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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掉血了?五條這個沒分寸的……我去罵他。” 唔,在意自己有沒有受傷,到也不是想象中那樣沒良心。 兩面宿儺指尖捻了下額前的碎發,繼而盤腿坐在榻榻米上,拽住這個喜怒無常的小鬼的袖子,道:“頭發亂了。” “啊?”半張著嘴的模樣有點呆,金色的眼睛瞪大的模樣格外無辜。 “給我打理好。”懶得多廢話,宿儺直接說出要求。 兩面宿儺端坐在那,手掌撐著膝蓋,大馬金刀的姿態,但腦袋偏垂著,就在宇迦能碰到的高度上。 額……這貨還挺喜歡藍染的發型的? 倒也是,對方叛變時那經典的一抹背頭的發型,鄰家大哥直接變邪魅反派啊。 “你等下,別亂動。” 把手用濕潤的軟布擦干凈,宇迦走到宿儺背后,雙手插-進對方頭發里,重新將那略硬的發絲盤順,理整齊。 柔軟的指腹按在頭上的觸感十分舒適,兩面宿儺的表情逐漸放松下來,宇迦站在他身后,看不到對方的臉,但隱約聽到,鬼神的鼻間溢出閑逸的輕哼,那染著濃重鼻音的舒適聲響,倒挺像自己給玉犬薅毛時,狗狗發出的呼嚕聲。 我這是在安撫一只野獸嗎? 五條趴在門邊,眼巴巴看著里面的一對。 剛才和自己打架的宿儺,對比此刻接受理發的宿儺,簡直是兩種性格,兇猛狂躁的野獸被順成溫馴的大型犬了…… 甩掉腦海中詭異的念頭,五條繼續說出他此行的目的:“羽化……和我去參加息御所的詩會。” 這一次他說的有氣無力,完全沒有剛才的勁頭。 聽到五條家主的話,宿儺抓住宇迦道:“那種詩會無聊透頂,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更有趣的地方。” 來了,這關鍵的支線選項! 宇迦看著對話框的A和B,這一次,果斷選擇了B。 “你要和他走?”宿儺皺起眉,“賀茂息御所只是太子的妃嬪,這種詩會格調一般。” 五條及時發聲:“我又不是真的要去作歌,只是帶羽化去見些朋友。” 宇迦心想:你的有趣太硬核了,幾條命都不夠,相比之下我選擇格調一般但和平的詩會。 “我沒參加過,比較好奇。”給出一個簡單的解釋,宇迦三兩下把發型做好,末了很輕柔地摸了下發旋“宿儺,聽話,我很快就回來。” 讓對方這樣軟軟撓了下,兩面宿儺四目微微瞇起,似乎被安撫了。 眼看友人選擇了自己這邊,并且很快換了衣服,和自己一同上了車。 五條回憶著剛才宿儺的話以及兩人在屋里的動作,還是高興不起來。 贏了,但沒完全贏。 宇迦正翻五條車上那個放點心的盒子,里面有菓子和糖塊,棕色的麥芽糖飴吃起來挺香,就是有點粘牙。 費力地和糖做了一陣斗爭,宇迦冷不丁瞟到五條解開了纏帶,一雙湛藍的眸子水潤潤地看過來,青年好看的臉蛋倏然湊近,格外真誠詢問:“羽化,你看我頭發是不是亂了?” 宇迦看著對方柔軟的白色長發,被緞帶簡單束起,很順地垂在肩頭,便如實道: “還好。” 見對方完全不吃這套,五條垮下臉,但友人十分小心地擦干凈手上的糖粉,繼續問:“我可以摸摸你的頭發嗎?” “嗯。” 五條點頭。 摸,隨便!都可以! 白色的發絲十分柔軟,宇迦記得jiejie知世說過,心地善良、脾氣好的人,頭發都是軟的,還說她的朋友小櫻就是這樣。 手中的發絲仿佛是綢緞的觸感,宇迦感嘆:“你的頭發真好,宿儺的就不行,很硬,硌手。” “嗯……” 漫不經心應著,五條心想,他下次打架時應該考慮下如何燒掉宿儺的頭發。 第26章 五條家主 彌生月后, 白日的時間變長,宇迦和五條是午后才抵達息御所的宅邸的,比起一般的貴族居所, 因為主人還身為家茂的術師, 所以宅邸四周有微弱的靈力, 應該是設了結界。 宇迦跟著五條, 詢問道:“今天參加詩會的都有誰?” 五條并沒有在意衣服上被劃出的破損, 大大咧咧攏著半垂的袖子, 道:“一些女房和貴戚, 沒關系的, 他們也不是全認識對方。” 這種場合是交友的, 來客不一定是熟人,跟隨家仆穿過門廊, 能看見后院寬闊的池塘,廊橋連接著水上的中心島, 而垂釣殿中傳來悠揚的雅樂。 “猗歟美哉,今日尊貴!古之今日, 未有其例。” 男聲伴隨著神樂笛和諸多弦琴的奏樂,緩緩吟唱, 宇迦聽著腦海里系統不斷往外拋介紹。 【場景提示:催馬樂《安名尊》,宴會起宴之樂,宿主來的剛好】 看著雅樂寮的歌者在帷簾中吟唱的身影,赴會的人沿著蜿蜒迂回的水流各自尋找一個空位坐著,而水中漂流的小舟上,放著一杯酒。 不是吧…… 見這場景, 宇迦登時想到早些時候, 自己近侍說的貴族們的風雅游戲, 曲水宴。 原本他以為,就是普通的詩會,大家坐在風景好的地方吃吃喝喝,有興趣就吟唱兩句和歌,這種混亂的環境下,他參加就可以摸魚,在別人作歌時喝彩就行。 但曲水宴的話,酒杯的漂流具有隨機性,萬一中將了呢? --