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想回天上了。 若是現(xiàn)在在天上,她還能去司命星君那里蹭口陳年的桃花酒喝,再不濟(jì)還能去梅花仙子那里蹭一口蜜餞吃。 雖然三天兩頭要被那死板的開陽念叨,也比在這守著一個(gè)脾氣怪異的凡人小孩子要好。 想起李景恒紅著眼睛朝她喉著“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容初心中又涌出一股子煩悶來。 “你是哪個(gè)宮的?竟跑來這里偷懶!” 就在容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shí),身后突然傳來少女嬌斥的聲音。 容初回頭,就見一個(gè)衣著與她極其相似的少女。少女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她掐著腰站在那里,雖身著一身樸素宮女長裙,可是那高傲的神情卻不像是宮女該有的神色。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一身宮女的衣裳,容初不緊不慢地從地上站起,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口:“我沒有偷懶啊?!?/br> “哼,少在這狡辯!這次算你走運(yùn),本小姐不跟你計(jì)較你偷懶的事,你只需告訴本小姐,這是什么地方,三皇子殿下的長慶宮怎么走?” “……”容初看著眼前年歲雖不大、脾氣倒不小的小姑娘,心里大概能猜出來,這應(yīng)該是哪位王公大臣家的小姐,偷偷溜出來玩。 不過路都不認(rèn)識(shí),還敢在深宮中溜達(dá),也算是有本事有膽量。 “本小姐問你話呢!”得不到容初的回應(yīng),少女又挺高了音量。 介于自己此時(shí)還是“宮女”的身份,容初覺得自己不該跟這不懂事的凡人小姑娘一般計(jì)較。 “前面是慶云宮,”她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指向慶云宮朱紅色的大門,隨后又指了指相反的方向,道,“長慶宮往那邊走?!?/br> 容初說罷,打算回慶云宮中看看李景恒的情況。宮中鬼怪橫生,雖說現(xiàn)下還是白日,但他頸上的懷靈已經(jīng)失效,放他一個(gè)人在慶云宮里,她多少有些不放心。 剛轉(zhuǎn)身要走,容初就聽到身后傳來少女一聲驚詫又厭惡的咒罵聲:“什么!這里竟是慶云宮,真是太晦氣了!” 聽到這句話,容初剛剛邁出的步子又收了回來,回過身,瞥見少女?dāng)Q著眉滿臉嫌棄的,心中一動(dòng),容初假裝不經(jīng)意地問道:“此話怎講?” 那少女奇怪地看了容初一眼:“你不知道?” 難道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嗎?容初心中咯噔一聲,面上卻不動(dòng)聲色地解釋,“我最近剛剛調(diào)來慶云宮,對這里的一些事還不甚熟悉?!?/br> “調(diào)來慶云宮?”少女聽了容初的話,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驚訝于同情,“你……莫不是得罪了哪位主子?” “嗯?”容初不解。 “看你也不是什么機(jī)靈的,怪不得能被調(diào)到這鬼地方來。”少女一邊說著,一邊抱起雙臂,以精致漂亮的下巴指了指慶云宮宮門的方向,道,“慶云宮中有不干凈的東西,宮人們說,每至深夜,總能聽到里面?zhèn)鱽硪恍┢婀值穆曇簟!?/br> 容初聽著少女的話,挑了挑眉,慶云宮中“不干凈”不假,可既然都知道這里有問題,為何皇帝還要讓自己的兒子住在這里。 想起李景恒,容初也是疑惑,好歹也是個(gè)皇子,怎就落得這般下場。 心中好奇,容初干脆問了出來:“那為何二皇子會(huì)住在這邊?” 聽到容初提到李景恒,少女眼中的嫌棄更甚:“李景恒他可是個(gè)不祥之人!” 少女似乎絲毫不在意李景恒皇子的身份,直接稱呼他的大名:“宮人們都說,他能看見不干凈的東西!聽說他小的時(shí)候,總指著空無一人的地方,說那里有人呢!” “還有他的生母,身為皇后,竟在宮中與旁的男人野合,活該被陛下廢黜,活該不得好死?!?/br> 容初有些詫異這半大的小姑娘竟會(huì)說出這樣惡毒的話來,皺了皺眉,剛要開口繼續(xù)追問,就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少年憤怒的聲音。 “放肆!哪里來的賤婢竟敢隨意編排殿下!” 容初轉(zhuǎn)頭,看向怒氣洶洶而來的少年。 這少年他認(rèn)得,是之前在慶云宮中遇見的那名為謝懷裕的少年。 看得出來,謝懷裕是真心護(hù)著李景恒的,如今她以一個(gè)普通的宮女身份在這里,若是被他冠上一個(gè)編排主子的罪名,怕是不好脫身。 容初后退一步,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溜了得了,可是就在她退一步想溜的時(shí)候,身旁的少女卻毫不畏懼地迎上去。 她仰著頭,絲毫不懼地瞪著趕到的謝懷裕,甚至還翻了個(gè)白眼挑釁:“難道大哥覺得我說的不對?” “謝瓊蕭,你怎么會(huì)在這里?” 謝懷裕顯然認(rèn)得這高傲的少女,他擰著眉頭叫出少女的名字。 “我來這里,自然是要尋景昱哥哥,難不成還要尋這個(gè)掃把星?”名為謝瓊蕭的少女一邊說著,一邊掐起腰,惡狠狠地對謝懷裕道,“爹爹警告了你許多次,不讓你來找二皇子,你又來!這次還恰巧被我撞見!看我回去告訴爹爹,爹爹怎么收拾你!” “……” 這邊兄妹二人吵得火熱,容初趁著無人注意,暗暗捏了個(gè)訣,直接瞬移落到慶云宮宮門附近的那棵大榕樹上。 剛要躍下,容初卻眼尖地注意到站在宮門邊上的李景恒,他就靜靜地站在那里,宛若一尊小小的雕像,他的目光漠然地望向謝氏兄妹那邊。 容初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但她大概能猜到,方才謝瓊蕭對她說的話,他至少聽了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