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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禪院家主 催促直哉把社死的和歌翻頁, 往后還有兩頁紙,記錄后續禪院羽化成人禮以及祓除溺之女、食人鬼以及羽衣狐的事,羽衣狐的事改為天皇寵幸妖妃,咒術師勸誡后, 他痛定思痛, 將狐妖發配邊瓊, 而后勵精圖治。 最后, 家主的死因為“與五條家的六眼御前比武,同歸于盡”。 十幾頁文字記載生平,中規中矩的描述可以看出記錄者的公正客觀, 最后被修改的死法以及美化過的宮中除妖經歷,宇迦猜測,是皇室施壓后的產物。 法皇是個顧及顏面的老頭,當初放任羽衣狐殺藤原季通都能改成季通對中宮不敬發配邊瓊, 想必自己死后, 他有和禪院家的長老談過, 選了個合適的“死法”給自己和五條知。 等到最后一頁,記錄者寫:“十四年浮生如夢似幻, 有生斯有死。曲終人散后, 吾常憶穗丸大人與其友人于鴨川邊暢飲賞櫻之景, 世間樂事不過友人二三, 相約結伴, 生死同行而已。” 宇迦望著最后的那個“穗丸”, 記錄者到最后,印象最深的稱呼不是家主或者羽化, 而是這位逝者的乳名。 禪院直哉道:“一般記錄都是近侍整理的, 因為他們伴隨家主的時間比較長嘛, 當時的近侍是個沒咒力的嫡系后代,叫什么我記不清了,據說寫了十幾年才把這篇記錄給整理好。” 宇迦輕聲道:“那個近侍叫禪院和太。” 直哉:“好像是……你怎么知道的啊。” 準家主聳聳肩:“天生記憶力好,沒辦法。” 直哉聽對方在那凡爾賽,哼了聲,將書卷合攏,小心收好。 書庫里那些保存上千年的典籍都被施加了術式,而他們平時使用也謹慎細心,文章才能一直流傳下來,供后人查閱。 宇迦牢記著當初男mama的筆記,在回到自己的房間后,他整理心情,重新拿起筆,認真開始寫。 【十影誕生于彌生月初,正是春日漸濃,萬物生長時,當時的家主前往稻荷神社祈禱,主持巫女聆聽了神喻,告訴禪院家,為孩子起名穗丸,稻荷神會庇護著他】 【待五歲生辰將至,平安京上巳之祓如期舉辦,天皇點名由禪院家主承擔祭典舞人一職,武家一時風頭正盛,祭典之上,穗丸偶遇了五條家的六眼】 宇迦臉有點紅,覺得接下來寫出的故事,帶有他主觀意識的初見場面十分戲劇化。 【少年們有著共同的愛好,五條知以為這是哪個武家的少年,穗丸以為這個某個公卿家的后裔,他們偷偷從祭典上溜走,去三條大道上的菓子店,仿佛是羅馬假日的俗套初見。五條知覺得一見如故,結果,看到對方使用的術式是影子,他才反應過來,這是禪院家的十影】 撰稿者扶額,想到某人過山車式的結緣度。 假如初見就能把數值拉滿50%,那么知道是十影后,五條知絕對有本事能給降到0%。 【于是,五條知告訴穗丸,讓對方在店里等自己拿錢過來付賬,而后干脆地一走了之,丟下對家的孩子跟店主大眼瞪小眼】 寫到這,宇迦想:五條知,活該你被穗丸嫌棄十來年! * “這是誰啊,涼子。”五條悟湊近自己的近侍,望著對方手中的相片“好看欸。” 照片里的少年穿著尋常的T恤短褲,側臉輪廓很精致,神態略顯淡漠,半垂著眸子在看手機。 五條涼子答:“悟少爺,這是禪院家歸來的十影,禪院羽化。” “哦,他啊。“藍眼睛頓時興致缺缺,穿著蜻蜓和服的少年重新坐正,瞧著車窗外劃過的景色,“仔細看也就那樣吧,沒有悟大人帥。” 入夏后天氣漸熱,香樟樹上傳來陣陣蟬鳴,五條悟晃著腳上的木屐,問近侍:“涼子,禪院羽化多大?” “15歲。” 比我大兩歲啊…… 前方紅燈,轎車漸漸減速緩行,停在半山腰。五條涼子收起照片,便聽身邊的少年道:“我院子里也有一棵銀杏樹呢。” 女人躬身湊近車窗,只見五條悟在看不遠處林中的一棵景觀銀杏。 “出生的時候就在那,一輩子都出不了五條家。” 少年的語氣染著幽怨,涼子淡道:“悟少爺,院子里那棵樹活了上千年,是掛牌保護的植物,不能隨便移走。” “那我把它炸了,警察會不會來把我拷走?” “在你動手前,我會先告訴長老。” “哼。” 見小少年鼓起臉頰,像是一只河豚,涼子輕嘆一聲,摸了摸對方柔軟的白色短發。 “別鬧了悟少爺,這不是出來了嘛,一會我們就到神社了,到時候可以看到禪院家的繼承儀式。你不是一直好奇十影的事嗎?”涼子安慰著,知道對方其實是天天呆在本家,憋壞了。 “才沒有好奇。” 涼子挑眉:“是嗎?為了來這次儀式你跟長老鬧了那么久,竟然不是為了十影。” 五條悟:那是因為老子半年沒出過五條家了! 出生后不到一個月就被掛在暗網懸賞,從小到大刺殺不斷,五條悟快習慣了,但長老們依然緊張,主張在術式還未成熟前,盡量不讓六眼獨自外出。 五條悟不以為然,因為大多數人只要被他瞪一眼就不敢動了,而侍奉他的人各個身懷術式,像涼子,強大的結界術師,御壁幾乎可以防住榴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