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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初轉頭向景珩看去,望見的也只是他冰冷的銀眸。 “罪臣容初,你可知罪?”天帝昊天的聲音遙遙傳來,深沉的聲音中帶了無盡的威嚴。 容初站在原地不卑不吭,直直望向他:“小仙不知自己何罪之有。” “放肆!”聽到容初的話,天帝呵斥一聲,“讓你看守往生燈,你監守自盜,放走蛇妖,破開鎖妖塔擅自將群魔放出,你還不知自己何罪之有?” 容初冷笑一聲,“這幾日我一直未曾離開紫薇垣,如何去做天帝您口中所言的這些事?天帝有何證據?” “事到如今還嘴硬,來人,將證人帶上殿來。” 天帝的話音剛落,便有兩位天兵顫顫巍巍走入凌霄神殿。 兩位天兵是常年留在人間的地仙,從未來過九重天,也從未見過如此的陣仗,來到容初身側跪下后,還不停地打哆嗦,“拜見天帝,拜見各位上神、上仙……” “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天帝沉聲吩咐。 得了天帝的令,天兵磕磕巴巴地道:“近幾千年來,除了我們幾個看守鎖妖塔的,再無人神鬼怪接近過鎖妖塔,直到前一陣子,破軍星君來過鎖妖塔一次,從那之后鎖妖塔中關押的妖物便開始躁動起來。” “就在前幾日,鎖妖塔忽然被什么人解開了封印,萬千妖物自鎖妖塔逃竄而出,我等無能,未能看守好鎖妖塔,還請天帝責罰!” 兩個天兵說完,便跪地叩首,天帝陰沉的目光直視著容初,“如此,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我不過是去了一趟鎖妖塔,他們也不能證明鎖妖塔的封印是被我所破開,天帝憑什么篤定,事情是我做的?” 容初大概知道這兩個天兵說她去鎖妖塔說的是哪一次,那是她初到人間時,察覺到那蛇妖的氣息,一路追去了鎖妖塔的那一次。 鎖妖塔封印被破根本與她無關,可是她也解釋不清她去鎖妖塔是為何。 好在天帝并未追問,而是轉到了下一個話題,“好,那鎖妖塔一事暫且不說,你說,為何要將蛇妖放出,盜走往生燈?” 這一罪行讓容初更加摸不到頭腦,她除了前幾日被關押在天牢,自回歸天庭后便從未踏入過天牢一步。 她不知道這條莫須有的罪名如何能落到她的頭上。 “放走蛇妖的不是我!”容初只能這樣道,“天帝有何證據能證明,放走蛇妖和盜走往生燈的是我?” “事已至此,竟還嘴硬!”天帝冷哼一聲,自手中扔出一個物什。 那物什落在大殿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滾了幾圈,落到容初面前,容初才看清那是什么。 “既然蛇妖不是你放走的,那為何你的玉環會出現在天牢之中?” 回應天帝的是容初的沉默,容初愣愣地看著地上的玉環。 那是原先被她掛在風聽劍劍穗上的玉環,后來被她送給了李景恒護身用,可是如今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容初僵硬地抬起頭,看向大殿上端坐的景珩,他只是坐在那,冷冷地看著她,好似也在等她回答一般。 她是她該如何回答? 說自己原先是將玉贈給了在凡間歷劫的北極帝君,她也不知為何玉環會出現在此處? 她怎么可能會這么說,如此一來便將司命星君推到了風口浪尖。 可是再沒有旁的回答了,她只能沉默。 容初的沉默在旁人眼里便是辯無可辯,便是認罪。 天帝起身一揮袖,“破軍星君不為自己辯解,可是認罪了?” 容初臉色一片慘白。 “將破軍星君押下去,聽候發落。” 容初再次被帶回了昏暗的天牢之內。 她聽到有天兵在小聲交談。 “破軍星君,可是天界最年輕的上神呢。” “年紀輕輕便是上神,做到了旁的神仙幾萬年都不能坐到的位置,可偏偏動了歪心思。” “聽說勾陳帝君還想保她出來,只是此番事態嚴重,勾陳帝君也做不了主,興許北極帝君在天帝面前說說話還有些作用。” “北極帝君?北極帝君哪有那個閑工夫?一來往生燈失竊,尋燈的任務又落到他手中,其余幾位北斗星君也有的忙了。二來你沒聽說嗎,北極帝君與瓊霄仙子定了成婚的日子了……” “閉嘴!”容初實在是忍無可忍,一拳落在天牢的結界之上。 結界之上的雷刑被觸發,整個天牢傳出悶響的雷聲。 容初的手被強勁的雷刑電的不成樣子,好在那幾個交談的天兵嚇得也悻悻地閉上了嘴。 耳根子終于清凈了,容初無力癱倒在地。 現在該怎么辦?她要怎么辦? 突然陷入絕境,讓她思緒混亂無所適從。 什么勾陳帝君求情、北極帝君婚期,逼得她瀕臨崩潰,難道她真的要在這里等死嗎? 她不會奢望天帝放她一馬,她手中有十萬天兵,天帝對這十萬天兵虎視眈眈已久。 雷刑漸漸消了,天牢之中再次陷入長寂。 容初坐在天牢中,垂著頭,拼命讓自己靜下心來。 不知過了多久,天牢中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容初身子一僵,緩緩抬起頭來,入眼是滿目的白。 “帝君。”容初撐著僵硬的身體,從地上爬起,抬頭,對上景珩平靜無波的銀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