……” 他自誕生之日起便是神格,執(zhí)掌天地經(jīng)緯,節(jié)制鬼神雷霆。 天地混沌至開明,幾十萬年里,能叫他這般無力的,唯有眼前之人。 他做人間不得寵的小皇子時,她是他的求不得,她說她只喜歡天上清冷神尊。 待他重回天界時,卻又不記得這一切。 容初怔愣地看著眼前摘下面具的男人。 男人眉目如畫,傾世驚華,額間一朵既像蓮花又如火焰一般的花鈿熟悉異常。 他微涼的手輕輕拭去她頰上不知何時落下的一滴眼淚,熟悉又陌生的記憶在腦海中亂竄。 “小殿下,你乃紫微星帝王命格,此生注定不凡。我就是守護你的仙女,你想要啥,搶來便是。” “若非司命星君請求,我亦不會下凡來助你,你若是心存感激,就去司命星君的神祠給他多上幾炷香。” “她不是搖光,也不會是搖光!” 混亂的記憶在她腦海中互相碰撞,頭痛欲裂,讓她喘不過氣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