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
“啾太郎。”那名少年捧著麻雀,說話的聲音柔和悅耳。 “啾啾!” 麻雀叫個不停,而那少年很有耐心地點頭聽著。 視覺識別里介紹著 【產屋敷耀哉 狀態:失明、被鬼之血脈詛咒 描述:豪紳的產屋敷家新任家主,15歲元服禮成被賜婚,與神眷之女的齋宮磨合中,或許以后會有不一樣的火花? 特注:身為鬼之始祖的同族,因為無慘的作惡而被天譴詛咒,鬼王死去之時,詛咒方可解除】 宇迦:這個目盲的小子就是媞子的未婚夫啊。 “你能聽懂鳥說話?” 宇迦發現對方和麻雀聊得火熱,而耀哉那雙灰白的眼眸雖然無法視物,但卻會漓著溫和的笑意“看”過來,輕柔的嗓音給予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是我家養的鎹雀,傳遞情報用的。啾太郎說,你把他從惡犬的口中解救出來,它很感謝你。” “唔,玉犬只是覺得它可愛,叼著玩一下而已,沒有傷害它的意思?!币漳棵?,又沒有能力,應該看不見式神。 所以,宇迦那句其實是照顧玉犬的心情,他的狗還是很可愛的,被說成惡犬會不服氣。 結果,少年微笑:“您身邊的那只狗嗎?感覺是很乖巧的生物?!?/br> 此話出口,五條家主和媞子也覺得驚訝,只聽產屋敷解釋:“我雖然看不見,但聽力還不錯,我聽到它的聲音了,一直很聽話地匍匐在你身邊?!?/br> 目盲的少年的眉眼十分精致,該說不愧為無慘的血親,眉眼間能看出相似的美貌。但無慘是陰鷙而病態,產屋敷是寬容慈悲,截然不同的性格,這樣溫和的人……扛得住內親王的相撲抱摔絕技嗎? 今日幾個當事人聚集此地,不是為了別的,近侍和里梅將那一包灰燼以及復原中的rou塊全部抬出來,趁著白天陽光好,做最后的處理。 鬼的軀干和灰燼遇到陽光后,開始慢慢自燃,青色的火焰像一朵盛開的彼岸花,燃盡后什么都沒有留下。 視覺識別里,產屋敷耀哉的【詛咒】狀態消失了,他本人似乎毫無察覺,只是詢問內親王:“殿下,結束了嗎?” “不要叫我殿下?!眿q子說完,又展開折扇遮著臉了。 容這對婚約者在殿中休息,宇迦把五條拉出來問話:“媞子是不是對這個指婚不滿意?” 后背靠著石垣,石榴樹垂下的影子落在他們頭頂上,不大的院子里,五條奇怪反問:“不滿意的話,內親王會可以對這個婚事置之不聞,而不是帶產屋敷來這做客?!?/br> 【背景提示:該時代的婚姻關系自由度高,離婚與悔婚皆是憑女方的意志,不存在強迫行為】 宇迦:對哦,招婚婿嘛!歷史書上寫過,不是電視劇里那種父母之命強迫式婚約。 “在婚嫁之日,由男方上門三日,女方家中的男眷舉著燈籠迎接,這三日女方要是不滿意對方的表現,可以直接退婚……”五條的聲音靠近,俯身時發尾從肩頭滑落“所以,要使出渾身解數取悅對方?!?/br> 這三天里,和歌、雅樂、舞蹈……這個時代的貴族會不遺余力地展現自己的魅力,熱情又矜貴,迫不及待地取悅對方,等獲得對方的認同,兩人才會舉辦最后的婚禮儀式。 宇迦偷偷看著屋里的兩人,產屋敷由于看不見,只能摸索著去拿杯子,隨即,身邊的人將茶杯拿起塞進他手中。 “謝謝,”耀哉握著那個熱乎乎的茶杯,低聲道“雖然本家的人都說這是指婚,您已經知曉所有的緣由,但我還是想詢問你的意思?!?/br> “因為詛咒的緣故,我這一族壽命都很短,與神眷之女結婚可以延長血脈的壽命?!?/br> “我已經看不見了,即便無慘死了,我也不知道我的詛咒是否還在,剩余多少年可活……如果你不愿意,又不方便說出口,那我會代為拒絕此事的?!?/br> 壽命、詛咒、目盲……每個都很致命的樣子,追求風雅的京都人井不喜歡缺憾。 出于多重的考慮,產屋敷耀哉覺得,即便族人告訴他,齋宮是愿意的,但他還是要親自問問對方的意思。 “咳咳,不需要說‘您’,也不要稱我‘殿下’。”媞子又把小扇子展開擋著臉了,雖然對方目不能視,但她還是要意思意思遮擋下害羞的樣子。 “你好啰嗦!說了沒問題就是沒問題!” 宇迦拽著自己的竹馬,很沒品地聽了一會墻角,喃喃:“無形溫柔最致命了,這誰扛得住啊?!?/br> 五條絲毫不看場合地提議:“所以我們進去聽吧?!?/br> 宇迦立刻抱住對方腰,攔下了他要起身的動作:“擾人戀愛會被馬踢?!?/br> 彼時,耀哉發出悅耳的笑聲,婚約者的話給予他安心和信心,他方才拿出隨身攜帶的信箋,封口處黏著紫藤花的莖蔓。 “藤席山的紫藤花一年四季常開,十分美麗,希望以后媞子和我一起去觀賞?!?/br> 信箋里是訴說愛意的和歌,產屋敷道:“藤席山上花,綿延如潮水,多少思慕意,融入海川中。” 宇迦:“又是唱歌,大家都唱歌,簡簡單單說我愛你不就行了?!?/br> 五條:“和歌的意義在于含蓄地將平日無法說出口的話坦露?!?/br> 宇迦:“太含蓄人不怕別人感覺不到嗎?像我就感覺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